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2337 字 2023-09-18

gu903();接近三更,陆观从房中偷偷摸摸探出头去,肩背俱是赤|裸,左右看了看没人,回去把宋虔之连人带被子抱着走出房间。

起来解手的周先恍惚看见宋虔之房里出来了一个壮汉,怀里还抱着个人,登时吓清醒了。

周先愣愣站着,来回扫陆观与宋虔之,艰难吞咽一声,瞪着眼一脸难言神色地跨进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宋虔之:

陆观:

二人刚在陆观的床上躺下不到半刻,被窝还没睡暖,雨水吧嗒一下滴在了陆观的脸上。

宋虔之还没说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

陆观简直无语了,朝宋虔之道:等着。

宋虔之便在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听见房上有动静,陆观压低的声音传下来:还流水吗?

不及宋虔之回答。

隔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大人用力。

宋虔之听见一声瓦碎,动静不小,倏然静了。

过了一会,门开,陆观进来,钻进被窝里把宋虔之抱住。

你修房顶去了?修好了?宋虔之好奇道。

陆观:嗯,暂时不会漏到床上来了,你之前说什么?

宋虔之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明天再说。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往陆观怀里一钻,紧紧抱着这块火炭安然入睡。

陆观把宋虔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低头看他俊秀的眉眼,去嗅他的脸颊,最后轻轻亲了宋虔之的眉,闭眼睡觉。

☆、正兴之难(玖)

早上醒来,宋虔之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挂在陆观身上,才一动,听见陆观低沉的嗓音在问:醒了?

宋虔之呢喃一声,把陆观抱得更紧,咕哝道:没醒,我不起床。

这么说着,宋虔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睁眼翻到陆观身上,抱着他亲了会,这才挣扎着爬起来,被窝实在温暖,下地瞬间,宋虔之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冻僵了,滋滋地吸气。

陆观轻拍了拍他的脸:这么冷?

宋虔之把两只冻得冰块一样的手往陆观胸膛里贴,陆观由得他闹,拿过衣袍与他穿戴。

出门碰上周先,一脸无精打采地摆手道:早啊。

宋虔之看他吸溜着鼻涕的倒霉样,张口就问:着凉了?你屋里也漏水啊?

周先本来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陆观,闭上嘴,讪笑着做了个手势,请宋虔之与陆观先行。

宋虔之越想越奇怪,吃着难以下咽的窝头,被噎得脖子伸得老长。陆观一只手给他顺气,让他先喝一口粥缓缓。

热粥顺下喉咙,宋虔之这口气才喘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在端饭的周先,低声朝陆观问:你昨夜对他做什么了?

宋虔之想起昨晚听见房顶上好大的动静,不像修补房顶,像把什么东西砸碎了。

我把他屋顶掀了。陆观淡道。

宋虔之想笑,想想还是憋住,又看见周先拖着两条鼻涕坐下,脑袋缩在毛领之中,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先怒道:老子随便开句玩笑都不行吗?

陆观没理他。

宋虔之一想周先在寒风苦雨中凑合了一整晚,边吃饭边暗搓搓地笑。

周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骂,骂不得,打,又打不过。

饭后宋虔之让徐定远派了两名主簿给他,带路去县城中走访在地动中受灾严重的住户。

洪平县十月中受地动波及,房屋垮塌近半,人员伤亡不是最严重的,牛马死了不少。对于穷家小户,死一头耕牛,几乎就断了生路。好在孟州向来是个不缺粮食的地方,州府就能应对,倒不至于像容州那样。

土分九等,容州居于中下,不算太坏,但也不好,几乎全是看天吃饭。

灾民领了银子,有些将家里的地瓜红薯都收拾起来当做年礼送给宋虔之,对上那一双双受苦受难后仍然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宋虔之说不出,只好让随行的手下收下,带回去留给徐定远。

两个月,屋舍重建基本已经完成,孟州发的粮也都送到各家各户。宋虔之边走边想,徐定远这个人,县令做得还是不错,就是个性一惊一乍。不过人就是这样,有的人闷不吭声,有的人咋咋呼呼,只有心地分良善与阴暗,性格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到正午,该走访的住户都去过了,宋虔之脚都走软了,离开最后一家人,陆观说要背他。

宋虔之闹了个大红脸,毫无心理准备地看着陆观侧身在他面前躬下身去。

不,不用,走啦!

手下们都在笑。

周先更是阴阳怪气地说:陆大人甘愿给宋大人当马骑,宋大人不给面子,啧,我这脚啊真是走得又酸又疼,不如陆大人背我。

宋虔之抢先两步走了。

后面陆观侧头向周先招手:来,背你。

周先警惕地走过去,往陆观背上猛地一扑,陆观反手扣住他的腰,趁周先下盘尚未立住,直接将他整个人搬到在地。

宋虔之看得捧腹,跟着的手下都在哄笑,周先一个大红脸从地上爬起来,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尘土,无言以对,只得自认倒霉。

陆观从后面走上来,牵过宋虔之的手,这下没人敢闹了,只见到两个钦差头子在前面咬耳朵,不知道说什么,宋大人的耳朵红得要死,陆观捏了捏他的耳朵,一直侧着头盯着宋大人的侧脸看个没完。

一众手下只觉眼睛疼,要瞎。

午饭过后,徐定远灰头土脸回到县衙,听宋虔之的吩咐,连连点头唉声:说是这么说,宋大人,前线究竟如何,尚无定数吗?

恰在这时,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扑进堂内,正跌在周先的武靴旁,咕咕作声。

这是?徐定远目瞪口呆地看周先把鸽子抓起来,取下书信。

周先将信展开,扫了一眼,那是两张信纸卷在一起,他取走其中一张,将秦禹宁的回信给了宋虔之。

宋虔之一看登时变了脸色。

陆观:怎么了?宋虔之将信给他看,陆观嘴唇紧闭,片刻后当机立断,朝徐定远说,你马上上城楼去,没有修起来的地方先不要修了,把要隘处的陷马坑马上挖好,动员全县有劳力的人都去挖。把妇女都集中起来,准备火油罐,把滚石用板车拉到城楼上去,城墙缺口设绊马索和弓箭手躲避处。

徐定远听得脸色发白,立刻明白了,风平峡已破,恐怕等不到天黑,黑狄大军就将杀到此处。

徐定远声音发颤地问宋虔之:小侯爷?

照陆大人说的办,把老人和小孩先集中起来往西撤离,一个时辰后,妇人也都撤离,分出一部分青壮年护送,余下的留在城中。

这怎么分徐定远急得满头是汗,人命不分贵贱,卑职身为父母官,实在无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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