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小七姑娘,是我口误了,就是上次你洗澡的时候公子进去然后你从浴桶里爬出来那一次,没有其他的了,公子后来再也没有偷看过你洗澡了……”鱼鲤飞快的解释道。
“真的吗?那上一次公子其实是看到了?”一旁的鱼鲭好奇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
“够了。”沈澜终于出声,声音震慑力极强,现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垂下了头,就连临子期自己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想要低头,后来又想起自己才是“受害者”,于是再次抬起头理直气壮的看向沈澜。
阳光下,沈澜刚好也在看临子期。
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清透如琥珀,临子期被他的一双眼睛看着,忽然脸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看……看什么看。
临子期撇过脸,不听话的头发丝落在她的雪白的脖颈上,她脸上微红,脖子都有些红了,就像是刚泡过药浴似的,尴尬的浑身都在冒热气。
那日,她毫不在意的从浴桶中爬出来,身上片缕沾在皮肤上,光洁的脚踝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毫无礼节可言。
沈澜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鱼鲭和鱼鲤呆呆的看着他们二人,然后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觑,眼中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正在两人正在疯狂对眼神的时候,沈澜的声音从他们两个的脑袋上落了下来,毫不留情,“你们两个,去把这边所有的药草翻晒一遍。”
“所……所有的?”鱼鲭结结巴巴的看着沈澜,但是又不敢与他对视,于是低着头苦着脸欲哭无泪,“太,太多了吧,这边的药库不比那边少啊!”
“你不是闲吗?”沈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有意见?”
“我……我就是觉得,太,太多了,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嗷!”鱼鲭还是一脸不乐意的模样,一旁的鱼鲤赶紧用手肘撞了撞他,刚好撞到他的肋骨,他疼的嗷的一叫。
临子期在一旁看的努力憋笑。
“那就再把所有药草的功效和用法写出来,不许翻书。”沈澜说。
鱼鲭震惊的看着沈澜,仿佛看到了冷酷无情的魔鬼。
“检验一下你最近抄书的成果。”沈澜看了看他生无可恋的表情,“还不快去?”
“是,公子。”鱼鲤拽着鱼鲭的手,赶紧拉着他跑了,一边跑一边数落他话多。
看着两个小的拉拉扯扯的跑了,临子期转头也准备走,却听到沈澜在她身后出了声,“站住。”
临子期脚下一顿,乖乖的在原地站着不动了。
沈澜这个人,明明只是一个医者,却仿佛天生具有一种令人臣服的力量,临子期也觉得很奇怪,此时却无暇去想,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沈澜“发落”。
“是误会。”沈澜许久才开口道,“鱼鲭理解错了。”
“啊?”临子期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跟自己解释。
“咳,我是说……”沈澜没有看她的眼睛,“上次也没看到什么。”
“没关系的。”临子期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摆摆手,道,“其实看到也没关系的。”
沈澜沉默了。
临子期也沉默了。
二人沉默了许久,清风拂过,吹起一片尴尬。
“那……”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巴。
“我先回房间了!”临子期说完转头就跑,蓝色绣球花中露出她娇小的背影,沈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皱起眉头,伸手用拇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
枫岚山的居住环境确实比原来舒适,空气清新,微风拂面,吹起山林间树叶一阵沙沙响。
可是这几日临子期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沈澜在沈宅的时候,还偶尔坐马车出趟门,可来了这避暑的宅子之后,沈澜几乎闭门不出,最多在山林间走走,临子期还未来得及溜出去,他就回来了。
她非常焦虑,那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的屋子在哪儿她都弄不清楚,到时候怎么迎接皇帝哥哥?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努尔巴图出现的也越来越频繁,他将从施老伯那儿取来的东西交给了临子期,临子期愁眉不展的接过东西翻看着,说了声谢谢。
努尔巴图忽然伸出手,用大拇指抚在她皱起的眉头上。
临子期像是被什么烫着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
努尔巴图眸光微动,手僵在那里,似乎被她防备性的眼神给刺痛了。
“啊,对不起,我吓了一跳。”临子期双眼看向地面,有些心虚的说,“你辛苦了,快回去吧,若是被沈澜发现了,又是麻烦。”
努尔巴图看到她盯着地面不看自己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的揪了揪,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他转身走的无影无踪。
临子期袖子里捏着那准备送给沈澜的东西,发了会儿呆,才回了屋子。
鱼鲭和鱼鲤在后院晒药草,那些药草一类一类从柜子里拿出来以后,用筐子兜着,一点一点的平铺在竹编簸箕上,分类晾晒。
两个小人儿在太阳下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翻捡,十分认真。
临子期将手中的东西塞进袖子里,然后走上前去,“我来帮你们吧。”
“你去休息吧,不用帮忙……”鱼鲤抬头见是她,赶紧道,“公子看到有人帮我们会罚的更重的。”
“帮一会儿也没事吧。”鱼鲭瘪了瘪嘴,“能帮我们把这些铺在旁边的空簸箕上吗?”
鱼鲭指了指一旁还未铺开的药草。
“可以啊。”临子期一面帮忙一面试探着问,“枫岚山近日有什么新鲜事吗?我在这儿待的有些闷了,想出去散散心。”
“三日后就是紫阳花会,白日有各类集市,晚上有烟火大会,届时男女老少齐聚,热闹非凡。”鱼鲤说。
“太吵闹了,我没兴趣。”鱼鲭一脸嫌弃。
“你才去不成,你得整理药草,这些药草的功能主治你还没写完呢。”鱼鲤怼他。
“那你不也去不成。”鱼鲭扬起下巴。
“但是小七姑娘可以去呀。”鱼鲤看着临子期,“或许,公子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你们家公子?陪我?”临子期差点笑出声,“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啊,公子不是跟你……”鱼鲭话说到一半,差点咬着舌头。
“跟我怎么样?”临子期好奇的看着他。
“跟你,跟你关系……关系挺好的。”
“你觉得他跟我关系好吗?”临子期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摸了摸下巴,“
好么?我感觉就那样啊。”
两个小的都抓紧时间晒药草不说话,仿佛在躲着临子期的眼神。
“那紫阳花会除了烟火之外,还有什么好玩的?”临子期问。
“紫阳花会女子上街都是戴着遮面的。”鱼鲤说,“轻纱制成,隐隐绰绰,可美了,女孩子都喜欢参加,便有不少青年男子冲着这个也去凑热闹。”
“遮面?”临子期心中一动,“这个好啊。”
“果然姑娘家就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旁的鱼鲭嘟囔着,“啧啧,庸俗。”
“你还是闭嘴吧。”鱼鲤瞪了他一眼。
临子期在一旁笑着,心中有了主意。
三天后正好是皇帝哥哥来枫岚山的日子,她只要跟沈澜说,自己要去紫阳花会玩一天,便可以抽出一天的功夫去见皇帝哥哥,不管如何,一天时间皇帝打发走就完事儿了。
她喜滋滋的敲响了沈澜的门,听到沈澜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提着裙摆笑眯眯的朝着沈澜走去,沈澜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今日施针倒是很主动,没有满院子捉你过来。”
临子期只觉得后背一凉,这才想起今天又是施针治疗的日子。
她转身就想跑,沈澜随手一拉,便将她拽回了位置上。
“看来你找我不是为了治疗啊。”沈澜褐色的眸子幽深的望着她,“说吧,什么事。”
“我,我就是想,三天后,有那个,紫阳花会……”临子期咬着嘴唇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疯狂暗示,“我想……”
“三日后?”沈澜垂眸看了看桌面,“也可。”
“嗯?”临子期眨了眨眼。
“正好近日无事,陪你去外面逛逛也无妨。”沈澜说。
“……”
作者有话要说:临子期:???我没有!我没有在邀请你!
沈澜:不客气。
宝贝们粽子节快……(被打扁)
粽子节因为回老家带娃所以消失了嘤嘤嘤我对不起你萌!
第24章死马当活马医(4)
“不,其实不是……”临子期听到沈澜这话,冷汗差点就顺着鬓角流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沈澜竟然会破天荒的主动说出要同自己一起去的话,他是故意的吗?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不可能啊,她和努尔巴图的联络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有其他人看到的可能,他不可能是故意要同自己一起去。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临子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头两个大,想要拒绝沈澜的陪同,却怕他生疑,一时间嘴上磕磕巴巴的一直连不成一句话,“其实吧,那个,我是想……”
“其实想什么?”沈澜眼眸慵懒的抬了抬,褐色的眸子里凛然间显露一丝不耐。
“其实我没想过你会特意陪我……”临子期说了一半,试探的看了一眼沈澜,只见他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澜,可手上的动作却若有似无的顿了顿。
“所以呢?”沈澜微微挑眉,完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耐下性子,准备好好的听临子期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觉得你每天都如此忙碌,为了我的身体日夜操劳,这种时候还要你陪,实在是不太好意思。”临子期硬着头皮说。
“你竟然还会跟我说不好意思?”沈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眸光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贯穿。
“那你别看我这样,也是有良心的。”临子期厚着脸皮说。
“既然如此,就当你陪我吧。”沈澜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放下了手中的书,“许久没有去热闹的地方看看了。”
“……”临子期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脑子也有些周转不灵。
沈澜这么一说,自己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可以拒绝了。
她的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怎么?不乐意?”沈澜眯了眯眼睛。
被沈澜悠悠的目光注视着,临子期忽然就觉得本来就虚的心变得更脚不着地了。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就算再跟外头的鱼鲭鱼鲤借两个胆子,也绝对开不了这个口。
“没有不乐意,我可开心了。”临子期垂着脑袋说道,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是吗?”沈澜睫毛颤了颤,眸光依然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确认什么,“很开心?”
临子期赶紧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标准八颗牙齿的笑脸,一张小脸比外头开的绣球花还要灿烂。
“那就记住现在的心情,去那边躺下。”沈澜冷声道,
临子期身子一僵,转身就想跑,被沈澜一把揪住手臂。
半晌后,房间里传来临子期的惨叫。
这次施针可谓伤筋动骨,跟之前比起来,这次似乎更加疼痛难忍,临子期叫的跟杀猪似的,声音极其惨烈,那声音回荡在枫岚山周围,惊起一片飞鸟。
鱼鲭鱼鲤在外头听着身上都不觉一哆嗦,下一秒临子期就被沈澜捂住了嘴。
温热干燥的手掌附在临子期的嘴巴上,她呜呜的痛苦皱眉,沈澜无奈低声在她耳边说,“忍着。”
临子期并不想忍着,可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承受这些痛苦,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努力闭上眼睛,静待折磨。
沈澜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和没什么血色的双唇,心神一动。
下一秒,沈澜忽然捏住了她后颈的某个穴位,临子期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地面上,临子期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一簇光团,只觉得眼睛有些发花,头也发晕。她想要坐起身,却浑身剧痛,还未坐起,就已经倒下了。
“小七姑娘你醒了。”鱼鲤的声音从她的耳侧传来,“果然如公子所料,你是这时候醒。”
临子期偏头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鱼鲤听了赶紧从一旁拿起熬好的汤药,亲手喂到她的嘴里。
临子期脸皱成一团,却忍着那苦味艰难的问,“我不是在你们沈公子那儿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昨日施针你叫的太狠,公子听不下去,就把你弄晕了。”鱼鲤继续给她喂药汤,临子期惊愕的顾不得苦味一口咽下去,惊愕的问,“什么?”
“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一晚上了,现在是早晨。”鱼鲤把勺子伸到她的嘴边,“喝完汤药我把饭菜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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