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可以吗?”
男生慌张地看着她,几乎是十分生硬地拂开她的手。
言夏也没有什么感觉,把手伸回来,路边开始有几个人围着,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宇杨却觉得这羞以启齿,难以面对一样,慌张地站起来,一只手捂着脸,快速地走过去。
而在这个时候,那辆一直停着的大货车引擎声响起来,下一秒,它快速地驶过人行道,不见踪迹。
这一天简而言之,可真是能够用精彩形容。
等母亲做完美容回到家,天早早的都黑起来。言夏特意看了看门口,婶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你婶婶有事,就先不上来了。”母亲说。她把包放下,回头问言夏,“听说那个男孩子,还碰到了车祸。”
言夏点头:“不仅如此,还不肯去医院。”
言夏本就不是个喜欢乐于助人的性格,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高中班主任的孩子,也不会多此一举,想送他去医院看看。
家中开了空调,比外头的寒风凛冽要多上好几倍的温暖。母亲将大衣和围巾也解下,挂在衣架上。她面上有倦容,看起来十分想梳洗过后去休息,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先问了言夏,有没有吃过晚饭。
“才吃完。”言夏示意母亲去看桌上未整完的狼藉。
她宽慰地一笑,起身去洗浴间。
言夏张了张嘴,本想问什么,但很快,她觉得自己想问的问题实在无聊,而想问这个问题的自己,也实在无聊。
关于喻薄的家庭,言夏当初不是没有好奇心的,但是喻薄从来没有提及过他的家庭。
那天是周五下午,临近双休只有几个小时,尤其是对于住宿的学生,一个星期难得一次回家,大家听课都有些心浮气躁。喻薄又被班主任叫走了,听说他的那个竞赛进了初赛,名次还很高,班主任恨不得天天逮着他补习,以期在最后的决赛中赢得好名次。
言夏热得难受,这时候,更加渴望冰镇的可乐或者奶茶。
吴嘉卓在上课前,在她桌上放了一罐冰可乐。言夏立刻起来,将易拉罐上拉环拉开,气泡立刻雀跃着冒上来。
她满足地喝下一口,瞬间将全身的燥热减下去几分。
言夏拍拍吴嘉卓的肩膀,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兄弟。”这个时候,她看吴嘉卓都觉得他高大威武了几分。
“唉,别。”吴嘉卓倒是很不想承认,“我可要不起你这个姐妹。”
她当吴嘉卓这句话是说给空气听的,继续喝她的可乐。倒是吴嘉卓还有话和她说,在喻薄的位置上坐下。
言夏的余光瞥到,提醒的话脱口而出:“他有洁癖,你找别的座位坐吧。”
言夏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她曾经见过好几次,喻薄将别人碰过的文具丢掉,即使是被人无意间碰到,也没有例外。就算是桌椅,无法处理的大件物品,他也会擦拭过好几次,才能勉强自己用。
言夏那时下意识地把搭在喻薄桌面上的手收回去,边收回去,她还边好奇的问喻薄:“喻薄你有那么严重的洁癖,那每天得多累啊。”她亲眼看到喻薄将桌面擦拭了起码有□□遍才作罢。
木质的课桌上面有一层油蜡,被喻薄擦拭了多遍,显得光可鉴人。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他洗干净手,坐回到座位上,指尖还带着点水珠。那么人热的天里,那点水珠落在地上,洇开一点浅浅的痕迹,很快就被热气蒸发干。
言夏啊了一声,说我刚刚才碰过。
“嗯。”喻薄笑着,眉眼柔和得不像话,“我看到了。”
他说:“你不一样。”
明明不是多动听的情话,却仿佛让言夏盛夏里喝了一杯刚榨好的西瓜汁,还是放了冰的,一路从口鼻清甜入心。
她在想,她可能是中了魔咒了,喻薄说一句话,她就开心成一个傻瓜。
“嘿,那么多事。”吴嘉卓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换了个座位,因为言夏一直盯着他。
吴嘉卓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言夏:“喻薄呢?”
言夏奇怪地上下看了看他,确定是吴嘉卓没错:“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虽然疑惑,但她还是说了喻薄的去向。
“被班主任叫走了。”
“难怪你叫我带可乐,平常喻薄在的时候,你要什么他不把你弄过来。”
言夏咬着吸管笑。喝过了最过瘾的第一口,她就拿了根吸管慢慢喝。
“不过言夏,你最近和喻薄待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多久没有和我们一起了。”吴嘉卓掰着手指数她的罪行,“上星期郭子的生日,昨天的KTV,都没去吧。”
“还有今天晚上游戏城,是不是也不打算去。”
言夏挑挑眉:“怎么,谈恋爱时间不花在男朋友身上难不成还花在你们身上?”
“哎——”吴嘉卓站起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
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说:“我就觉得,男女朋友,也没那么黏人的吧,喻薄好像把你看得太严了。”
热烈的阳光透过走廊,透过两扇透明的玻璃,似乎也没有将它的热度消减下去多少。它跳跃到言夏的手上,女孩的肌肤莹莹,是天然的娇嫩与白皙,如玉如雪。所以被这阳光晒久了,她觉得灼热难忍,言夏将窗帘拉上,这一侧的光彻底被挡住了。
她靠在墙壁上,藏青的,接近于黑色的百褶裙摆在她腿上散开,而后垂落在墙边,像给白墙涂上了颜料。
“你说得对。”言夏点点头,“那今天我带喻薄去游戏城,没意见吧?”
吴嘉卓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憋闷的很。最后,他泄气了,说:“随便你吧。”
当言夏把这个消息告诉喻薄时,整个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班主任时间拖得久,直到放学也不肯放喻薄回去。言夏已经把那瓶可乐喝完,她无聊地坐在桌上,用沾着水汽的手在玻璃上涂画,一笔一笔,写出一个喻薄。
隔着玻璃,恰好看到喻薄走过来,一道一道的光影在他身上割离。言夏立刻就敲响了玻璃,其实声音不重,食指关节扣着玻璃,太重了她怕疼,可能这声音也只有她能听得到。
但喻薄却转过头来,少年眼里落进了橙色的夕阳,也落进了她。
言夏弯起眼睛笑。
喻薄走进教室,言夏也没有跳下桌,依旧坐在上面,白色船袜扣着黑皮鞋,脚尖在空中一点一点的。
她看着喻薄整理东西,然后对他说:“我们今天晚上去游戏城吧。”
他的书包歪了,原本在桌上叠放得整齐的卷子与书本,也有歪斜。喻薄垂下眼,应该能知道,动他这些东西的人是谁。
他想将这些东西都撕碎,或者更确切的,是将动这些东西的人。
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喻薄的眉眼还是清润的,永远是冰雪初融,那种干净的清透感。
“去吧。”他说。
言夏从桌上跳下来,早有预谋地跳进他的怀里,她抱住喻薄的脖子,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很软,她又亲了一下。她及肩的长发落在他的脖颈,细细密密,像缠绕上了一样。
言夏闻到了一点烟草味,不过她不介意,只是与他亲密地相贴,小声说喻薄你真好。
他们到达游戏城的时间,注定比别人更晚。吴嘉卓一群人玩得正high,赛车射击类的游戏,让年轻的男孩肾上腺素飙升。不过这些人里面没有陈闻仿,言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她才不愿意见到这个天生就八字不合的人。
正好一个男生输了一场,见到喻薄,就将手里的枪递过去,问要来一场吗。
这一句话,多少带了点挑衅的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
言夏不知道喻薄有没有听出来,她看到他点头,接过了那个男生的枪,游戏开始的音效那么符合时机地想起,喻薄转过身,对着屏幕开了一枪,正好打中扑面而来的怪物。血红色的死亡效果铺满了屏幕。
怪物死亡的音效太频繁了,不间断的,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言夏眼睛都看不过来,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怪物死了。
从始至终,喻薄的表情都很冷静,没有一般男生情绪激动的模样,他甚至连拿枪的手都没有抖动过一下,淡漠,平静。
一局结束后,屏幕上跳出来的分数很高,言夏不太懂这类的游戏,但她看得懂这台机器上的排名,喻薄是排在第一个的。她趴在喻薄肩上,说他真厉害。而下一秒,喻薄却把那把枪放在她手上,说想玩吗?
言夏掂了掂手中枪的分量,毕竟是玩具,没有看起来那么重。她见喻薄玩得轻松,自以为自己玩得肯定也不差。可是到了自己上手的时候,那怪物左跳右躲,愣是让她打不中。
下一秒,她的手臂上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喻薄站在她背后,托着她的手,朝屏幕上开枪。
一枪正中。
他将言夏整个人圈在怀中,在此之外的世界是别人的,之内的,只有他们,也只能有他们。
言夏仰起头,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你们都在猜喻薄来了,我都不好意思不写他了(然而还是没有写)
第23章
男生与男生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很简单,打一次球,打一盘游戏更甚者打一场架,就形成了友谊。至少在她看来,喻薄这一手游戏技术就征服了她这一群狐朋狗友。游戏打得好的人,向来都是令人敬佩,言夏还没有察觉,就有人一口一个喻薄哥的叫上了。
她玩得累了,靠在一边巨大的装饰玩具熊旁边休息,喻薄给她买奶茶。言夏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她娇气挑食,要几分冰几分甜,不要加红豆不要加芋圆,却爱西米,说下来后怕喻薄没记住,又拽着他给自己说了一遍。
喻薄好脾气地和她说了一遍。
言夏这才放心。
奶茶店就在游戏城的同一层,但是这个牌子的奶茶店向来需要排一段时间的队才能买到,喻薄可能要过一会才过来。边上,吴嘉卓和另一个男生在赛车游戏的区域里,座下的摩托车左摇右晃的,倾斜幅度极大,都快贴到地面上了,言夏甚至怀疑他们会不会从摩托车上摔下来。
游戏城里到处各种游戏的音效声,对面的大屏幕上是电影的宣传片,大概是由于上一层是电影院,所以把广告打到了这里。
屏幕大得晃眼,她转身,靠在巨大的玩偶身后,这一天可能是走了太多的路,双脚都显得有些酸疼。可是蹲下来的姿势实在不好看,言夏就左右换着脚休息。但是有时候,有些人的话语就能穿越过那么多那么重的声响,传到她耳边。
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声线,处于换声期低哑的,绝对说不上好听的声线,换一个更为形象的比喻,是公鸭嗓。
“靠,你说真的,没骗我?”
“骗你值几个钱,真的,喻薄他妈是给人当情妇的。”
到底是十几岁,还未成年的孩子,说起情妇这个极具成年人欲、望色彩的词汇时,还是压低了声音,像是偷偷背着大人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
另一个人应该结结实实惊讶了一把,好久没有声音,再说话时,声音中带了一点说不出的轻蔑的味道。
“原来他妈给人做这个的。”
“瞧他清高的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样跪在地上求人给钱。”
他们这样轻飘飘地说着这些话,好像喻薄母亲给他们高高在上蔑视人的理由,优越感就如此自然地生成。
言夏身边这一圈的人,非富即贵,可能最厌恶最看不起的,就是破坏他们原有家庭的人,无论从情感方面还是利益方面。
可是言夏护短。
她一脚就把这个玩偶踹倒了,玩偶看起来很大,实际内里没填充多少东西,分量很轻。不过这么大的玩偶,倒下去光是气势也是巨大的,两个男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胆小的,连脸都白了一层。
言夏走到他们面前,掏了掏耳朵说:“再多说一点,我还没听够。”
倒下去个这么大的东西,早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好几个人合力抱着玩偶,将它重新竖立起来。
男生回过神来,明白是言夏故意将玩偶弄倒,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我们说什么了,至于你这样,是想弄死我们?”
如果掉下来的不是玩偶,是别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被吓到了。
言夏弯弯眉,笑了:“你说的不错。”
这一句话将男生彻底引爆了,他脸色憋得铁青,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脏话,□□贱人侮辱性的词汇这回不加掩饰,全都加诸在言夏身上。
言夏听得烦,虽说语言是最能攻击人的武器,可他这颠来倒去,重复性极高的骂人词汇,听得人烦。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如果有根棍子,或是酒瓶,她可以拿它们指着那个男生,叫他闭嘴。
这样会更有气势一点。
可是她今天和喻薄一起出来,身上干干净净的,最为坚硬的可能只有她手上的手机。于是言夏只能烦躁地上下拍了两次手,说:“说完没有,一个男的,也跟个女孩一样只会动嘴,你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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