醋?“喜欢吃酸了?”余琅易下意识看一眼她薄薄的小腰说。
唐鹭本不觉有什么,顿地听出来其余意味。半个月那场吵架之前,他们两人的确才无套做过,那段时间现在回忆起来,余琅易也总是特别地劲烈。是她描绘不来的那种柔情,就算再那之前有用防护,套也被他用破了一次,彼时唐鹭还暗暗悸动,好奇余琅易怎么突然有点不一样。可是唐鹭后来来月事了,唐鹭月事月月很准时。
唐鹭就攮他,仰起头咄咄道:“你想哪里去了,只是因为天热,想吃点酸的添味,看你想歪得。”
她脸红,语调娇恼又紧张。
谁想怀他孩子了。
余琅易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却心里一松弛。她的柔软的感觉,平实得如烟火尘寰,除了身材样貌的曼妙吸引力,没有什么可圈可点。
他本来存心冷落了她半月,想看看她逐渐适应这种冷却的温度与疏离感。结果也就最初的三四天,她目中有幽怨和郁气,两眼水晶晶的,仿佛在等他像以前一样道歉。
余琅易忍着视若无睹。
到第六七天,她目中的晶亮渐渐凉落下去,然后自动自觉地和他保持关系了。
洗澡、洗漱、入睡时也谁都不顾及谁,清醒时靠近都不靠近他一下。只在夜半睡着后,却时有无意识地从后面抱住他,然后那秀致的小脸便抵上他后背,低低地呢喃“余琅易、琅哥”。
余琅易楞是毫无反应,清早起来如若无事,每天彼此冷冰冰漠视。
没想到忍耐了半个多月,眼看着适应得很好了,自己却一朝破防。这一破防,所有的积蓄与克制便全然功亏一篑,拥着她那绝妙的柔情,烟火俗世般的洪水顿时又漫淹过五脏六腑,连呼吸间感觉到的都是她了。
此刻看唐鹭娇羞,不禁便卸下了防御。余琅易支开一臂,把唐鹭抵在冰箱门上:“半个月前是我语气不对,还生我气不?”
唐鹭没想到他会对此主动提及,睨着他隽逸的眉眼,硬朗的短寸,唐鹭说:“早就不气了。从你第七天不理我起,我就知道要和你分手。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又。”
次次吵架,她都“知道”要分手,就这般没安全感吗。
余琅易启唇:“又什么?”
唐鹭不应。又什么他还不懂吗,那英冷漠然的男人,他要想缠起人来,眉间唇角的任意弧度都能顿化为撩拨,薄唇噙住人,世间所有深情都不如他。
葱色的蚕丝委实衬肌肤,衬得女人肌肤雪一样白。余琅易伸手探入她轻揉,都在一起两年多了,这样面对面动作她还是会脸红。
却没想这时候要,只说道:“一吵架就想到分手,你就对我这么不坚定,七天就放弃了?”然后吻了下额头。“难受的都是我。”低语完,随手取了鸡腿盘子和醋去饭桌。
……
G城从4月入夏,大半夜的她舍不得开空调,软乎乎带着湿热地贴着自己。忍了几次,他夜里就直接留宿酒店去了,难受的劲儿只怪自己自找。
男人高展身躯立起,唇薄薄略过,唐鹭心跳恍了恍,亦跟着走过去。
面碗里青菜鲜翠,唐鹭喝了口汤,捡出带肥肉的肉片给余琅易夹过去:“你帮我吃这个,我不爱吃肥的。”
他们习惯从菜市上买一些新鲜的肉回来,或切丝切片炒熟,或水煮熟后切成片,然后放置冰箱里,每每需要下面条、煮粥或者炒菜时,舀上一两筷子拌入,既简单又快捷。
这习惯是从余琅易那学到的,余琅易虽然很少做厨,但平时路过菜市,他会买上些蔬果和肉类。这么做好了冷藏上,他们东北人最会囤菜了,虽然他的做法一般,但被唐鹭学来后,成品就变得更为精细。
余琅易低头夹筷子,晓得她不吃肥肉,便挑进口中吃掉。把盛卤鸡腿的盘子推过去给她说:“多吃点,再这么瘦,肋骨都快看出来了。”
他的嗓音低慢,睨了眼她纤柔的胳膊。这女人不管怎么瘦,瘦哪里,胸和臀就是不瘦。抱她在怀里,就想把所有的勇猛都对她用上而又都舍不得对她用上,心弦又硬又软地吊着难受。
唐鹭不理他,她九十一斤哪里算太瘦了,回余琅易道:“我这是和雷小琼去健身健下来的,不是饿瘦。你哪里知道呢,瘦点才好搭衣服。”
雷小琼就是小雷,以前在D市服装店一起的导购,后面也来G市了。现在一家有名气的典当行做客户经理,接手的不是古董就是传家宝和黄金等等,据说薪资可观。唐鹭和她关系一直挺好。
余琅易听她说去健身,不觉敛眉打量:“我以为你是被哥气的。”
唐鹭挑面条:“才不是。就算要分手,我也是可以承受的。谈恋爱只是恋爱,不想继续或者继续不下去分手就是了,这都很正常,我才不会折磨我自己。”
她这话说的,似乎忘记了昨夜噩梦醒来生怕他不在。
余琅易默了一默,掏出手机往她面前推去,解释道:“那天是老猫提前介绍了个人,让我去看看,我去见了,不是要找的人。散场时火气比较大,去饭店楼顶吹了两个小时风,关了机。回来对你说话口气冲了点,是我的不对,你别计较。”
嗯?这态度真是出乎唐鹭意料,唐鹭没想到他会这般详尽解释。清晨的阳光下,余琅易侧着头,丹凤眸光清冽,唇线似精雕玉琢般迷人。
唐鹭捺不住好奇心,瞥了眼他手机微信聊天的对话框。果然是在那天之前的老猫消息,说:“琅哥,明天晚上在世悦饭店,听说有场生意派对,人有点像。我和谁谁说了让你也过去见见场子,几点你可以过去瞧瞧。”
下面是一条位置定位。
唐鹭看了下,果然是一家不错的饭店,在北城新区的。和半个月前打电话问老猫他消息时,老猫说的区一样。
唐鹭心里顿舒了口气,下意识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啊?”
余琅易倒也没回避,直接答道:“一个欠了我不少债的人。那货欠了债,躲得没影儿,找了好久没找到。闻着风声像,就是找不见,你问这些做什么。”他龇牙,嗓音磨出切齿的冷冽意味。
这却是涉及到个人私事层面了,此前唐鹭与他两人互相不过问私事,她对他的事也只了解到他家在哪个省,家里有几口人而已。
唐鹭心里对余琅易的气郁,顿时又纾解了几分。虽然她也知道余琅易不会是坏人,但余琅易动不动看电脑,查资料,记笔记的,她总觉得他眉头里锁着点事儿,原来是被别人欠了债。
好像就是真的有些不气了——因为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莫名感到不安,甚至产生出剥离感。既然只是个欠债的人,那还……蛮值得同情的。这年头欠钱容易,要债太难。
唐鹭嘟了嘟嘴,便温柔道:“余琅易,那你怎么办?你回来为什么不说呢,害我担惊受怕的。回来还给我摆个谱,冷飕飕的说话气人,听着都想哭了。”哼。
把手机推回去给他,留心退出聊天框了再给。微信列表页上,第四行有个白羽鸟的头像,白色的羽毛翩纷梦幻。排在第四行表示至少近日有过对话,但聊天条筐是白的,其他的条筐都是有内容的,那就是删除掉的意思了。
唐鹭不察痕迹瞄了一眼,记得月初时候也偶然瞟到过这个头像,当时没在意。然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莫名其妙,她现在忽地觉得,好像就是从那白羽毛空条框开始,余琅易在对她的床事上便愈发尽力了,虽然频率仍相差无几,但每次的作风都让她事后羞赧去回忆。
但他今天的解释没有错漏。
余琅易颔首,噙着嘴角淡淡一笑道:“我工作经常出个保单两天不着家,怎么也没见你跟上次一样。都说了是我不对,快吃吧,面要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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