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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祭中出头露脸。

第四碗,敬亲邻。

村民们纷纷上前,满面笑容,真心祝愿。

第五碗,敬贵客。

尚未除杂的浊酒,与他们平日里喝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然而,在此等场合举杯,同满天神佛共饮,莫名觉得多了几分脸面。

开酒仪式,看得人感慨万千。

香案撤去,酒缸搬走,村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今日,每个人都分配了重要的工作。

这些人不分男女,只要是胆子大,愿意表现自己的都可以得到这个机会。

有的人带着客人们参观酒坊,品尝提前开坛、沉淀好的清酒。

有的人被分到葡萄园那边,带领客人弯弯绕绕,走在绿意盎然的梯田上。

也有的在菌房那边,被一群家仆小厮围着,成筐的菌子往外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不讲价、不问价、大把的银钱往怀里塞的滋味。

面果园只开放了江边那一片,其他地方种上了油葵,老村长心疼那些小苗苗,生怕这些五谷不分的京城人给踩坏了,特意派了人看守。

江边守着的都是半大的孩童,怀里抱着自然脱落的面果花,绿绒绒的花,绑在青色的长柄上,就像个大大的。

年轻郎君们一见,争先恐后地把孩子们围住,你出金子,我出银子,口口声声说替自家娘子、姐姐、妹妹买;其中不乏混在中间自己想要的,只是拿家中女眷当借口罢了。

没有兄弟,也未成亲的小娘子们,只能拿眼瞅着,干着急。

有那些性子辣的,大着胆子同郎君们一起抢,这下子,你碰了我的肩,我踩了你的裙摆,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故事。

李家庄园铺起红毯,春日之宴正式开始。

有那嗓音婉转的伶人,边弹边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有多少人,酒还没喝,便醉了。

等到这些人回到京城,再也不会说韩家岭是“穷乡僻壤”。若穷乡僻壤都长成这样,京城人都要哭死了。

酒歇宴罢,客人们提着酒,抱着花,带着一筐筐菌子和其他土仪,以及这份难得的回忆,不舍地离开了。

接下来,才是自家人的狂欢。

满树的绒花纷纷飘落,年轻的汉子、娘子们穿梭其间,名为捡花,真正的心思便不必说了。

这还是大伙从京城人那里学来的,花前月下,说说小话,指不定就成了。

乡下人可没那些郎君贵女们讲究,只要看对眼,就让家里去说,换了庚贴,送了聘礼,抬了嫁妆,选个农闲的时节摆几桌酒席,这亲事就算成了。

倘若有好几个汉子看上同一个娘子怎么办

若是同村,就正大光明打一架。若不是同村,可就热闹了,大多会演变成两个村子的年轻汉子打群架,然后被长辈们教训一顿,各自道歉。

也有两个小娘子同时看上一个汉子的时候,这时候比的就是女红、厨艺和名声。

最苦恼的便是第三种,明明两个人互有好感,偏偏再来一个夹在其中。

眼下,关二郎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为了筹备这场宴会,这些日子关二郎几乎就是泡在了叶家。一来二去接触得多了,就算叶二姐有心克制,偶尔难免透出一二。

关二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尤其是吃了叶凡给的“特效药”之后。他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点点撬开叶二姐的心防。

叶凡每日里冷眼旁观,高兴了就帮他一把,吃醋了就扒住二姐,不让关二郎抢走谁叫他是小舅子呢还是个像儿子似的小舅子。

叶二姐瞧出叶凡是支持的,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想两个人的未来。

眼看着两个人的关系渐入佳境,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

还是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关二郎从前的未婚妻子,焦小娘子。

焦小娘子从小就喜欢高大俊朗的关二郎,更是求了爹娘主动和关家结亲。若是没有年前那场意外,如今她已经是关家二媳妇了。

只是,先前关二郎为了救下自家兄弟被砖窑砸到,不仅断了腿,身体也大面积烧伤。

焦小娘子吓到了,任由爹娘做主同关家退了亲。

后来,关二郎不仅没死,还成了叶家酒坊的小管事,甚至比从前更加健壮可靠,笑起来也更好看了。

焦小娘子每天都在想着,关二郎一定没有忘了她,总有一天会请了媒人到家里提亲。

在她看来,关二郎之所以同意解除婚约,只是为了不连累自己,如今他好了,两个人的亲事也该重新提起来。

是的,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直到春末那日,焦小娘子兴冲冲地来到韩家岭,原本想在漫天花雨中同关二郎来一次“偶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他和别的娘子在一起。

她亲眼看见,他为她摘去头顶的落花,还低着头,勾着嘴角,冲她笑。

他从来没冲自己那样笑过。

焦小娘子嫉妒透了,待看清了叶二姐的脸,眼中满是愤恨。

竟然是这个和离过的老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

第109章

叶小郎君打上门

且说那焦小娘子回家后,自是一通哭。

她爹娘见着闺女委屈,早就忘了自家先前的薄情寡义,只一个劲儿骂关二郎绝情。

“就算是叶家又怎么样咱们不怕他娘这就带上你哥哥们,咱们去叶家评评理。”

且说这焦家先前因为退亲的事得罪了关家,间接着把叶家也得罪了。这会子自然希望自家妹子能嫁给关二郎,不过,却也不想得罪叶家。

焦家好几个儿媳妇,各有各的思量,此时倒是一条心,忙把焦婆子拦住,劝道:“咱们只要想个法子,让那关家不娶叶二娘子便好,没必要同他去理论。”

焦小娘子呜呜地哭:“如今那个不要脸的老女人霸着二郎哥哥不放,能有什么法子”

焦大媳妇笑笑,凑到焦家母女耳边嘀嘀咕咕一通说。

焦婆子眼睛越来越亮,焦小娘子也破涕为笑。

不用说,用不了几日,十里八乡又会有新的谈资。

且说这日,家里的彩线用完了,叶二姐原本想像往常那样托了于大郎从县里捎回来。

叶凡在旁边说:“今儿个天气好,阿姐不如亲自去一趟,正好给外甥捎些笔墨。”

他之所以故意撺掇,一来是因为叶二姐因着身子不好,接连好几个月没出门,如今天气一日暖过一日,刚好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