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真好看。”她说。
南陈的眉浅浅地蹙起来。
她轻挑地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更好看了:“帅哥,我能要你的微信号吗?”
他把她的手指拿下来,说了一串数字。
江念皱起眉,她摇摇头,说我记不住。
“你给我写下来吧。”似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江念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写在哪里?”南陈问。
“写在……”江念左右看看,又苦恼起来,怎么没有纸,那应该写在哪里。她的视线落在衣服上,忽然跑过去,问前台的服务员要了一支笔。
“写在这里。”她把袖子递到他面前,眼睛亮亮的,还在笑。从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笑。
“南陈。”有人叫了他一声。
他分开一点目光过去,见到一个短发女孩跑过来,在江念身边经常出现的人,他想。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袁诗诗向南陈解释,“班长选择大冒险,要向第一个进餐厅的人要微信号。”
她扶住江念,神情显得担忧:“但是她好像醉了。”
江念听到他们在说自己,站出来,将食指竖起来:“只是一罐啤酒,哪有那么容易醉。”
她对他们说。然后又转过头,很认真地一字一字向南陈解释:“我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
灯下,江念脸上的红变成了酡红,娇艳得似玫瑰花瓣。
“好。”他这样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重新坐下后,江念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不知道谁放上去的牛肉上。她不停地翻面,听牛肉在纸上的呲呲声。
“你在做什么?”
江念抬头去找问她话的人,找了很久才发现就在身边,穿着白T的少年问她在做什么。
“烤牛肉。”她回答,然后继续专注地翻。
“熟了。”南陈说。
熟了?江念疑惑地又翻了一面,然后肯定地说:“没有熟。”
南陈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那就是没有熟。”妥协得很快。
因为南陈是最后到的,好事的人让他罚酒。他面不改色地喝下好几杯,大家才放过他。
坐下时,南陈发现江念一直在看着他。
“你不应该喝酒。”她很认真地对他说话。
南陈配合地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江念攥住了他的衣袖,絮絮地说着:“你是弗洛伦,是捧着弗洛伦蒂纳娜的纳咯索斯,那么漂亮的花,那么好看的你,不
应该喝酒的。”
袁诗诗听到江念的话,尴尬地递过一个眼神来:“我就说她喝醉了。”
南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很烫,似乎所有的热度都集中在她脸上。
袁诗诗看着他,他的动作很随意,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亲昵,一个想法在心中形成。
“我不喝了。”她看到南陈低头,几乎是贴在江念耳边同她说话。
眼前的人有重影,江念眼前的南陈变成一个两个三个,晃得她头晕。她伸手拍拍他说不要再变多了,她的头好晕。
后来的意识更模糊,江念只记得自己突然很累,很想睡觉,然后似乎就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装修得极简洁,几乎到了一种冰冷的,不近人情的地步。她躺在床上,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惜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很奇怪,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刚醒来,她觉得喉咙干涩,很渴,环视四周,没有水,她起来,想去找水,也想去找房间的主人。
出去后,才发现这个屋子很大,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下楼。江念走下楼梯,棉质的拖鞋踩在地毯上,地毯很软,没有一点声音。
她凭着感觉找到厨房,看见了在厨房里的人,是南陈。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半干,软软地垂下来,扑面而来有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江念向他打招呼,他点点头,然后继续撕开吐司的包装。
“这是你家?”江念问。
南陈在开冰箱,嗯了一声,问她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没有喝水,她的嗓子干涩,说出的话也是哑的。
南陈倒了一杯水在她手边。她说了谢谢,拿过来。
厨房的装修也和她睡的房间一样,简洁冰冷。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的房子应该是温暖而舒适的,否则住在里面,该有多难受。
喝完水后,江念才问南陈:“我是怎么到你家了?”
南陈停下手里的动作。
江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他只是拿了一个鸡蛋,敲开,放到锅里。
“你喝醉了,我怕打扰到奶奶,就把你送到我家。”南陈很有耐心地解释,“已经和奶奶通过电话,她知道你住在朋友家,不必担心。”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南陈的话将她的顾虑一个一个打散。
江念放下心,可是没多久,她又想到一点:“我……”她的声音很迟疑,“我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在煎鸡蛋的声音中,她似乎听到南陈的笑声,很轻。
“没有。”他说。
***
江念睡得很沉,从车里抱她下来时她也没有醒,乖巧地躺在他怀中。
南陈想,他应该把她送回家。可是他不愿意――她应该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每时每刻。
江念在他怀里,动了动,她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安静地笑了笑,然后喊他的名字:“南陈。”
他回道:“我在。”
江念又喊了他一遍,忽然没有预兆地掉下眼泪来。
“南陈,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他把她放到床上,用指腹擦干她的眼泪。
“可是我有一个秘密,”江念哭得更凶了,“知道这个秘密后,你肯定会离开我。”
南陈不厌其烦地为她擦眼泪:“我不会。”
江念应该起来没有听到他的
话,依旧在哭,哭着哭着,哭累了,又睡着了。
他坐在她床边,看了很久,然后低头,动作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眼。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能离开。”
而后,他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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