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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匡九合 影山红 2203 字 2023-10-10

又有些发恼:他不是会什么天眼之术么这都看不出来

半晌之后,若晨摇摇头,苦笑道:他没用天眼看我,也算是正人君子,要真是用天眼看我哎呀呀,吓死人了

若晨浑身一颤,顿时花容失色,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就在若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外面传来了孑然的声音:小姐,老爷请你回府。

若晨收敛住心神,父亲叫自己回国公府

出来的时候自己跟禀明过父亲,说是在这边陪母亲一天的啊

到底什么事情

若晨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出了母亲的病房。

英国公府内宅,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正拿着一个天青色的瓷杯,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老者一身紫色锦服,头戴一顶紫金冠,看着手中瓷杯喃喃自语道:传说柴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今日得此神器,果真如此

老者身旁站在一人,身穿红色锦衣卫常服,赫然正是英国公世子张世泽:父亲,这柴窑瓷器乃是后周皇帝柴荣时期皇家所造,从来只见于传说,不见实物。吴总戎也不知从哪弄来这等神物献与父亲,若要估价,怕不得十万纹银

原来这紫色锦服的老者,竟然是英国公张之极

张之极嘴里淡淡的蹦出两个字:无价之宝。

张世泽点点头,有些羡慕地道:我英国公府垂二百年,屡受各代皇上恩赐,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柴窑瓷器。

张之极冷哼一声,眼睛微眯,将那柴窑瓷杯放在案几之上,不再看它,似乎这极为贵重的神器,不过是一个普通茶杯而已。

张世泽不知父亲心意,故而也不好开口,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起来。

良久之后,张之极长叹一声,开口道:好好一桩亲事,麋鹿她今儿个跑,明儿个躲,竟生生地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麋鹿是若晨外公上一代英国公张维贤给她起的小名,整个英国公府中,只有英国公夫妇和若晨大哥张世泽可以如此称呼她,其它人可不敢这么叫。

张世泽眉头皱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之极看了儿子一眼,淡淡地道:恐怕麋鹿天天往外跑,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暗中帮了不少忙吧

张世泽苦笑一声,也不争辩。

张之极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心中不服那成国公世子朱永安,为父又岂有不知之理

张世泽见父亲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上前两步,开口道:父亲,成国公现在极受皇上恩宠,听说皇上有意将提督京营的职位给他,这可是等于控制了咱们京师的兵权呀。

张之极点点头,沉默良久之后,淡淡地道:你以为父亲我处处忍让,不与他争,便是懦弱么

张世泽哪敢说个是字,但是却又心有不甘,于是拐弯抹角地道:外面是有些风言风语,说我英国公府被成国公府踩得死死的。

张之极轻捋胡须,微微笑道:今上性子如何

皇上张世泽一声惊呼,旋即条件反射一般地道,皇上英明神武,文韬武略,胸怀大志,勤于政事

张之极皱了皱眉头,一摆手,打断了张世泽的话:这又不是上朝,你说这些何用说实话

张世泽有些尴尬,思忖片刻之后,摇摇头道:猜忌甚严,刻薄寡恩,翻脸无情

张之极冷冷一笑,缓缓地道:算你还有些眼光。这样的主儿,成国公朱纯臣想出风头,就让他去出吧我就求田问舍,当个富家翁好了

说完这话,张之极又拿起桌子上那个价值连城的柴窑瓷杯,仔细地把玩起来。

张世泽心中猛地一动,有些吃惊的看着头上已有白发的父亲,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父亲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呀

不是父亲不与那成国公争,而是父亲心有顾虑

以当今崇祯天子的性格,父亲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会去趟这浑水。

英国公府屹立二百年,世袭罔替,管他万历也好,天启也罢,亦或者是崇祯,都不过是流水一般的主儿罢了。

只要英国公府不倒,那才是铁打的营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父亲,你将谁千刀万剐啊

英国公张之极把玩柴窑瓷杯良久,嘴里淡淡地蹦出一句话来:先前我答应麋鹿嫁给朱永安,不过是示弱而已。当然,麋鹿若是进了成国公府,也不算辱没于她。

张世泽还是有些不解:父亲,咱们不搭理成国公府,静待时局变化就是了,何苦示弱

张之极一边看着瓷杯,一边捋须微微一笑,似乎带着一些戏谑的语气道:那京营提督的职位,朱纯臣想不想干呢

张世泽脱口而出道:成国公肯定想啊,那可是大大的实权,掌握着整个京师的兵权呢,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王承恩公公那边传来的消息,张之极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瓷杯,皇上有意御驾亲征辽东

什么张世泽一声惊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之极仿佛自言自语地道:皇上比英庙如何

张世泽自然知道,这英庙说的是庙号,乃是明英宗朱祁镇便是御驾亲征蒙古瓦剌部,在土木堡坑了明军数十万大军的那位。

张世泽一点也没有迟疑:英庙虽说有土木之败,然则除此之外,其他方面胜过当今皇上百倍。

懂了

不懂

父亲是让那成国公掌握兵权,随皇上去关外送死

呵呵孺子可教。

看着父亲淡定的笑容,张世泽心里感到一阵躁动。

若是朱纯臣死了,袭爵的自然是朱永安,以那二货的能力,加上聪明绝顶的妹妹若晨从旁牵制,成国公府必然一蹶不振。

原来自己一直都小觑了父亲

父亲的心机,比祖父张维贤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世泽出生以来最恭敬的姿态上前两步,站到父亲身边:父亲先前隐忍不发,莫非等的那宫中的援手

这自然就是说的崇祯最亲信的太监王承恩了,果然张之极微微颔首。冷笑道:果然不同一般太监,足足二百万两银子才将他喂饱

张之极忽然面色潮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世泽连忙轻拍父亲后背,过了好一会儿。张之极才缓过劲来。

张之极语气变得非常严厉,甚至愈来愈高:我这一盘大棋,却被麋鹿的逃婚完全破坏真真是气煞我也

张之极怒极,呯地一声,将手中那价值十万两银子的柴窑瓷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张世泽虽然是标准的二世祖,往常也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却也不由得一声惊呼:父亲,这这是柴窑啊无价之宝呢

张之极由呼吸粗转细,渐渐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道:摔了就摔了,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

张世泽默然不语,父亲这话乃是资治通鉴中铸成大错的原意出处,显然父亲对妹妹没嫁给朱永安这是恼怒已极。

张世泽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满地的柴窑瓷杯碎片。暗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