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2 / 2)

咬之!陆闻青急忙上前将人扶起,简单检查一下,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昏厥过去。

==

陈咬之醒来时已近半夜。

陆蔡二人将其带到了蔡符澜办公室内的休息间。房间装潢得极其素雅,家具饰品却又精致考究。

陆闻青见陈咬之醒来,急忙递过一碗汤药:帮你检查了一下,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大碍。刚出什么事情了?

陈咬之缓了缓神,这才从梦魇中挣扎出来。我刚刚,喝了一杯红酒。

挺有生活情趣的嘛。陆闻青揶揄。

这红酒里含有探究往事的异能。陈咬之道。我刚喝完,在那生物机甲上试了试。

陈咬之垂目,视线落在了被子上。身上盖着深灰色的厚被如同开裂的水泥墙,透着一股沉闷的枯燥。

良久,陈咬之才开口:我看到了一些制作机甲的画面。

一直靠在墙边的蔡符澜开口:什么画面?

陈咬之嘴唇轻颤,半晌,从储物手镯中掏出开了盖的红酒。我说不清楚。

陆闻青接过红酒,干脆的从桌上取了个瓷杯,倒满,一饮而尽。而后拉过蔡符澜,重新走回检验室。

陈咬之坐在床上,小柯基四肢摊平,像一坨沙包般瘫在他腿上。陈咬之揉搓着狗毛,回想着之前酒后的画面。

第188章拜访

画面非常细碎,大概和这成语的属性以及等级有关,不连贯,不分明,不真切。

但画面里铺天盖地的绝望,恐惧,冰冷,却是那么真实和分明。

在碰触机甲的那一刻,漫天席地的呻吟声从四面八方灌入脑海。那呻吟声不是一人发出,而是成百上千人发出,每一声都很轻微,透着一股雨后残荷的无力。然而当无数轻细的呻吟汇聚起来,那股恐惧却渗入了骨子。

陈咬之看到许多面孔,年轻的,苍老的,丑陋的,秀美的。每张面孔上都挂着憔悴,仿若皆是久病不愈的重症患者。

一个老者出现在画面里,和这群人格格不入。

老者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跟前。

中年男子两颊凹陷,脸色蜡黄,他坐在地上,双手曲抱着腿,茫然无措的抬头,和老者对视。

老者面无表情,伸出手置于男子头顶。

画面瞬间一转,出现一台机甲,是检验室里看到的生物机甲。不同的是,这台机甲全黑,并无血红色花纹。

机甲四周白骨遍布。

老者对着机甲释放异能,时间有些漫长,老者的额角汗珠密布,脖颈上的青筋痉挛着,黑色的机身上慢慢浮现出血色纹路。

陈咬之分明看到,在那血色纹路浮现的同时,空气中出现一缕幽怨而透明的魂魄,是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男人的神情痛苦,带着挣扎、哀怨、不甘愤恨种种情绪。

倏地,那魂魄好似被抛掷入惊涛骇浪之中,在汹涌里沉浮,五官神情变得愈加扭曲,时隐时现。海浪中猛然出现一漩涡,毫无前兆的将魂魄吸入其中。

一切归于平静。

老者深吸一口气,静静凝望着机甲。

机甲上出现一片红色印记,之前陈咬之只觉那纹路不舒适,此刻细看,竟隐约可见一人形轮廓。那人形佝偻着,像是严冬里被雪打折的枯木躯干,丑陋而残败。

至于为何众人都分辨不出那印记,画面很快给出了解答。

一个又一个的魂魄被烙进那机甲里,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少年。越到后面,老者越发轻车熟路,红色印记越来越密,转瞬间就交叠得层层密密,无法分层。

竟然是用人做机甲。饱含愤恨的声音从陈咬之耳旁响起。

陆闻青走进休息室,打断了陈咬之的回忆。

若说陈咬之是恐惧和恶心,陆闻青更多的则是愤怒与厌恶。他深爱的机甲制造行业,他引以为梦想的生物机甲,竟然是被这般糟蹋和玷污的。

蔡符澜跟在陆闻青身后,同样面色阴沉。这生物机甲是异能者公会的葛贤良研发的,虽说联邦政府不能参与公会事项,但危害到联邦安全的事务还是有权干涉调查的。

陈咬之:我之前看新闻,葛贤良似乎被选做下届异能者公会的会长?这其中起到关键助力的,似乎就是这生物机甲。

陆闻青依旧沉着脸:葛贤良这人我以前打过交道,一个故步自封又贪慕名利的老头罢了,不是能做出这生物机甲的。画面里那老者是谁?联邦叫得出名的机甲制造师我都认识,但我对这人一点头绪也没有。

蔡符澜:懂这邪术异能并且有胆量施行,甚至还敢抬上台面大肆宣扬,这制作之人必然不是简单之人。依我看,这事你们还是不要再干涉,交由我来。

陆闻青倒也不抗拒。他不过是一个被家族遗弃的孽子,陈咬之也不过一届平民百姓,这事必然不可能由他们来介入。就如当初范映然发现了中央星军的秘密,也只能远走他乡,远离军部。

可就任这些人胡作非为,逍遥法外,陆闻青不甘心。

蔡符澜安抚道:刚说到葛贤良副会长,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我的一个下属曾和我说过,异能者公会的医疗堂有个时段死亡率激增,仿佛治疗异能全部变成鸡肋。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治疗异能变得鸡肋,而是有人在残害那些异能者病人。我可以以此为着陆点,让联邦安全科切入,多少能查到蛛丝马迹。

陆闻青摇头:那个老者绝对不简单,我估计会被摆上明面的葛贤良也不过一颗棋子。

蔡符澜递过温水和薄被,让陆闻青坐到沙发上。我知道,这生物机甲会在总司令部新计划的采买名单,只怕这后面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想要长驱直入调查太困难,但抓住点马脚,先把事态控制住,再慢慢抽丝剥茧,未尝不可。

蔡符澜的话安慰了陆闻青,也让陈咬之觉得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和蔡符澜告别,两人回到秘密别墅,一路无言。

==

陈咬之抱着睡到四脚朝天的小柯基,一身疲倦的打开房门。劳碌了一天,他只想给自己放一缸热水,泡个舒服的热水澡。

屋内和平日一样,带着一股淡淡的红酒味和柠檬香。柠檬香来自别墅标配的空气清新剂,红酒香则是他这段日子结合红酒与成语的产物。

开灯,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正中央的大床上,深浅绿交错的格子纹被子忽然开始起伏,山峦叠嶂。

就在陈咬之以为里面要冲出个白蛇还是贞子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中探出。

房间的灯光瞬间变得温柔,橘黄的光线将那软柔的毛发染上一层雾蒙蒙的佛光。那张本就不似凡人的脸庞更添仙气,哪怕睡意朦胧的表情硬拉回几分世俗气,依旧是仙山阁楼里被扰了清梦的仙子。

仙子朝着陈咬之的方向,张开双臂,表情里写满了撒娇与委屈。

陈咬之感觉心软得如水,不,如酒,碧波荡漾还带着醉意。他将成语君放置在沙发上,脚步轻快的走到床前,和一多月不见的人深情相拥。

时间仿佛静止了。

良久。直到那人温热的手掌探入衣衫的下摆,抚上他的腰,又放肆的向上游离,陈咬之才轻推开那人。

阿之,我这一个月被总司令部那群老家伙折磨得苦不堪言,惨不忍闻,就连一个安慰的抱抱都没有吗?杜康委屈巴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