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没事吧?谢行吟说的是陆焚的身体状况。
伤得挺严重的。娜塔利说。
谢行吟略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看那家伙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不像伤得很重。他正思考着是不是陆焚联合她来向自己卖惨的,没想到娜塔利却解释说:外伤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陆焚的问题在哪儿吗?他记忆力太好了。
谢行吟看着她,不太明白记忆力好有什么问题。
这在塔里是种优势,也是绝对的短处。娜塔利说,他清晰地记得这些年间发生的一切,一切的恐怖,一切的失去。被这些回忆所困扰着,一闭眼就会看见从前的同伴惨死在眼前的画面,那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而且这种病,没有解决的办法。娜塔利一字一句地说,只能依赖甚至滥用药物来让自己忘掉以前的事,但是这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区别。
娜塔利是公会的医师,当然早就发现了陆焚在心理方面的问题,苦于没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你知道吗,娜塔利低声说,很奇怪,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能睡着。
谢行吟听了这话,一愣。可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他一直没发现陆焚在睡眠方面有什么异常。
是真的吗。可是这也太奇怪了,他竟然能安抚陆焚的情绪?为什么?
娜塔利走后,谢行吟独自坐在床边思考。他本来以为是童年的依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当他脱掉外套打算睡一会儿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口袋里有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谢行吟才想起来自己临行前买下的那面魔镜。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些斑驳的血迹,毫无章法地淌过镜面和把手,然后干涸成深棕色。
刚才在密林里太过匆忙,谢行吟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外套上也沾了不少血。当时的血液还是未凝固的,大量的血液一直流进了他的口袋里这血当然不是他的,只有可能是陆焚的。
谢行吟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而后下意识地就想把镜子也擦干净。但是转念一想,他把手放下了。
如店家所说,这是能照出所爱之人的魔镜。
现在血已经有了,但是当他对着镜子看的时候,镜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倒映出来的还是自己的脸。
怕不是买到了假货。
然而谢行吟转念一想,他的心跳忽然砰砰加速起来。
天亮很快就亮了,众人休整了一上午,然后重整了队伍返程,终于在日落之前回到了主城。
谢行吟回房间睡了一会儿,醒来以后天都黑了。他惦记着陆焚,就去隔壁看他。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家伙基本睡不着觉,一星期能睡几个小时都谢天谢地了。
走进陆焚房间时,谢行吟正好看见他把什么东西藏进抽屉里。他抢过来一看,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片,顿时没来由得冒火,气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药对你没用,干什么还吃?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谢行吟是清楚的。他妈妈也吃过这类药物,这种药物能够镇定情绪,但是会损害记忆力。他想用这种近乎于自残的方式忘记过去。
谢行吟感觉心里被针扎了似的,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想点快乐的事?
片刻后,他看见陆焚惨淡地笑了一下。快乐的事,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快乐的事。
娜塔莉说,陆焚跟他在一起就能睡着。谢行吟原本觉得奇怪,但是想起在魔镜里的所见,忽然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他不想他再伤害自己了。
陆焚,你看着我。谢行吟走到他面前,尽可能把语速放慢,我喜欢你,不是在哄你,我认真的。
看见陆焚忽然之间亮起来的眼眸,谢行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兴奋之余,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几乎是在那一刹那,他明白了陆焚为什么不肯明说。谢行吟悲伤地意识到在这种环境下,两情相悦也不是绝对快乐的事。不爱的话或许会轻松一点。
不过现在,他不想要这份轻松了。
第61章和解是不是男人
陆焚拉着谢行吟上了阁楼。
房间里没开灯,借着朦胧的月色,谢行吟看见了一架钢琴。
来。陆焚在那架钢琴前面坐下了,招呼着谢行吟过来。谢行吟原本想坐到他身侧,却被陆焚轻拽着手腕拉到了自己这边,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谢行吟还在忌惮着他的伤,担心压着他,可是陆焚已经翻开曲谱,要他弹。
谢行吟瞥了一眼。《仲夏夜之梦》,这曲子是婚礼上常放的。
坐在陆焚腿上弹琴,谢行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感觉指尖都是颤抖的。偏偏陆焚还不老实,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慢慢向下,拨弄着他衬衣的扣子,最后勾住了他的裤链。
谢行吟能清晰地感觉琴键在指尖震动,但是他偏偏不能停下来腾出手去阻止对方的煽风点火。一曲弹罢,他的裤链已经彻底被扯散了,重重的尾音和滑开去的指尖,琴声掩饰了难耐的呼吸声。
这倒影映在了陆焚眼中,一如从前。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如何看着星月光辉下弹琴的哥哥。
朦胧月光像婚纱,漫天星河是钻戒,满室繁花作鉴证,哥哥是他的梦里走出来的新娘。
现在谢行吟正坐在他腿上,弹着同样的曲子。
偌大的别墅三层再没有别人,朦胧的夜色掩护,谢行吟也顾得上什么好不好意思了。两个人影在钢琴前交叠在一起,谢行吟的皮带被丢在了一边。
陆焚大概也是会弹琴的,修长漂亮的指尖慢慢地滑进了谢行吟的衬衣下摆。谢行吟能感觉到来自他指尖的热度,心跳砰砰加速。那手自腰线一路往上,蹭过腹部和肋骨,谢行吟的衣摆已经被完全撩开了,流畅的腰线暴露在这月色之中。
他颤抖地感觉着那手的动作,轻轻地拨弄着,仿佛那才是琴键。意识到自己没有抗拒的那一刻,谢行吟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太喜欢陆焚了,喜欢他对自己的占有和触碰。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乐声再次响起。陆焚揽着谢行吟,只用单手着弹琴。沉重的呼吸间,谢行吟能听得出来他弹的是《卡农》,单手简化版的曲谱。
陆焚一心二用竟然也能弹得很好,谢行吟已经浑身无力任人拨弄了,一边仰着脸,近乎是无意识地在思考着他双手弹会不会更好不过现在不行,他那只手现在忙得很。
很快,谢行吟就没有心思欣赏琴声了,耳边的乐声几乎被愈发粗重的心跳和呼吸声完全覆盖了。
在哀恋的钢琴曲中纠缠着,却有种诡异的和谐。
吻落在谢行吟的颈上,锁骨上,下巴上,滚烫而有侵略性,一路往上最后衔住了他的唇。
陆焚的气息笼罩在周围,那种香水特有的冷感似乎散去了一些,似乎增添了一点温度和柔情。
潮水般的洪流散去,谢行吟这才意识到那乐声仍旧没有停。陆焚从背后抱住他,将他困在自己和流淌着乐声的钢琴之间。
谢行吟偏过头,看见对方望着他的眼睛深邃漂亮,饱含着隐忍。谢行吟在那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还有强烈的欲念和求而不可得的哀怨。
这是不是乐声让他产生的幻觉,谢行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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