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gu903();顾南音心中一跳,眼睛不抬,只一心看火。

“那你还不是从善如流,见人就称娘子?”

娘子怼起人来,一丝颜面也不留,宗衍却不以为意,只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笑了笑。

大雨一直持续到了夜间,顾南音走也走不得,只能继续在此等着,那宗衍忽的却发起了高热。

他的肩伤得很重,故而夜间一定很凶险。

外头风大雨急,伸手不见五指,便是连唯一的火都熄了去,宗衍在黑暗里向着顾南音伸出了手,胡乱说着话,“娘子,我好冷,你抱抱我。”

顾南音知发高热之人,胡言乱语是一定的,并不以为意,她想着小时候濛濛也常发热,那时候总要趴在她的怀里睡觉,这便软了心肠,坐在了他的身边,轻轻抱住了他。

他热的像火,她却冷的像冰,于是火便寻找着那一丝清凉,紧紧地抱住了。

到了后半夜,宗衍在黑暗里醒来,枕着的地方软软的,他心下微动,仰着头向上看去,却触上了她温热的鼻尖,一双澄澈的秀目在黑暗里也望住了他。

四目相接,近到可听见鼻息,近到可听见彼此的心跳之声,这样的距离合该吻上才对,他心跳加剧,只敢蹭了蹭她的鼻尖,可她却闭上了眼睛,近一些,再近一些,然后轻轻吮了吮他的唇。

于是便天翻地覆了,到了第二日一早,天早已放晴,宗衍被刺目的日光晒醒,起身去寻找,哪里还有那娘子的身影,他的满脑子只有昨夜的那场热吻,只觉得怅然若失。

看林人回来了,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他笑着说:“那娘子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推您到医馆,小老儿借了一个推车,推着您去。”

宗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多谢,“你把那二两银子给我,我同你换一换。”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袋碎银子,随意丢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喜不自禁地将银袋捧在手里,又把娘子给的2两碎银子递过去。

宗衍接了这二两碎银子,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给牵住了,无法回神。

好在她还留下了二两碎银子。

屋外似有人集结,他的长随打扮成过往的行商走了进来,拱手道:“主人,您在此已然停留了一夜,还是尽早出发吧。”

宗衍嗯了一声,这便出了门,往车上坐了。

顾南音坐在往金陵去的马车上,只觉得羞惭。

昨夜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同那男子吻了一场,她想着昨夜的情形,登时便面红耳赤起来。

云檀哪里不知姑奶奶心中所想,掩了口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不是给了看林人二两银子么?”

顾南音托着腮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树,只觉得匪夷所思。

昨夜瞧他的样子实在可怜,受着肩伤发着热,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儿,她就抱了抱他。到了夜里头,许是那时候的氛围太过暧昧,又在黑暗里对上了视线,他就那样耷拉着眼睛眉毛,像个猫儿狗儿一样望着她,那眼神令人怦然,她也不知怎么了,竟亲了上去。

云檀还云英未嫁,一瞥眼看见了姑奶奶肩膀上的红印子,再看右边脖颈的红印子,只觉得脸烧的厉害。

“好在只是亲了亲,也没做什么出格的……”

顾南音心不在焉,羞惭地把头埋在了手臂里。

的确只是亲了亲,可却亲的很激烈,激烈到雨一停,她便同云檀连夜逃走了。

如今可怎么是好,她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上全是吻过的血痕,夜里进了斜月山房,若是叫烟雨看到了,就该担心了。

云檀整理着行囊,有些可惜地自语道:“这些牛皮糖都泡化了,姑娘该要哭鼻子了。”

顾南音的心里越发的不舒坦,这一遭广陵之行虽然将她那间肆铺收了回来,也置办了一间二进的宅子,可给濛濛买的牛皮糖却泡坏了。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那男子可恶,也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

“明儿晓起,领濛濛出去买糖霜球吃。”

云檀嗯了一声,还惦念着姑奶奶脖子上的血痕,一边儿想着一边儿说,“这样可会疼?咱们进门前,往积善巷广济堂走一遭,让香茶姑姑给您瞧瞧伤。”

提起香茶,顾南音忽然来了主意,低声道:“是了,叫香茶给我刮个痧,只在脖子上头刮一道儿,便盖住了。”

云檀也想到了,拍手叫好,“您可真有办法。”她见姑奶奶眉头还是蹙着,不甚欢欣的样子,这便又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以后横竖是见不着了,您就当是一场梦,过了就过了。”

顾南音叹了一口气,觉得云檀说的有道理,“我这十年来也没出过这样的纰漏,现下想起来可真羞愧。”

那人叫宗衍,说是丝绸茶叶的舶商,又是青州人氏,至多以后也就是过路金陵,只要她往后不走水路,不上运河,那便一辈子也见不着了,如此才是最好。

就像云檀方才说的,就当是一场梦,醒来就各安天涯吧。

第22章.心似小猫喜欢一个人,就想长在他身上……

月亮爬上花枝时,顾南音由东府的侧门来了家。

同她想象的不一样,门上的婆子没有刁难,竟还破天荒地唤了一句四姑奶奶;再往里走,河清园门外正在掌灯,几个正走动的丫鬟见着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她没打算往河清园里汇报行踪,一心记挂着濛濛,见着这样风平浪静的情形,不免心里打鼓。

“二房今儿有点不对劲,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怕人知道似的。”她蹙着眉,脚下的步子越发加快了。

云檀托着姑奶奶的手臂,心里也惴惴的,“咱们这几日杳无音讯的,姑娘胆儿小,别是受了什么欺负。”

云檀越这么说,顾南音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她上山的脚步匆匆,裹挟着云檀往前走。

“再不顾体面,也要顾惜着名门望族的声名,我想着二老夫人断不会动我濛濛。”

嘴上这么说,顾南音的心却跳的厉害,走路带风地上了山,待看到芳婆开了门站在那儿,顾南音松了一口气,差点没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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