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安歌画画、为娱乐圈的明星画画,往往都是对方指定主题,他只需要将想法付诸实践。
而面对着佟亦昆,俞想不知道该画些什么了。
因为他没从佟亦昆身上看出明显的特点来,通常来说,值得创作的人物本身都有其自带的特点。
《拾穗者》画中的农妇自带着柔和的庄重,《父亲》这幅画中的农民,在沧桑中生出了浓重的质朴。
但佟亦昆,在俞想的画家视角审视下,他太过平面化了。
他穿着衬衫西裤,身材挺拔健壮,没有佝偻的脊背,没有沧桑的面庞,没有丰腴的身体,同样没有忧郁的眼神。
这不是个适合当模特的人。
俞想的眉头渐渐锁紧,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
怎么了?佟亦昆问道。
俞想咬着铅笔的尾巴,摇了摇头:不太对。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麻烦你脱一下上衣。
嗯?佟亦昆微微眯了下眼睛,神情有些微妙。
但俞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不是在让佟亦昆脱衣服,而是让他喝口水一样。
俞想继续愁眉苦脸地咬着笔,佟亦昆笑笑,解开了领带,脱掉了衬衫。
佟亦昆的肌肉很发达,脱掉上衣后,露出了大块的肌肉。他的肌肉很结实,不像是在健身房中撸铁练出来的。
佟亦昆在俞想的指示下转了一圈。在他背对着俞想时,俞想突然叫道:佟先生。
嗯?佟亦昆突然回头,却看见俞想眼神一亮。
有了!
有了什么?佟亦昆问道。
有了想法,我知道该画什么了!你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好。
俞想用铅笔迅速地打下草稿,然后放下笔说:好了。
这么快?佟亦昆说着凑了过去,站在俞想的身后看着他的草稿。
俞想的草稿只有上半身,从腰向下都是虚化的线条。
哎?只有上半身?佟亦昆问道。
是的。俞想还在轻轻用笔勾画着细节。
为什么?佟亦昆笑着看向俞想的侧脸,他突然凑近了俞想,压低声音在俞想耳边说道,下半身也可以画的。
俞想被佟亦昆呼出的热气吹的发痒,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大概是俞想的反应太大,佟亦昆恢复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抱歉,我是不是冒犯了。
没事。俞想揉了揉耳朵,也默默拉远了和佟亦昆的距离。
所以你到底想画什么呢?佟亦昆给出了恰到好处的好奇眼神。
提到画,俞想又恢复了兴奋:我想画一幅浪漫主义作品。
浪漫主义?你不是现实主义画家。
是啊,俞想点头,但我突然有了浪漫主义的想法。
俞想是突然有这个想法的。
佟亦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好像他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而不真实的人,本身就和现实主义无关。
所以,最开始俞想想不出要如何创作这幅肖像。
但看到佟亦昆的回眸,俞想突然懂了,现实主义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那浪漫主义也是一样。
在凝视佟亦昆的时候,俞想仿佛看到了宫修筠。
那一瞬间,俞想的脑海中喷薄而出的是宫修筠身上衍生出的幻想。
我会让你满意的。俞想说道。
而佟亦昆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道:我相信你。
宫修筠到苏黎世时是当地时间的中午,他下飞机后直奔俞想的公寓。
这一路,宫修筠都紧紧地绷着脸,看着车窗外,当地的司机觉得他不苟言笑有些吓人,但只有常年跟着他的助理知道,宫修筠其实是在紧张。
到了俞想的公寓,宫修筠上到二楼,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俞想公寓的房门是开着的,而且里面传来了陌生的男声。
这助理有些慌,他明明事先调查得很好了,俞想就住在这里,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宫修筠却还是提步走了上去,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房间内的男声也更加清晰。
是摆在窗边的吗?
好的,我找到了,会一起带过去的。
我明天下午到,会把你的画一起打包带回来。
在俞想家中的正是李太白,他在帮俞想收拾俞想忘了带走的东西,给他人肉带到巴黎,再将他最近完成的画作带回画廊。
他夹着手机,两只手捧着一堆东西。一回身,却差点撞到了宫修筠身上。
Ohmygosh!李太白手中的颜料吓得洒了一地,Whoareyou?
我是俞想的男朋友,宫修筠说道,你是要去找他吗?
李太白一脸疑惑地看着宫修筠:他没告诉我们他有男朋友。
他和我生气了,才自己来了这边。宫修筠说。
你确定?李太白见宫修筠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你是要过去找他吗?我可以替你去,你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李太白还是不太相信:你有什么证明能证明你的身份吗?
宫修筠打开Google界面,输入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我。
哦!你居然是企业家!
我还知道,他喜欢吃日料,不会做饭,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很差。平时脾气很好,但有人惹他就会变得很差。对人真诚,前提是你不能欺骗他
够了够了!李太白连忙说,我现在相信了,我带你去找他。
第53章修罗场
在有了灵感后,俞想下笔飞快,很快完成了为佟亦昆创作的肖像的基础。
这日,俞想正在潜心完成作品,公寓的门被敲响,是李太白的声音:想!是我,帮我开一下门。
俞想手上拿着一把笔,还端着一个调色盘。听见敲门声,他把笔叼在嘴里,手忙脚乱地去开门。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