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用你给,不用你给。”他搀着李真往外走虽然他并不需要这种关心,然而总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一个高中生打跑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小流氓自己却毫无发伤,这事儿有点耸人听闻。
店主将他搀到了店里,给他端来一盆水洗手洗脸,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下次遇见这种事儿忍着点,那三个人就是这一代的混混你还是个学生,一旦有个好歹怎么办洗完了赶紧走,别让他们又找回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了李真,显然还是觉得这个少年打跑了三个人有些不可思议。
李真甩了甩手上的水,抬起头来:“你这有多的衣服么我买。我衣服都破了。”
“衣服”店主想了想,然后进了里屋,“我这有个上衣,我家服务员的运动服,可能正合适,就是有点旧。”说话的当口他拿着一件淡蓝色的运动衫走了出来,“你穿着吧,别提买了。”
嗯他是,心里觉得愧疚吧。李真接过了衣服,在心里想。其实被拖出去之前店主的话他都听清楚了算是个好人,只是胆子小。
然而又有几个胆子大的好人呢。
大半年的经历,似乎让他变得越来越成熟,以至于生出了一些上学时根本不会去想的感慨来。
他换好了衣服,又跟店主借镜子照了照,确信走在街上不会因为满身血迹而被抓起来,才出了门。
那三个人似乎的确是被李真打怕了,留下来的电话号码竟然是真的。
这一次,来人带了台相机,在僻静处给他拍了照,又记下了他的名字和年龄,收了十块钱的押金,匆匆离去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李真认为自己大概又被骗了之后那人才回来,交给他一张薄薄的卡片并且收走了剩下的二十块。
他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假证
姓名是李太真,年龄是十八岁,籍贯是南边的一个县城。照片上的那个人显得相当陌生,起来还是证件照那种呆板的丑样子。他反复了,觉得的确没什么破绽实际上他也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走到街上,进了一家大型超市。
他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套断码的廉价运动装、花了五块钱买了件厚衬衫,然后在试衣间里换下身上的旧衣服,扯下条形码去柜台结账。
之后在收银员略微诧异的目光中走出超市、又进了一家小小的理发店。
原本他的头发是及腰的,但他用石片连割带扯给自己弄了一头短发,起来相当可笑。理发店里的人到他一头乱蓬蓬发灰的头发皱了皱眉,但还是先带他去洗了洗抹了三次洗发水,扯得头皮生疼才打理顺了,最终给剪了个碎发。
理发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空好好打量自己这张崭新的脸会令绝大多数人都羡慕的脸应当的确算得上是星眉剑目、貌似潘安了吧。
当然这话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店里另外两个胖女孩的窃窃私语被如今听力超好的他听到了。
走出这店门的时候,身上还剩下27块金元。
大半年来第一次感觉神清气爽,终于有了人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这具身体,大概已经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关系了
打架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如同猛兽般的力量,和发自内心的狂暴之情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正常的高中生所拥有的。
那种恐怖的自愈能力,也不会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找得到。住院的时候,医生和父母以为自己处于昏迷当中,曾经低声交流过。于是他知道,自己的“死因”是癌细胞扩散用那医生的话来说,是“全身找不到一颗正常的细胞”。
以他有限的生物学知识,他知道癌细胞是一种可以无限分裂增殖、永不死亡的细胞。这种细胞是因为基因出了问题,所以才产生病变,在宏观上表现为各种癌症。但即便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因而他祈求父母,不要火化自己他就是那么没来由地认为,他不会就那样死去而今这一切竟真的发生了。
所以我究竟算什么他这样问自己。
阳光下走来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漂亮女孩,一直偷偷瞧着自己,走过了,还回头了,然后嬉闹着笑起来。
这是他曾经的生活。
但现在他明白,从今往后,自己的道路应当与这些人绝然不同了。
第一章寄居
李真坐在楼顶天台上,仰起头来星星,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午夜一点多钟,寒意渐浓。但他只穿了一件两个月前买的衬衫,还解开了三个扣子。
从前总是怕冷,直到来了店里才清楚那是因为总吃不饱。刚才刘姨把客人剩下没吃的那些东西炖了一锅大杂烩,一群人围在桌边胡吃海喝了一顿现在只觉得身上热乎乎、暖洋洋,好像揣着个小火炉。
这座巨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连成了道道匹练,将城区分割成一块又一块五光十色的小格子。
在这样的世界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多么渺小就好像夜空里众多繁星之中的一点。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声,而后走来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暗红色的光点在身边一闪一闪,随即喷出一股白烟来。
他转头了一眼:“少抽点烟。才刚学会,就两天一包。”
齐远山嘿嘿笑了一声,挠挠头:“一包才一块钱。昨天结工资,给你发了多少”
李真想了想:“二百二。”
“啊你怎么那么多”齐远山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我老姨怎么才给我一百九”
“你试试从早上八点钟开始端盘子,一直端到晚上十二点”李真撇撇嘴,“你在后厨洗盘子当然轻快了都倒进水池子里,加点洗涤精,一搅合,再冲冲就拿出来。哪像我烟熏火燎你我这头发。”
齐远山伸手过来揉了揉:“啊撒点精盐孜然就能上桌了”
李真笑着躲开了,两人嬉闹一阵,又沉默下来。
“真冷啊。”齐远山紧了紧衣服。
“嗯。”
“你背上好点没”
“没,痒得厉害。”李真又身后挠了挠后背,“可能是皮肤病。”
“明后天跟我老姨说一声,你去医院吧。”齐远山掐灭了烟头,又用脚碾碎了,“这两个月你都没放假。上个礼拜你就说痒痒,现在快受不了了吧我听见你晚上老翻身。”
“明天再说你先帮我挠挠,肩胛骨那,我够不着。”
于是齐远山就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索到了肩胛骨的位置,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啧啧,这细皮嫩肉的这手感”
“滚”李真笑骂了一声,“哎对,就是那你使点劲儿”
齐远山依言卯足了劲儿,狠狠挠了一通儿反正也不怕挠破。李真这小子别细皮嫩肉,皮可紧得很菜刀在手上轻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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