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现在林小姐这么说,那简直就是故意害他。
他当下也不敢说什么了,忙道:“林小姐,我看我给你叫车吧。”
林望舒这才满意,笑着道:“好,麻烦孙助理了。”
当下孙助理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后,司机是一个彪形大汉,下巴颌那里有一道疤,略显狰狞,不过坐在那里的样子倒是规规矩矩的。
林望舒其实也不太想回孟绸家,这个时候她家没什么人。
可她也没别处可以去,就让司机开着车随便转转:“先过去北京图书馆那边吧。”
车子行驶在路上,这天正好有人结婚,路上有些堵,旁边的司机也不是那种常见的侃家,林望舒百无聊赖,看到前面吊着的出租车司机证,上面写着“李红柱”。
她看着,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不过这个名字很普通,倒是也常见,就没太在意。
那司机见她看着自己的名牌,便开始搭话:“我这名字挺土的,是吧?”
林望舒笑着说:“还好吧,就是很常见的名字,会觉得挺亲切的。”
司机也就笑了:“是吗,我长这样,平时都得小心着,怕人家多想。”
林望舒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
司机叹了一声:“我呢,以前做错过事,进了监狱,坐了十年牢,耽误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结婚了,也有孩子了,我这不是得天天开车挣钱养孩子,所以我现在比谁都老实。”
林望舒意外他竟然和自己说这个,只好道:“这也没什么。”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其实平时不怎么和人说过去的事,今天突然就想说说……”
林望舒见此,也就坦诚相待:“其实我哥哥也进去过,好几年呢,现在也老实本分干活了。”
司机听了,问起来,两个人彼此说了说情况,倒是感觉亲切多了。
那司机打开话匣子,说起他当年怎么进监狱,怎么苦熬,怎么出来,怎么遇到现在的媳妇,最后感慨说:“我命好,遇上我媳妇,我媳妇真是好人,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着好好挣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林望舒笑了:“肯定能的,现在当的哥不是特别挣钱吗,你好好干,能发财。”
这么说着,司机问:“你是不是老师?”
林望舒诧异:“你怎么这么问?”
司机:“就是觉得你挺像老师的,可能就是人家说的气质?”
林望舒也就道:“我以前在学校工作,最近辞职了。”
司机咧嘴笑了:“我果然没看错,刚才你一上车,我就觉得你像老师,教书育人的感觉,看着挺亲切的。”
林望舒叹了声:“可能吧,在学校时间长了,熏也熏出来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北京图书馆,林望舒拿钱给司机,司机却不要。
他笑道:“其实我平时不怎么爱说这个,进去过,觉得不好意思,一般不提,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挺想说说的,谢谢你听我说,咱就当结个缘,你别给我这车钱了,我也不要。”
林望舒自然不好意思不给,待非要给,对方却已经开车走了,走出一段,还冲她招了招手。
林望舒走进北京图书馆的时候,突然心有所感,回过头去,看那出租车,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车影了。
她想着,茫茫人海之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只是擦肩而过,却会觉得,彼此分外投缘。
也许哪一生哪一世,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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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候,雷正德来了,他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孟绸家里。
两个人坐下来谈了谈,比起之前的纠缠,雷正德现在理智多了。
他一脸疲惫地道:“望舒,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但是我也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我不会让她进门的,孩子抱回来,肯定登记在你名下,以后这就是你的孩子,你如果实在和我父母处不下去,也行,我们出来单过,可以吗?”
林望舒:“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离婚,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雷正德咬牙:“该给的,我都会给你,是,我妈可能平时对你严格了一些,但是我们公司的股权,什么好事,我不都是写你的名字吗?”
林望舒笑了:“那不正好,我们离婚,赶紧把股权分了!你娶她进门,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雷正德眸中流露出痛苦:“望舒,我也不能没孩子,你能体谅下我吗?我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让我们雷家绝后吧?这已经是我能为你做的所有了!”
林望舒望着雷正德,叹了一声:“你说你爱我?”
雷正德:“我如果不爱你,我至于吗?这些年,你以为我坚持得容易吗?”
林望舒:“那好办,你真爱我,对我好,赶紧离婚。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钱,我就图一个离婚,行吧?”
雷正德一听,冷笑:“你离婚了,还能找什么样的?林望舒,你不能生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现在又辞职了,连一份工作都没有,你说你还能折腾什么?对你来说,最好的,不是我们好好过吗?是,我是错了,我不该让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可我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就必须离婚了!”
林望舒揉了揉额角:“什么都别说了,马上就开庭了,我们法院见。”
雷正德无奈地道:“你以为上了法院你能赢吗?我们感情基础没破裂,你以为那么轻松就离婚吗?”
林望舒麻木地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雷正德环视过这房间,还是十几年前的风格,老式的家具,墙上已经布满了烟熏痕迹,当下皱眉:“你住在这种地方,自己不觉得难受吗?林望舒,你离开我,你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望舒笑了:“我觉得挺好啊!就算住天桥底下,只要和你离婚,我这日子都舒畅呢!”
雷正德脸色便难看起来,咬牙,最后看了她一眼,走了。
林望舒想了想,打电话找了律师,问了问具体情况,之后又去找了牛辉谈事情,这么忙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折腾半天,连晚饭都没吃。
孟绸已经在单位吃过了,见她这样:“要不你出去吃点?”
林望舒:“算了我不饿了,有昨天的烧饼,我凑合吃点得了。”
孟绸:“那也行,不过你说你何必呢,你就混在陆殿卿那里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把你伺候得挺周到,你来我这里,晚上只能干啃烧饼!”
林望舒叹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要是天天在他那里,就是混吃等死,还真成他养的傍家儿。”
不过她一想,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反正就是见不得人那种。
别人口中一说,就是“陆殿卿外面养着的那个”。
这么一想,真是悲从中来。
其实陆殿卿还是喜欢自己的,如果自己抓住眼前这一点感情,求一个将来,也未尝不可,只是怎么可能呢?
她确实做不到,而她也不忍心。
清风朗月的陆殿卿,前途无量的陆殿卿,凭什么和自己绑在一起。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仿佛有病了,都是被自己害的。
况且,和他在一起,要面对多少是是非非。
她都不用去想,就知道外人怎么看。
就他姑姑嘴里那话,她也不能说他姑姑刻薄,说的就是外面大部分人的想法。
她又想起陆殿卿讲的那个故事,尽管他说得很简洁,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到背后近乎偏执的痴心。
可那都是特殊情况特殊人,这种传奇式的爱情从来不属于普通人,大部分人面对的不过是时过境迁的断垣残壁罢了。
她这么胡思乱想一番,打算躺下,却无意中摸到了自己包里的手持电话,那是陆殿卿给她配的。
她拿过来,试了试,便拨出去了。
等拨出去后,就有些后悔了,其实她现在心里有点乱,并不想和他说什么。
但是很快,他竟然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
他声音意外地温和:“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做什么去了?”
林望舒随口道:“也没什么,就瞎逛了下,反正我现在无所事事。”
陆殿卿又问:“今晚吃饭了吗?”
林望舒顿了下,还是笑着道:“当然吃了!”
陆殿卿:“你现在在朋友家里?”
林望舒:“是。”
这么说着,她听到他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林望舒:“你是不是在工作?”
陆殿卿声音略压低:“对,刚才属下过来让签字,不过现在没事了。”
一时问道:“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林望舒笑着说:“这不是看到手持电话,想试试,而且——”
她声音转低:“陆殿卿,我也有点想你了。”
陆殿卿在电话那头默了下:“真的吗,不是逗我吧?”
林望舒:“当然了,我虽然嘴里没几句真话,但这句却是真的!”
正说着,陆殿卿那边好像有人敲门,他便先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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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打电话,说就在这边胡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林望舒也是惊讶:“你干嘛?”
陆殿卿声线依然平淡到没什么情绪:“我就在外面。”
林望舒诧异:“你一个人?”
陆殿卿:“我自己开着车。”
林望舒忙挂了手持电话,趿拉上鞋,跑出去,一出去,就看到胡同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
林望舒一下子笑了,扑过去,抱住了他,揽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尖想亲他。
他便微俯首。
沁凉的秋夜,唇间的温度是如此滚烫。
当两个人在急促的呼吸中停下来时,林望舒仰着脸,眼神柔软地望着他:“陆殿卿,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白纸坊吗,我们小时候。”
陆殿卿低首凝视着她:“嗯?”
林望舒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吻过他线条清绝的下颌,喃喃地道:“我吻着你,就像回到了十几岁时候,我觉得自己吻的就是那个胡同里走来的少年,那是我梦中的人。”
她低声说:“我会做梦,想起你从我身边走过的情景,会觉得自己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心都化开了。”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其实她以前是喜欢陆殿卿的,只是很浅淡,犹如平静湖面的一点涟漪,她还没来得及察觉,便消散在蹉跎岁月中了。
陆殿卿薄唇抿成一条线,眉眼低垂,他就那么看着这个搂着自己的女人。
她从眼神到嘴唇,从嘴唇到声音,都是那么柔软动人。
不过他却低声说:“我知道你在骗我。”
林望舒仰脸笑:“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陆殿卿看着她的眉眼:“你总是骗我。”
林望舒笑着,用胳膊勾住他的颈子,让他俯首,之后踮起脚尖,轻吻在他唇边,眸中却笑得狡黠:“那我现在这样亲你,也是在骗你吗?我这么偎依着你,也是在骗你吗?你感觉不到我柔软的身体,湿润的唇,还有我——”
陆殿卿修长有力的大手捏着她的腰,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要只说这些好听的空话,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自己离开了,我本来中午想回去和你一起吃饭,可你走了,我早上嘱咐过你,等我回去。”
他声音越发低沉:“你明明答应了,你又说话不算话。”
林望舒解释道:“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哪知道你叮嘱我什么,再说你要把我当笼子里的鸟关起来吗?我在你家,对着你那个孙助理也没意思,难道我要让他陪着我玩吗?你还不酸死?”
陆殿卿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要和我吵架,故意惹我生气,故意把我赶远,是不是?”
林望舒没吭声。
陆殿卿见此,也就不逼她了,只是一个轻叹,一个吻落在她耳边,便商量说:“你在这里住,你朋友也要上班,不是也没人陪你吗?如果新街口的院子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换一处,我们住别的地方,可以吗?”
林望舒立即道:“不要。”
她说得太多斩钉截铁,以至于有些过于生硬。
说完后,她仰脸,看进陆殿卿的眼睛中。
他神情平静,眸色很深,是望不到底的深沉。
她微吸了口气,解释说:“我怕人看到,万一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吧。”
陆殿卿淡声道:“是吗?”
林望舒:“对……”
陆殿卿的手落在她下颌,轻轻抬起,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他垂眼看着她,淡声问:“你觉得,我在意那些吗?你什么时候竟然开始考虑我的名声了?”
林望舒哑然:“你不要名声了嘛?”
陆殿卿唇边泛起一个略显嘲弄的笑:“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
林望舒茫然:“我说什么了?”
陆殿卿的长指微凉,帮她收拢了耳边碎发,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说:“你说,从我上了你的当,我就不是以前清风朗月的陆殿卿了。我现在很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那个和你乱搞的人,我还在乎什么名声?”
林望舒听着这个,怔了老半晌。
陆殿卿也不说话了,他深邃的眸子安静地打量着她。
林望舒过了好一会,才道:“可是我在乎,我特别在乎,我还想打赢官司呢,我们的事如果传出去,那我一点不占理了。”
陆殿卿挑眉,问:“分他的钱,有那么重要吗?能分到多少?值得吗?”
林望舒抬头,看进他深沉晦暗的眸中,她开口道:“也许你认为这些钱不值得,你很有钱,你觉得你可以补给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他的钱。但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赢,我要分他的钱,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得到的补偿,不然我无法释怀,也无法放下。”
陆殿卿默了很久,终于低声道:“好,我明白了,我可以更耐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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