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暗淡了些,他轻拍怀中人的发:“也算是,承蒙你旧日的恩情。”
“只是,”忽掉转话头,他伸手,虎口自后抓住邢筝纤细的颈脖,微微用力,“六殿下心中,只能有我一个小太监,更不能,去接近好看的男人……否则……我会杀了你,也说不定。”
睡梦中,邢筝淡淡“唔”了一声,小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邢筝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醒来,她揉揉偏疼的额头。昨晚上梦里,好似有人在她耳边叨叨什么,又是拍她头又是掐她脖的,莫名其妙。
但隐隐约约,好似闻到了子清身上的沉香气。
哎,她从榻上坐起来,揉揉太阳穴: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给子清写封信吧。
磨墨提笔,她洋洋洒洒,逼逼赖赖了一长串,最后因为鸽子无法承重,只好叫人给新城内的信差送去。
当然,这封信在信差处就被子清截下了。
他打开来读了许久,几乎都是废话,唯有最后一句:“子清,我想你了,你想我吗。”戳痛了他的双眸。
这位殿下,真是直白又任性,敢想,敢讲,也敢写。
接下了系统颁发的军队训练任务,自此,邢筝的军队生活在通往枯燥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她勤勤恳恳练兵,跟着周风学习战术,经验一点点攀升。
【出征边疆(一)】的进度条也走到了一半。
到军营的第十日,大把经验就主动送上门来。
宁国军队趁着夜深人静,訇然举兵突袭。
什么?竟有人偷袭?
邢筝立马翻个跟头坐起来,抄家伙就上,连铠甲都没来得及穿。
“杀啊!”
第一次率军对战,她既兴奋又勇猛。别人是将军被士兵保护,她是激情澎湃骑马冲锋在前,举枪护住身后的士兵,突出重围,打了鸡血似的硬带人杀出一条血路。
邢筝甚至抄一队人马奔腾在平坦无遮挡的平原上,无视身后的追兵直断了偷袭兵的后路,一箭将宁国的大将肩膀给射穿,立了大功。
且但凡是邢筝射出的箭,没有不中的,在她面前,盾牌都是摆设。
躲在盾牌兵身后的宁国将军,一脸懵逼。
咋地,大梁六皇子的箭长眼睛成精了?
恰巧邢筝又表情狰狞,像不怕死的小强横冲乱撞,硬是靠莽冲散了他的阵型,把那将军骇地伤口的血流地越发快了:“撤,撤!”
自此,这次巧妙又滑稽的偷袭,在不怕死的莽夫邢筝面前,落下了惨败的帷幕。
邢筝立了大功,军营又是一番庆祝。
当然,这次邢筝吸取教训,谢绝饮酒。
等她见众人庆贺地差不多了,先行离开,准备溜回帐睡大觉。
“筝爸爸!”旺仔忽横在她面前,端着一个木盆,肩膀上担着毛巾笑嘻嘻把她喊住,一掌拍向她略显稚弱的肩膀,“走啊,我们去搓澡吧!”
谁要跟你搓澡!
邢筝白了他一眼不理会,甩甩手径直走开,不料周风袒着上身跳出来,一把将她攫住:“六皇子,可别逃,男人之间还在乎什么?这几日都未搓澡,昨日又淋了血,身上全是血泥,走!我们也好趁此交流交流感情!”
“放,放肆,”邢筝猛地一个后跳,“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
许是邢筝平日里没什么架子,总是和旺仔周风打成一片,如今在军营里大家都是男子汉,最看不得那种扭扭捏捏闹别扭的男人了。
周风眉头一拧,竟一手捞起邢筝就扛在肩上。
邢筝一挣扎,旺仔的大手就“啪”一掌下来死死按住她。
“‘舅舅’和你洗个澡,你还不乐意了?大老爷们间如此娘儿们家家地成何体统?以后怎能成大事?”
邢筝:???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啊喂!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们一起洗澡!放开我!”
无视邢筝的挣扎,二人嘻嘻哈哈骑着马,把她带到新城的澡堂子里。
等邢筝好不容易挣扎着下来,一偌大的澡池也呈现在她眼前,雾气蒙了她的眼。
“洗吧!”周风二话不说窸窸窣窣甩掉裤子,和旺仔“噗通”一声跳下,溅起三丈高的水花。
邢筝崩溃了,双臂叉巴着捂住眼睛:欧不!麦艾斯!
“小恙!很勇猛啊!”
“周将军也宝刀未老啊!”
邢筝:我靠!麦伊尔斯!
作者有话要说:邢筝:危!
筝言筝语:麦艾斯=myeyes,麦伊尔斯=myears
昨天发现一个BUG,所以在出征那章,在【秒变平胸裹胸布】旁边又增添了一个【以假乱真喉结】,系统赛高!竖起大拇指。
然后关于旺仔,在本文大概是男三的地位,但是和邢筝没有感情线,所以小可爱们请放心,她们是纯纯的父子情。
另外,我这么低收藏的文,竟然也有盗文简直是人神共愤毫无道德天理何在反了他了惨绝人寰,无奈之下我开了个防盗,感谢小可爱们支持正版!
感谢在2020-08-3121:49:49~2020-09-0210:2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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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六殿下太惨了啊
当晚,邢筝迫不得已,还是和两个憨批一起洗了澡。
但她坚决不脱衣服,穿着里衣闭着眼睛在澡池里泡了两刻钟。
她盘着腿,紧闭双眸静心飘坐在澡池里,任凭两个大汉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心如止水毫无涟漪,像个打坐的出家人,身上甚至有些佛光,嘴边还不忘瞎念叨乱七八糟的咒语清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门……阿瓦达啃大瓜……
周风和旺仔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
这澡洗得过分煎熬,回去时,邢筝整个人蔫巴了,像极了自闭的模样。
这头在洗澡,那头皇宫中,战火频频。
朝中三皇子和大皇子正暗地里较劲,谁知渣爹的身体在月中突然崩坏下来,卧床不起,连上朝都艰难。
据此,两位皇子越发打得火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块大蛋糕,分谁不是分,宋国不甘作壁上观,也临门一脚,管起闲事来。
宋国大皇子宋罂是个手段狠辣的人物,被立为太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据传闻,和他竞争的宋国三皇子当年暴毙时死相凄惨,多人怀疑均是他所为,却查不出一点证据。
相由心生,宋罂长了一脸奸诈小人的模样,当初渣爹的寿辰上就阴阳怪气,给邢筝留下很深的印象。
且说这日,宋罂乔装秘密来到天京,找到邢简,二人在已经晋升为吏部尚书的明大人府上会面密谈。
因局势不稳而延迟婚事的明依依,坐在亭中绣花,她瞅见好几个身着黑色大斗篷的人神神秘秘地进入他爹的卧房,隐隐有种不安。
如今这天下要变天了,她又想到自家准夫君邢筑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就闷气恒生。
看着手中的刺绣,她指节捏紧,心一横:不行,她要搏一搏。
这厢关上门,宋罂拉下兜帽,笑对来人:“三殿下,好久不见。”
邢简落座,折扇虚点对面的椅子:“大殿下,坐。”
宋罂勾唇落座,未喝案上的茶,直言不讳:“三殿下如今正值关键时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宋罂,愿助三殿下一臂之力。”
“哦?”邢简凭借老阴阳人的直觉,认定此事不简单,“大殿下来寻我,不知可有何凭据?皇兄虽常年卧病在椅行动不便,可论计谋,绝不在你我之下。”
宋罂敛目,朝身后勾勾手。
下人递上一张图纸,外加一叠厚厚的银票:“三殿下的母家不敌皇后娘娘,如今要做的,就是抢到你们大梁的两块香饽饽。”
对方答非所问,惹得邢简很是气恼。他拿起那张图纸,正是大梁的地图,上面用红色和黑色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点,遍布了大梁的所有交通口岸,就连小城镇都不放过。
宋罂挑眉,声音忽高忽低:“相信三殿下也知道,是哪两个香饽饽了?据我的人反馈,邢策如今正派了将近千人的探查军出去,寻找‘企鹅’的首领与商业霸主‘清公子’,就连我们宋国,也被他的人波及了。”
“据你的人?”邢简暂且按下图纸与银票,笑得礼貌又谦逊,“不知大殿下的手,伸到何处了?”
宋罂侧过身不看他,须臾,方意味深长道:“我的手,在你想不到的过去,就已经搭上三殿下的肩膀了。”
邢简一阵恶寒。
他千防万防,竟从没想过,自己身边被安插了宋罂的人。准确说,他从未提防过宋国,只考虑过内斗。
但现如今,先登大宝才是上策。
“我也会尽力找出‘企鹅’的首领,和那位‘清公子’,若不幸被人捷足先登,还请大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自然。”
待出了吏部尚书的府邸,邢简方发觉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
这个宋罂,绝对有非人的手段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能斗得过的。一想到当年宋国三皇子暴毙时的样子,哪怕是经人口述,他也觉得反胃。
只是……他望着手中的图纸,充满了抗拒:企鹅,是什么鹅?
邢策和邢简斗了这么多年,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人很快就收到情报,知道宋罂与邢简已密谋见面。
事情越发棘手了。他推着轮椅到案边,起墨写了一封信。
这封加密信由邢策的死士快马加鞭,不分日夜加急送至新城,在第五日到达邢筝的手中。
邢筝简略读了一同,一头雾水:邢简那个老阴阳人怎么又和宋罂扯上关系了?宋国人好清闲啊。
于是,她也写了一封书信,告知子清,自己不日将回宫。
这次,她简略一语概括,放飞信鸽送出去。
信鸽扑扇翅膀飞了没一会儿,就停在一人的肩膀上。
子清截下信,心中已有推断。
看来,他这么多年的忠诚铺垫,终于骗过了宋罂。撂下信鸽,他穿着帮厨的衣服借口去新城采买,一路北上先行回皇宫等待邢筝。
翌日,宁国的大将军又来了。
邢筝:快打吧打完爸爸我要回京了。
这一次,宁国的将军全副武装,采用人海战术,决定在邢筝冲锋接近自己之前,就将她们打败。
但他想不到的是,邢筝比他更想快点结束这一战。
她这次压根没有上马,直接站在城墙上,从周风那拿了一把三石弓,凭借七十八级的傲人力气与非人的准头,直接一剑射穿了对面将领冠上的红缨。
这还打什么,没得打了,人家那么远就能一箭把你射爆。
对面将领面上纹丝不动,饶是久经沙场,心里头早就天崩地裂。
“喂喂喂。”邢筝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个究极大喇叭,拿出来试试音,朝对面喊话,“嘿!对面的老头!你要不要投降,我还赶着回宫吃饭呐!”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
那将领面子上挂不去,正要发飙,却听那头又道:“这样吧,你过来,咱们议和!”
议和可以有,比被一箭射死要体面地多。
那将军不屑嗤笑,身体却很诚实地驾马而去,顺着邢筝给的台阶,坦然走下。
这次边境之战的战报,两日后送到宁国的朝堂上,众臣唏嘘。
派出去的陈将军好歹也是我国数一数二的将领,怎的这么快就同意议和了?对面的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与周风交手多年分不出胜负,怎的今年一下子就议和了?
“如今大梁皇室夺嫡一触即发,正是攻打的最佳时机啊,怎的就议和了?”
“此言差矣,大梁大皇子与三皇子皆人中龙凤不可小觑,若贸然进攻,恐引起他们的戒心,如今陈将军溃败,证明还不是攻打大梁的时候。”
“可陈将军怎的这么快就战败了?”
众文官摸不着头脑,只听上头冷笑一声,纷纷住嘴,一个个哆哆嗦嗦跪下来,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宁长贤一眼扫过战报,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两次作战,陈将军都溃败的原因。
邢筝。
这两个字生生刺入他的眼睛。
“大梁,不急,”他手腕一甩,战报“啪嗒”落地,滑到皇甫鸣的脚边,“朕要亲手解决。”
“既如此,”皇甫鸣一脚踩在那战报上,阴笑着拢袖行礼道,“不如举兵东征,先拿下宋国。”
宁长贤换了个坐姿,一手撑住头,一手玩转冠旒上坠下的充耳,意味深长地勾唇:“那,就依丞相。”
宁国与大梁边界线处,谈判桌上,邢筝与陈将军达成共识、握手言和。二人拟定的条约,诸多是双赢互惠互利的条款。
条款一达成,邢筝光荣升至七十九级,离八十级,只有一步之遥。
邢筝等不及了,她即刻就要回京。
周风早前去了趟天京,实在不想多跑,再加上天京如今阴云密布,似要变天,越发压抑,就更不想再去。
“六殿下,”临邢筝出发前,他把邢筝叫到帐篷里,难得认真地与她对坐谈心,“六殿下如有需要,周家,定义不容辞。”
这句话,比什么承诺、条款、利诱都要让人感动。
“舅舅,你可知,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邢筝也难得正襟危坐。
褪去嬉皮笑脸,她周身竟散发出独有的气质,这气质比当今圣上要柔和地多,却又有股逼面而来的坚毅与不容置疑的霸气。
是正义的气息。
“殿下喊周风一声‘舅舅’,当初乡野赵家村,也是周风亲自将殿下护送回京,更是周风引殿下进入这场生死棋局,周风深知殿下的为人,更深知殿下非池中之物,乃人中龙凤。周风,甘愿成为殿下的棋子。夺嫡之战,比真实的战场要惨烈得多,相信殿下是个聪明人,定早已准备妥当。”
“舅舅也是个聪明人,更是个伯乐。”
他说得没错,邢筝能准备的,如今都已尽力准备妥当,剩下的,只有天京如今仅剩的中立者:叶家、林家。
而这两家,她有信心能够搞定。
如今军队有周家,资金有“清公子”,江湖势力有“企鹅”,仅仅五年,她能做到这一步已实属不易。
思及此,邢筝心中的兴奋不言而喻,紧张又雀跃:
她准备好了!她准备好了!
子清,我们一起去抓邢简吧!
周风看着蠢蠢欲动的邢筝,不得不感叹六殿下果然异于常人:“殿下,让赵恙随你回宫吧,臣膝下无子,把他看做唯一的徒儿,早已把周家军的令牌交到他手上。”
“好!”
一个时辰后,邢筝和赵恙带领一队人马跋涉回京,一路上,父子俩说说笑笑。
gu903();“对了,筝爸爸,你为何老叫我旺仔啊?我叫赵恙,你也可以叫我的字,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