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这是嫌东西不好吃?

你他妈在想什么呢?纸都吃进去了!见少年恍惚地都把裹在菜饼子外面的油纸塞进嘴里嚼了,楚天泽终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少年手里的纸袋子夺了下来,拍在了桌上。

快吐出来!楚天泽伸手捏了捏少年的嘴。

结果少年一惊,喉咙一滚,直接咽下去了。

楚天泽松开手,头上的青筋跳起,真是蠢死了。你还能再蠢点吗?

我是太蠢了。

短暂的沉默,邵白低着头,他忽然觉得楚师兄说得话真的没错。

他就是太蠢了。

世上有几人能与他一样重新活一次,然而有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总是后知后觉。

这话是从楚天泽嘴里说出来的,当然,这也不是楚天泽第一次对邵白这么说了。

但当小傻子当着他的面这么直白地承认下来

他心里相当不爽。

楚天泽不耐烦地伸出手臂,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少年疼的轻轻唔了一声。

不准说自己蠢,没人会这么说自己的,懂吗?

少年满脸迷茫,显然是不太懂,自己不能说吗?

别人怎么贬低你都无所谓,自己不能这么说。楚天泽脸上的神色难得表现得十分严肃,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蠢。

邵白耷拉着脑袋,楚师兄说得很对,但他已经对自己很失望了。

但凡他聪明一点点都能早点发现兄长的不对劲。

而不是等兄长累的都喘不上气了才缓过神来。

可我真的不聪明,还很迟钝,而且师兄也是经常这么说我的。

师兄都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楚天泽只觉得气闷的头疼,若不是知道这小傻子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甚至都怀疑对方说这些话是故意来声讨他的。

真他妈的,他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吗?

除了这个小傻子,谁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圣旨一样供着。

楚天泽是没开导过别人的,他不屑也不会,而最主要的是他向来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可对于小傻子,他有种很难言明的责任感。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从小傻子身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慰藉。

他看不得对方莫名其妙摆出这幅自我嫌弃的样子。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全家就很讨厌我。楚天泽说得有些艰难,他其实不怎么太想再说起这段往事的,但他并不会空洞的说教,他只能拿自己的那点经历来说事,因为我的发色、我的瞳孔因为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他们厌弃的,后来觉醒出法纹后,他们除了厌弃还多了恐惧。

楚师兄邵白有些慌乱,他没有想到楚天泽会突然说起自己过去的事。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闭嘴,听老子说完。楚天泽情绪有些暴躁,接着说,他们老是说我脏,不允许我靠近他们。我当时还小,信了他们的鬼话,便真以为自己身上脏了,大冬天发了疯似的跳到河里去洗,搓得自己皮都快烂了才敢上岸。结果,不仅他们对我的态度没有一点改变,我他妈的还冻出了病差点把脑子烧坏了。

楚天泽说得有些生气,似乎大多是因为自己年幼时的愚蠢。

而讲到自己当时受的痛苦便是只言片语就带过了。

这些痛苦其实并不难想象,最亲近的人无休止的谩骂,冰天雪地里的刺骨的河水,被病痛折磨而蜷缩的身影,只需要几个缩略的画面就足以让邵白为之心疼不已了。

楚师兄,你是个很好的人,都是他们的错。

老子当然知道。从那天后,我就想明白了,以后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了。因为我知道脏的不是我,而是他们的自己,是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楚天泽的神情依旧傲慢,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人鄙视。

楚师兄,那些人太过分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邵白十分愤懑。

还不是因为我当时太弱了,只有弱的人才会过得如此可怜。楚天泽见少年面上难过,有些好笑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你觉得老子会吃哑巴亏吗?

邵白连忙摇头。

呵。楚天泽被少年有些狗腿的表现取悦了,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得意,他们不是觉得自己血统尊贵的不得了吗?老子觉醒了法纹以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老祖宗的太庙给炸了个稀巴烂,不是显摆自己千年传承吗?老子给你把祖根都刨了。

楚师兄,好厉害。少年一脸由衷的赞叹。

楚天泽忽然意识到自己教导的方向有些歪了,轻咳了几声,正色道,老子的意思不是让你去炸别人祖庙,意思是你自己怎么样是你自己说得算的,就算现在蠢点,也不代表你蠢一辈子,明白吗,小傻子。

嗯。邵白明白男人的意思,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像楚师兄那般好。

他之前在兄长面前夸了海口,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楚师兄,我没你这么厉害,我有些怕自己把事搞砸了。邵白有些没信心。

怕个屁,出事了老子给你兜着。男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第44章六海州界44

邵白叹了口气,处理公文比剑术难上太多了。

挥剑的时候,他脑子里只要决定挥向的目标,而处理公文的时候,他一开始甚至连盖哪枚印章都分不清。

简直是手忙脚乱。

在上辈子的时候,邵白莫名其妙当上过剑阁阁主,身为一阁之主按理说很有本事,但实质上他并不用干什么事。

他所谓的手下们早就帮他把各种事务处理妥当,而他只要在众人商议的时候沉默的点头就好了。

其实在邵白心里他还挺喜欢剑阁里的人的,毕竟在他眼里喜欢剑的人都不会坏到哪去。

他曾经试图融入过这群与他志同道合的人,可当他真正接近他们时,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诚惶诚恐起来,恨不得在地上长跪不起。

邵白没有办法,他只有重新回到原处他们为他建好的神坛上,继续沉默的点头。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在他看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他除了剑术厉害了点,其他地方还不如他们。

莫非是嫌他碍手碍脚了?

小少爷,你要不休息下吧。茗空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玉碟子走到少年身边,少年此时正埋着头眉毛微蹙地盯着桌上的公文。

小少爷,刚刚出炉的酥黄独。这雪夜芋头熟,后厨的师傅将芋头蒸了,拌了上好的杏仁碎,油锅煎炸后,撒了糖霜,味道可香了,您快尝尝。茗空将玉碟端至少年的面前。

你拿给兄长或者楚师兄吃吧。少年头都没抬一下。

小少爷你这话说得,怎么会少了大少爷还有小少爷师兄的份儿,都有送去的,还有那位玄机大师,一个都没拉下。茗空说。

邵白抬起头,他忽然发现他几乎把玄机大师的存在给忘了。

兄长现在还在调养他不方便打扰。

或许玄机大师能在处理公文上帮到他。

小少爷,你这匆匆忙忙地跑去哪啊!几乎眨眼的功夫,少年便已经跑得没了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