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时甚至会让他恍惚,是不是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但这样消极的念头转瞬即逝,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他却深深明白,自己决不能折损在这里。
除了保护身边的人,似乎还有某种自己不甚明了、却生来就存在的沉重负担,甸甸地压在肩头。
他不知晓那究竟是什么。
却明了自己不可能逃避。
“修炼到金丹阶层以上的修士,身体结构已经不同于寻常人族,尽管封脉能留存的血液有限,我也有一定把握在血脉彻底枯竭之前,寻到合适的灵药复元。”
“可是……近来我通过璇玑司星盘夜观天象,荧惑守星的出现越发频繁。”
殷想容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袖,“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即将功力进阶?”
从晋升元婴开始,蔺楚疏经历的两次天劫,她都曾亲眼见证。
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势要将他撕裂摧毁的威能,每次都让她生出发自灵魂深处的极度恐惧。
万全状态之下的蔺楚疏都很难抗拒,更何况伤上加伤?
蔺楚疏不置可否地抿起唇,抬眼望向遥远的天际。
诚然,过往的每次天劫都凶险异常。
就算有周长明一次次以身相代,对他而言也都不亚于死里逃生。
但……若是这一回他不加逃避,而是正面相迎。
是会万劫不复,亦或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灵光在他脑海中昙花一现,又转眼间消失无痕。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蔺楚疏和殷想容循声回头,只见车静姝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
鬓发散乱神情惶急,甚至连御器飞行都忘在了脑后。
“禀告师尊,蔺司首,阁主他……阁主他醒了!”
此时距离裴雪音施术不过半日光景,以衣烬斓混毒发作时的危险程度,清醒如此之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但蔺楚疏和殷想容的神情并没有因此显得轻松些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衣烬斓的苏醒若是被人刻意为之,那么接下来的结果很可能对他们极为不利。
“阁主他可有吩咐些什么?”殷想容问道。
“阁主冕下他,颁布了一条手谕”
车静姝轻咬着嘴唇,“并要求蔺司首……亲自翻阅查看。”
……
秋意渐浓,阴风呼啸,翻卷的霾云间,隐约有淡青的电光闪烁。
岑禹洲立于穹芜殿殿门口,远望着那道轩秀的白衣身影拾级而来。
“蔺长老,请。”
他笑着伸出手,掌心躺着枚描金卷轴,两端用朝音阁特制的火漆封住了口。
蔺楚疏伸手接过:
“可否让我见阁主一面?”
“裴医首说过,阁主现在身体未复,不可见风。”
岑禹洲神情揶揄,“怎么,蔺长老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裴医首么?”
数百年来,妙医局从未卷入任何利益纷争中,此前也不见她们与岑禹洲乃至长老会有所往来。
裴雪音身为医首,确实不太可能对衣烬斓不利。
手中卷轴轻若鸿毛,却如同巨石沉重地压在心头。
朝音阁特制的漆印,唯有指定者的灵力才能开启,他甫一感受,就知这幅卷轴并未被人动过手脚。
那么……衣烬斓究竟想让自己如何做?
心底疑惑与不安交织,蔺楚疏面色沉凝,缓缓展开字卷。
“楚疏亲启,”
“朝音阁乃修真界枢纽,朝露试更关乎三界新秀的未来,容不得半点差池。构筑血御阵事关重大,务必于破晓前完成,纵牺牲重大,亦不得有误。”
纸页上的字迹是熟悉的小楷,灌注的灵力也属于衣烬斓无疑。
方方面面,都完美得让他提不出任何质疑。
根据朝音阁的保密设置,倘若这一切不是出自衣烬斓的授意,根本无人能代替他书写这份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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