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稍后他微微弯下身,以极快的语速对两孩子道:马上顺巷子口跑出去,千万不要回头,记住要表现得跟受惊的普通人一样。

不要暴露,不要展示日轮刀。

[等等。]

蝴蝶忍睁大眼睛:[他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一个人面对鬼?明明都不是灭鬼剑士。]

她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是否应该听太宰的安排,还是履行灭鬼剑士的职责,小枝他们刚才还是人类,把人类转化成鬼,也就是说

[这里有高位的鬼!很有可能是鬼舞辻无惨!]

这个想法让她全身战栗起来,痛恨占大多数,残存的理智则在提醒她自己,他们这些人都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对手。

太宰治的手轻轻在富冈义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后者在接到提示时拉着蝴蝶忍撒腿就跑。

!!!

时间回推至到京都的首日,太宰坐在正对庭院的木造游廊板上,他正前方十米处就是三棵松柏,太宰的坐姿与端正无关,他佝偻腰背,胳膊肘抵住膝盖。

富冈义勇坐在他身边,凝神冥想。

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冷不丁开口。

太宰凝视远方,他可能没在欣赏庭院里的景色,视线聚焦在一个点上,随光影渐变不断延伸,延伸至遥远的将来。

我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可如果真出现了,你不得不听我的指示。轻描淡写的语气遮掩不住内容的强硬,当我需要你逃跑时,请不要逞一腔孤勇,认为你贫弱的力量可以给我带来帮助,那只会让我头疼于如何将你们完整地带出去。

[意义不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富冈义勇说:为什么?

那男人漫不经心道:为了斩断命运。

妓夫太郎眯起眼睛,短短几秒钟内,场景又有了新的变化,太宰带来的俩小拖油瓶就像是常见的、胆大的普通人,在长辈的示意下撒腿就跑,这让妓夫太郎略微放心,打消了他们是灭鬼剑士的最后一丝疑云。

他们表现出了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又在颁布禁刀令的当下携带□□,以上两点让他很警惕。

而现在,妓夫太郎勉强放下心,他将全副心神都投在太宰身上。

[他要做什么?装没看见?]

妓夫太郎不太相信太宰出现在这里只是故地重游,当然以太宰对他跟小梅的态度,也可以相信他绝对不是鬼杀队那群看见鬼都要喊着杀的剑士。

即使到这地步,妓夫太郎的潜意识中也认为太宰绝对不可能伤害他和小梅。

[我们,勉勉强强也算是一家人吧。]

[一家人又怎么会自相残杀?]

石次郎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妓夫太郎也是如此。

一把五十厘米的胁差穿刺石次郎的胸膛而过,恶鬼灭杀的印记消失在了漫长的时间中,日轮刀金属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冷光,而它的主人太宰治,则像观看了一场帝国剧院表演似的优雅,他把刀刃从石次郎的胸口抽出来。

[没办法动了]石次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他记得妓夫太同自己说过,只要不被斩首,鬼就不会受到致命伤害,可那把短小精悍的胁差,不知是淬毒还是进行了其他处理方式,从刀尖刺入他胸膛的那刻起,石次郎就变得虚弱,无力感自胸口向周边散逸。

血轰隆隆向四处喷溅。

太宰仰首,对妓夫太郎微笑。

仿佛在说:[看,我杀了与你无比相似的命运轮回。]

[用日轮刀。]...

☆、第29章第28章[二更]

胁差吧。

胁差?锻造师傅愣住,你确定吗?他说,在战场上,胁差最多作为打刀的备用品,它不具备太强的杀伤力。

他怀疑眼前男人是否为灭鬼剑士,这人缺少经过艰苦砥砺的气质,穿一袭松散的黑小袖长着,最怪的是他留短发,蓬松柔软的头发似经过刻意修剪,而不是在武士比斗中被利刃拦腰断发。

铁地河原铁珍作为本代最出色的锻刀人,有幸见过产屋敷家的当主,斗胆说句,他认为眼前青年与家主有相似之处。

他不确定相似性来源于哪,或许是文弱的气质、俊秀的五官、智者深邃不见底的瞳孔

我必须提醒你。斟酌再三后他还是说,胁差的主要功能只有一个,那就是

杀死自己。太宰治顺溜地接话,短刀剖腹,以死明志。

铁地河原铁珍沉默半刻,把话题拉回刀上:重锻与自始打造刀的工序不同,旧刀刀刃上保留铭文,是要把铭文磨平,还是

磨平。太宰说,一字不留。

行。

11月24日,晴。

/自明治三年七月后,有四十余年不曾写日记,今天特书一篇,记载近日异动。/

/刚才我做了个梦,见到名为织田作的青年,梦中场景让我不是很愉快,他躺在地上,胸口的布料被血染湿,身下是成片的大理石瓷砖,浓稠的血液以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是一间教堂,晚霞的余晖穿透拱门形窗户,镶嵌在窗上的彩色玻璃碎成渣,正前方的十字架与圣母玛利亚像伤痕累累,碎石灰不断从雕像上落下。

梦境在这里出现了断层,就像是把许多不属于同一张照片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每片碎屑都有织田作的影子。

站到光明的那一边去,太宰。他一边说一边呛出口血。

场景一变,他的位置由靠近教堂门口的大理石地面挪移到了给祈祷人坐的长条凳上,我半跪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织田作说:谢谢你,谢谢你救我,太宰。

他又倚靠圣母像,枪眼正开在额头中央,织田作的眼睛没有闭合,可他的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宁静与对友人的担忧。

仿佛在说不要顾忌我了,不要继续下去了。

各种画面风暴似的席卷大脑,梦境成为放映电影的投影仪,黑白交织的影片打在白幕布上,老旧胶片依附轴承向下滚动,咔嚓,咔嚓。

定格画面逐渐脱离教堂,扩展至更多场所,织田作从百米高楼上坠下;织田作背对大海站在码头上,无声枪响后背向落海;织田作与教堂一同被火焰吞没,狂风舔舐橙红烈火,笼罩拥有高耸塔顶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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