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以及很久之前,老金一本正经警告他的话。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池暮不动声色地道:季闫是几岁到的你家?

聊到这个问题,老金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

应该是九岁的时候吧,那会儿我才读高中,我妈有一天突然接了个小孩回家。我当时年轻气盛,你也懂吧,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我妈让我周末在家照顾他,我真觉得烦透了,带小孩什么的最糟心了。

但我和小闫相处下来,就觉得这孩子好像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样,不吵也不闹,特乖,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学习成绩也特好,每次都能考班上前三名,从来不让我妈操心。这大概也是比起我,我妈更喜欢他的原因吧。

池暮默默听老金回忆。

季闫的过去是他不曾接触过也不曾了解的,他只能从外人的口中得知一丁半点。

后来呢?老金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嘴,池暮忍不住催促。

老金吸了口气,干笑道:后来我上大学就开始住宿了,一个月回家一次,小闫的情况我都是电话里听我妈说的

池暮是什么人?

老金表情一有不对,他心里就立刻有了猜测。

其实你别看小闫表面上冷冷淡淡,他内心很柔软的,多和他相处就会知道。老金转移话题,刚开始那会儿小八还跟我说有点怕小闫,现在不也成天开玩笑了么?可见时间能改变一切。

池暮手指摩挲着杯沿,说道:嗯,我知道,是很软。

老金的表情顿时像吃了一斤翔。

为什么这句话从池暮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味呢?

池暮趁其不备:所以你上大学那会儿,季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晨一点半。

池暮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酒店门口的邮筒旁,目光深沉。

他指间夹着一根猩红的香烟,每抽一下,便有余烟袅袅飘散在空中。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根了。

他只知道,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煎熬,如果不用烟草麻痹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直到现在,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因为愤怒,也因为心疼。

如果可以,池暮很想时光倒流,不让自己对季闫说那么多过分的话,或者再往前一点,回到三年前,在季闫受到那些伤害前保护他。

他拿出手机,浏览器的界面还停留在那一页:校园霸凌,对孩子有哪些长期影响。

触发孩子心里的消极情绪,激发自卑感,甚至有抑郁、焦虑和自杀的风险。

池暮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句话。

怪不得季闫性格那么内向,怪不得在他面前,他总是一副戒备、自卑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池暮无法想象季闫所遭受的痛楚,稍微一想,他就心疼的不行。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灯光从池暮脸上一划而过,靠边停在酒店门口。

池暮收起手机,抬头看过去。

司机首先开门下来,满脸不悦,而后是季闫。

你瞅瞅,吐老子一车,怎么办?大半夜的你让我到哪去洗?真他妈倒了血霉了,我就不该拉你这趟!

季闫脸色微白,向司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付您洗车费吧。

他摸了摸口袋,恍然记得自己身上的现金都在酒吧用光了,出门的时候太急,没带手机。

抱歉,要不您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我回去后就把钱转给您

好家伙,你没钱啊?没钱你坐什么车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坑我呢?你要是跑了让老子去哪找你啊?走,去公安局,把你家人喊过来付钱!

司机情绪激动,大半夜拉个醉鬼,吐了一车不说连车费都拿不到,刚想把人带去公安局,路边就走来一个人。

多少钱,我替他付。池暮打开支付宝。

季闫听见他声音的刹那,脸就瞬间红了,因为这个场面实在太难堪,他宁愿跟对方去公安局,也不想让池暮看见这一幕。

司机上下打量池暮一眼,见对方穿得斯文得体,忍不住问道:你是?

池暮:他家人。

季闫:

司机哦了一声,一边点开手机收款码,一边道:你们怎么当家人的,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出去喝酒啊?手机不带钱也没有,就一个人坐在路边,要不我好心把他拉回来,他今晚就得睡马路了!

池暮不咸不淡地应道:嗯,对不起,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司机收了钱,总算心情好了一些,提醒季闫年纪轻轻,不要喝那么多酒,然后驱车离去。

池暮刚才就闻到季闫身上浓重的酒气,明知故问:去哪了?

季闫:酒吧。

池暮: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季闫:一点多。

池暮点点头,回答得还挺诚实。

池暮再问:为什么喝酒?

但这次季闫却沉默了起来。

池暮也不想逼他,于是道:走吧,回去洗洗,一股酒气,小心被宁小天知道了挨批。

季闫也知道自己理亏,默不作声跟着池暮上了楼。

池暮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跟季闫说,但对方喝了酒,也不知道头脑清不清醒,万一现在说了明天又忘了怎么办?还是等明天他酒醒了再说吧。

池暮送季闫回了房间,然后给老金报平安:回来了。

季闫外出虽然和泉飞驰请过假,但毕竟是在比赛期间,酗酒总是违反规定的,所以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金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他担心季闫担心到现在都没睡着,这下总算舒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刚才宁经理还问我季闫回来了没,好悬给我忽悠过去了。

池暮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间,刚脱了衣服打算睡觉,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打开门,发现季闫拉着一只行李箱站在外面,脸蛋醺红。

池暮有些意外:你

季闫一反常态,表现的格外主动:我可以进去吗?

池暮挑了下眉,反应两秒,才错开身位让季闫进屋。

这是什么意思,离队出走?池暮关上门,看着季闫拉进来的行李箱淡笑着问。

季闫今晚喝了很多酒,之前在酒店门外被风一吹,稍稍清醒了一点,结果洗了个热水澡,那股酒劲硬是又上来了。

想到今天出去喝酒的目的,季闫二话不说就过来找池暮了。

他摇了摇头:我有话想跟你说。

池暮大约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先告诉我你喝酒的理由。

季闫沉默了一下。

喝酒,是因为酒壮怂人胆。

但他没好意思实话实说,怕池暮笑话。

池暮叹了口气,心又软又疼:季闫,那些事我都不在乎,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可以等。

季闫梗着脖子,摇了摇头:我要说。

他拉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给池暮看,同时也将自己的全部展现在池暮面前。

gu903();从HG俱乐部到老金的出租屋,再到UK基地,甚至是酒店季闫的这只行李箱一直没有离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