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年前那院子前的匾额是空白的,如今倒是多了两个字。
归一。
可能是一切的努力都回归到最开始模样的意思,她想。
一别三年,院子里的倒是和从前没什么变化。她洗了脸还原了真容,露出比之以前苍白的脸和较之从前要差的气色。
荣直的目光微沉,“你…你这三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他以为离开王府是她的梦想,她应该过得又逍遥又自在。难道不是这样吗?她为什么看上去三年前要瘦弱许多。
“想你想的呗。”她似真似假地开着玩笑。
少谷已经端了酒菜进来,看到她之后眼神略有一丝惊讶。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一字未发抿着唇退了出去。
“三年不见,少谷倒是稳重了一些。”
三年前对她喊打喊杀的样子她还记得,她还以为今天亲自揭了身份这小子会再对她提剑相向,没想到这么沉得住气。
“你还有心关心别人,你不是说离开王府后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荣直淡淡责备的同时,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想抽开,手却被他按住。他修长的两指搭在她的脉上,好看的眉头越皱越深,表情越来越可怕。
“怎么弄的?”他的声音极冷,冷到人牙齿发颤。
她不自在地把手掩在袖子里,“没什么,不就是技不如人吃了一个大亏。”
“何人伤的你?”
“别提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没有。
她很想找到师父,她想亲自问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直表情冷得吓人,他们之间这么生分了吗?他以为在她的心里,自己至少称得上是一个可以知无不言的朋友。
尽管他骗了她。
“在我这里没有过去。”
呃?
怎么就没有过去呢?难道这三年来他还活在过去不成?她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他垂眸,“你记不记得那天你来找我,我和你说过什么话?”
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
他说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待在王府里不要动,他还说他有话要和自己说,一切都等他从皇陵回来。
她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所以命运有时候就是爱戏弄人,总喜欢让人阴差阳错地经历着悲欢离合。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我不是怕你要是回来了,我就走不了。那个机会我等了许久,王爷一走多日,正是我离开的好时机。”
他看着她,她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言而无信,更不应该不辞而别。这样吧,我自罚三杯。”
握着酒杯的手被他按住,“我刚才探了你的脉,你身体受损得厉害不宜多饮酒。”
“哦,哦,是这样的。我确实不怎么喝酒了,我这不是想让你消消气嘛。”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他问。
“你气我没有在王府等你,你气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走了。这些确实是我的错,我当时也是一头想去不管不顾。”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同自己说实话。
他在气什么?
他气的是她居然可以毫无留恋地离开。她不是说过想找一个像他样的男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决绝地说走就走。
“阿九,三年前你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她说过的话多了,到底是哪一句啊?
看他这样子,那句话肯定对他影响很深。他特意单独拎出来说,她反而不敢接话了。装作回想般沉思起来,“哪…哪一句啊?”
她果然都忘了。
记得她那些玩笑之语的人只有他,她或许根本就是随口一说,从来都不曾走心。她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却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来来去去。
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
“你忘记就算了。你如今住在哪里?”
说到这个墨九严肃起来,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与母亲相识的事情简略说一遍。当然隐去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只说自己是受伤后被柳婆婆所救,从而成为母亲的女儿。
“你说巧也不巧,我现在是成家的表姑娘。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把成家接回大京后只归还房产,为什么不恢复爵位?”
墨九其实隐约能猜到一些,当年她随口说的偷龙转凤看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什么双生子,她可不信。
比起于氏,成老夫人似乎更看重成书音。
瑞王之所以一直以爵位掣肘成家,她猜或许正是因为他猜到自己的身世。这些惯弄权术的人哪个不是心眼多成筛子,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可真有意思。
“我看那成家大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和王爷在斗法呢。”
荣直皱眉,“他们为难你了吗?”
墨九摊手,“我是那么容易就让人为难的人吗?我正怂恿二房同大房分家。等分家出去日子就自在多了。”
说到这个,她脸一红,有些难以启齿。
当年她托付给他的那些钱财,她想要回来一些。毕竟无钱寸步难行,她虽然卖书得了一笔钱,可谁会嫌钱多。
她也不会全部要回,一半就可以,另一半算是赠予他的。
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他转身取来一个小匣子推到她的面前,“这些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匣子里的银票比她托付给他的还要多,她连忙拒绝,“不…不…这也太多了,我拿一部分就行。”
气氛顿时又是一僵,她清晰感受到他的不悦和些许的阴沉。一只大手按住她取银票的手,她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深奥难懂,有着令她为之期待的波动和让她害怕的陌生。到底是三年不见,易白这家伙真是变了许多。
“事到如今,你还同我这么客气?”他说。
“我…我这不是亲兄弟明算账嘛。”
他们是什么关系,应该算是朋友之上。卡在朋友和某种关系之间上下跳横着,不敢往上突破,也不敢直接挑明。
够煎熬人的。
“你现在还住在王爷的府上,恐怕比我还需要这些钱。”说到这,墨九不由问起自己特别想知道的事,“三年前王爷功成名就之后为什么没有封赏于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他的手上,他是不是禁锢了你?”
荣直握着她的手收紧,“阿九,三年前我同你说过。等我回王府,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是,我记得。”墨九惭愧道。
他绷紧神经,下定决心,“阿九,其实我…”
“公子,王爷回来了,有急事寻你过去商议。”少谷的话在外面响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墨九似乎听到团公公轻轻的咳嗽声,她趁机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手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小心脏乱跳着,心头泛起隐蔽的情愫。
少谷又说了一遍,荣直这才冷着一张脸起身。
“别走,等我回来。”
这一次,墨九没有拒绝。
她也不急着走,夜还长得很。
百无聊赖地翻翻书架上的书,发现没有一本是自己感兴趣的。少谷应该还守在门外,想到那个小子那回被自己气得够呛,她不想出去自讨没趣。
书案上摆放着主人常看的书,她坐在桌前想象着易白看书的样子。装模作样显摆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想睡觉。
以前她可是个夜猫子,这三年来作息恢复正常,她已经很少熬夜。
帘子后面应该就是卧底,她纠结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掀帘进去。内室的布置和她想象的一样干净简单。
清爽的床铺近在眼前,她怀着不为人知的心思轻手轻脚地躺上去。有种淡淡的熟悉气息,她埋在枕间深深嗅着。想象着此前睡在这张床上的主人,翻来覆去偷偷弯了嘴角。
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
她这算什么?
挠了挠头,纠结不已。过了一会儿仰头倒下去躺平,蒙被盖住自己。管它算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因为她居然心大到真的可以在别人的床上睡着。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进来,那人急切地掀开帘子,在看到床上睡着的人时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朝床边走来,凝视着那张睡颜。
原来她安静下来是这个样子。
她比三年前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如之前红润。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显得娇弱无比,和她醒着的模样大不一样。
他的视线落到那淡粉的唇上,像受到蛊惑般慢慢弯腰…
作者有话要说:幻言新文《一孕十年》
夏慈心是个小可怜。
亲爸死了,亲妈不亲。
为了帮后爸拉投资,亲妈居然设计她失身。心灰意冷的她不小心失足落水,谁知道等她游上岸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
十年后的夏慈心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孕十年,她怀的莫不是个哪吒?!
所有人都说她有心机,处心积虑爬了魏策的床,死皮赖脸跟了他十年后母凭子贵。只有她和魏策知道,他们不过是春风一度后珠胎暗结十年。
第64章偷亲
墨九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荣直已经回来了。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灯火映衬着他俊美的容颜,他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姿态像一幅上等的油画。
她羞赧起床,恍惚之中好像记起什么事。
方才睡得迷糊之际她似乎感觉好像有人亲了她,她不由自主地舔着唇偷看他,脸悄悄泛起红云。只见他神色自然举止无异,暗道自己可真能瞎想。
她怎么可能会以为…他会偷亲自己呢。
果然是不能单身太久,这单身一久不仅会胡思乱想,还有可能产生癔症。她刚才那一舔,仿佛能感受他的气息。
真是太疯狂了。
“你回来了,王爷找你什么事?”
荣直觑了觑她,眼神有些飘忽,“都是朝堂上的那些事。”
她了然,这么说他现在的身份相当于瑞王的幕僚。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有些说得通。只是他终归是太憋屈了些。
“那个我…我刚才觉得有点累。你不会介意我睡了你的床吧,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帮你把床单洗一洗。”
“不用。”他紧了紧拳头。
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她自然地接过来一口喝完。睡了一觉起来确实有些口渴,正好茶水可以提提神。
他走之前说什么来着?哦,他说有话和自己说,刚巧她也有话要和他说。
“我此次住进成府,倒是发现了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她语气轻松带着戏谑,“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过我的身世?”
荣直惊讶地看着她,“你的身世和成家有关?”
她笑了笑,“是啊,很不可思议吧,事实就是这么的荒谬。你说我这么讨厌成家大房的人,怎么就和他们有血缘关系?那个成书音,就是之前的楚姑娘,你应该很熟悉她。怪不得我会和她长得有点像,原来我们还真的有关系。”
他眸光沉了沉,刚才找他的人就是成书音。
成家人…等不急了。
那个女人深夜前来,先是动之以情诉说成家人在定北受的苦,回京后又是如何的不易。步步行来如履薄冰,只因世人都在观望。
尔后她隐晦地说起这些年成家人对他的恩惠,他身为成家的外孙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成家就此衰落。
他静静听着,思绪却是留在归一院。
“她为难过你?”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倒是敏锐。
她又是一笑,“也说不上是为难,她确实是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什么我不过是她的替身,王爷之前宠我就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王爷宠不宠我,你是知道的。她笃定自己会成为瑞王妃,那时候没少算计我。”
成书音这个人,她其实说不上恨。当然也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她想可能是嫉妒吧,她嫉妒对方和师父的亲近。
“易白,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对瑞王那个人你一定要防着点,他和成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别管他们是不是一条心,他们都是一伙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他问。
“很简单啊,就凭瑞王如果要娶妃,那个人一定会是成书音。”
关于这一点她早就看明白了,成书音为什么那么笃定,还不就是因为两人是真凤假龙。瑞王的身世捏在成家人的手里,成家人以此为胁瑞王不得不听从他们。
瑞王有自己的心思,可能也是恼了成家人这一点。所以一直不归还成家的爵位,且也没有松口娶成书音。
不过她猜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他们达成某种协议后,成书音自然会嫁进王府。
“总之瑞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心思手段都过于常人,你在他手底下做事无异与虎谋皮。说老实话,我对成家那些人没有好感,瑞王和他们是一一丘之貉,你别被他骗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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