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定用心牢记!”邱文恭敬回答罢,神色肃然地看着她。
“听好了,本小姐的规矩是这样的。”手腕一转,地上竟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第一,你每日扎马步的时间与本小姐教导你剑法的时间相同,第二,本小姐耍剑法一律是从第一式开始,也就是说,若你没有足够的进步,也许你数月后瞧见的和今天瞧见的并无差别,第三,要是你哪一日扎马步的时间退步了,本小姐教导你剑法的时间会缩短一半。”
“……”邱文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现下便倒还是继续强撑着。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自是无比了解,如果今日强撑了一刻钟,那么明日双手定然酸涩无比,支撑不过须臾便会撒手,那么他现下要是强撑着,明日可能连三翎剑出鞘的的寒光都无法瞧见,但他现下若是撒了手,那么剑法他要半月后才能瞧见。
他心中纠结无比,看向师父的眸光闪烁变化,就是拿不定主意。
“凤小姐,有劳了!”走到凤盈身边,邱遇白由衷感谢道。
她教邱文并不是只简单的传授武学,而是在传授武学的同时叫他学会思虑和取舍。
人世间最难的就是取舍,邱遇白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的急于求成和内心的自知之明相互矛盾抗衡着,眉头拧出一道深沟,稚嫩的脸上是万般情绪杂糅在一处。
“我既自愿教他,自是会下一番功夫。”手上无聊地用竹棍勾画着,凤盈描绘的东西渐渐成形,还未叫众人瞧见便被她抹去。
果然她还是欠了些修为,竟然勾画出了万缕青丝,还有那蓝玉雕镂的玉冠。
“希望你能好生教导文儿!”看着那神色认真,眼底一片欢喜的少年,邱遇白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依着邱公子在这方面的造诣,大可自行教导邱文,邱文是块好苗子。”重新勾画着地面,凤盈不再如先前般随意,而是刻意的描一副山高水低,掩去心底的万丈波澜。
“文儿的身体底子不适合练这般刚硬的功夫。”邱遇白摇摇头,转身走至一旁观看。
他显然没有说出实话,但凤盈也不愿逼他,当下只是描画着自己的东西,不时品上一口闲茶。
“咚!”三翎剑脱了手,邱文再次摔道在地,这一次就不如前两次那般好运,他的膝盖磕到了地上的石子,衣裳被划破,留下斑斑血迹。
“文儿!”邱遇白疾步上前,还未将邱文扶起,便被他倔强地压住。
看着那眉头不曾松动半分的女子,邱文咬咬牙,兀自从地上爬起,恭敬道:“师父,徒儿今日只能到这了。”
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三翎剑实在太重,太重,那种重量并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丢过来!”凤盈一伸手,少年恭敬地将三翎剑递上。
寒光一闪,剑鞘翻旋飞出,直直落在院子中心处,整个地面颤了几颤。
银衣翻飞,凤盈身形一动,三翎剑在她手中活了过来。
“第一式:逐月千里!”清冷之声入耳,就见那剑光比她的声音还要冰寒,翻转间能瞧见凤翅扫过,尖厉无比。
邱文定定地看着,眼珠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眼底是无尽的欢喜。
长剑在他眼前缭乱,无数光影堆叠在一处,几乎所有的月华都散落在一人身上,银衣如光,清冷生寒。
就在邱文意犹未尽之际,第一式结束,快得叫他没半分准备。
“师……师父……”邱文定定地看着三翎剑在空中翻出漂亮的剑花,而后落入剑鞘中,眼中流露出不舍。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凤盈拔起三翎剑,经过邱文身边之际拍了拍他的肩头,含笑道:“多多休息,有不懂的可以同你爹请教,刀剑不分家,他在刀法方面是难寻的高手。”
“是,师父!”邱文方应罢,院内便没了那清寒的银衣。
凤盈步伐太过匆忙,身后一众丫鬟根本来不及跟上,都被她远远撇到身后。
在小路上疾步走着,眸光不时四下巡视,带着几分紧张。
“主上!”背后响起闲云懒散的声音,凤盈抬眼,就见一串金玲出现在眼前。
“……”抬手将金玲接过,在手中轻轻摇动,凤盈吁了口气,只觉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了地。
“主上何必自相矛盾,顺心而为。”闲云看着被她视作珍宝的金玲,难得地开口为慕容南宇说好话:“微臣以为,六王爷待您一片真心。”
“可是他没来,也没有解释!”凤盈苦笑,将金玲揣入怀中,旋即恢复一派淡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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