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刘妈看到女主人的裙上手上,都是鲜红的印记,失声叫了出来。但她还记得小主人站在旁边,慌乱中依旧急急地捂住他的眼睛。
“小少爷,别、别看,刘妈带你回房睡。”
南陈安静地让刘妈牵手走上去,刘妈一边走,一边着急地打电话。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脚踩上去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过分。
南陈拉了拉她的袖子,刘妈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南陈拉她的时候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回过头。
“小、小少爷。”
南陈仰起头,看着这个在他们家干了许多年活的佣人,楼上的走廊没有开灯,阴影将他的瞳孔渲染成了浓稠的黑色。
“刘妈,我妈妈是要死了吗?”
刘妈拍了一下大腿,赶紧小声地说:“胡说,夫人不会死的。”
南陈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像没有生命的木偶。
刘妈被南陈的眼神盯得发毛,匆匆地转过头,忙想把南陈拉走,南陈却一动,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看着江念的方向。
江念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能看见我吗?”
南陈看着她,视线又似乎没落到她身上。
刘妈蹲下来,又喊了一声小少爷。
南陈垂下眼,状若乖巧地牵着刘妈的手回去。
这一个晚上,江念看着南陈在床角坐了一个晚上,动也不动。江念犹豫地将手放在他发上,她能碰到任何东西,却唯独碰不到他。
她的手从他发上穿了过去。
江念试了好几次,都徒劳无功。
她最后,只能虚虚地按着他的肩,说:“睡吧,我陪着你。”
可惜南陈听不见。
自从这次争吵过后,这个别墅似乎更加寂静了,男主人从那晚过后再也没回过来,而女主人整日整日坐在那一片弗洛伦蒂娜
花丛边,脸上带着奇异的,温柔的笑,对那从花说话。
而家中的帮佣,更是不敢大声说话。
这一个家,冷寂得像坟墓。
连江念呆着都觉得压抑,更何况是南陈这个小孩。
这样冷寂的日子没过多久,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南东孟终于回来,他拿着一纸离婚协议,放到南陈母亲面前。
那个眉眼秀美的女人拿着薄薄的几张纸,歇斯底里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我不同意。
坐在对面的男人漠然地看着她,那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光刺痛了她。她忽然就安静下来,仿佛恢复了神智。
“可以。”她放下枪,捏着那几张纸,红色的指甲几乎刺破了纸张,“但是小陈要跟着我。”
男人平静的神色动了动,他挑起眉,从上至下扫了一眼她,终于松口。
“可以。”
南陈离开那天,下着雨,外面的花园因为这雨,花草都打蔫着,玫瑰月季的模样都不显得娇艳。
南陈沉默得不像个小孩,他背着书包,走在母亲身边,手被她牵着,虎口被掐出红印,也没有吭半声。南陈坐进车里,抱着书包,规规矩矩的坐姿,脊背挺直,目视前方。
女人坐在前座,一根一根地抽烟。女士香烟夹在她纤长的指尖,烟雾袅袅地升起,很快盈满了整个车厢。抽完半根,她烦躁地把烟掐灭,双手抱着膝盖,喃喃地自言自语。
江念转过头,不想闻这个味道。
然后,她就看到了规矩坐着的南陈,眼里有透明的液体在流下。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流泪,南陈转过头,冷静地抹掉眼泪。
江念着急地坐到南陈另一边,她从未看见南陈哭过,心疼坏了。
人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南陈抹掉一边的泪,眼里又积蓄起新的液体。
江念伸手,可是她的手还是徒劳无功地从南陈脸上穿了过去。
她只能一边轻声安慰着南陈,一边一次次地无力去抹他的眼泪。
“我要是能碰到你,该有多好。”
最后,她靠在车窗上,说了那么一句话,南陈似有所动,朝她看了过来。
江念在他澄亮的眼里看到了温暖的日光和路边急速掠过的风景,只是没有她。
南陈父母离婚的事再隐秘还是能被人知晓,他的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叫了好几个人到南陈桌前,大大咧咧地问南陈:你是不是没有爸爸了。
小孩子的恶意最为天真和明显,很快,班级大部分人知道了南陈没有爸爸这个消息。
江念气得想揍这个小胖子,但就像她碰不到南陈一样,她也碰不到这个小胖子。
然后当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她亲眼看到南陈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铁棍,朝那个小胖子狠狠挥下。他的眼睛遍布红色,缠着浓浓的戾气,如同一头撕咬猎物的狼。
他用那根铁棍抵在小胖子的头上,稚嫩的童声像掺杂了寒冰。
“你再说一遍,我有没有爸爸。”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