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翎剑握入手中,凤盈玉指抚过,眼中盈满笑意。
素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挥,长剑出鞘,寒光四溢。
“嘶!”一声倒吸冷气的感叹入耳,凤盈眉角一抬,斜眼看向那清瘦的男孩。
“徒儿见过师父!”几乎是瞬间,邱文双膝跪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爹爹跟他说过元帅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但对方乃是她最崇敬之人,这三个响头他必须要磕。
“扎个马步看看!”朱唇微启,凤盈示意他就在原地便可。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男孩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但是因着不得要领的偷习功法,导致体内真气紊乱,倒是给毁了大半,也不知现下是否能救回来。
“是,师父!”邱文应罢,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就地站定。
双腿张至与肩同宽,脚尖内扣,膝盖外冲,挺胸塌腰,他就这么扎着马步,看向凤盈的目光带着期待。
将剑入鞘,凤盈上下打量着邱文,眉头一拧,沉声道:“谷兰,折一根竹子。”
“是,小姐!”侯谷兰应罢,迅速奔了出去。
院内一时只剩寥寥数人,邱遇白站在邱文身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难以觉察的柔情。
“邱文,接着!”将手中三翎剑朝邱文抛去,那男孩眼疾手快的将剑接住。
双手触及三翎剑,邱文尚来不及欢喜,就被那沉重的力道压塌,狼狈摔倒在地。
“……”邱遇白紧张地往前迈了半步,在触及凤盈的目光后退了回去。
“咳咳!”轻声咳着,呼出的气息将地上的尘土喷薄得满脸都是。
没等凤盈开口,邱文兀自抱着三翎剑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扎好马步,双手托着三翎剑,额际青筋“突突”直冒。
三翎剑极重,寻常习武之人拿着只觉吃力,而邱文只是个入门级别的,连寻常的行列都排不上,只是他眼神坚定,哪怕手中的剑已经叫他双手发颤,但他的脚依旧紧紧抓着地面,不叫自己过分动弹。
接过寻灵递上的茶盏,凤盈就这么闲适地坐在一旁,一手捻起糕点往嘴里送。
她吃得极香,叫人光是看着就觉眼馋,邱文一个没稳住,晃了神,再次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凤小姐!”眼看自己的儿子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摔了两次,衣袍被磨出了个口,也不知身上是否伤着,邱遇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邱公子可是觉得这糕点闻着甚香?”凤盈忽的开口,拍拍自己身旁的座位道:“邱公子是贵客,若是想吃便不必客气。”
“凤小姐,文……”
“邱公子要是对这糕点不感兴趣,凤盈可以吩咐下面的人专门为你做一份。”凤盈冷不防打断他的话,见邱文再次站起,她这才继续咬着糕点观看。
古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像邱遇白,他算不得慈,只是他眼中的不忍太过明显,显然是见不得邱文吃苦。
“小姐,竹子来了!”侯谷兰折了一根一指粗的竹棍,许是因着她猜了竹棍的用处,倒是不忍折细的,免得邱文受那皮肉之苦,只不过,现实和她的预料出了偏差。
“意守丹田,头顶天,脚抓地……”手中拿着竹棍,凤盈施施然站起,颇有模样地教导着邱文。
听着她的指导,邱文连忙改变了扎马步的状态,背脊挺得笔直,倒是颇有股威风模样。
只是短短两句话,便能叫人改变如此之大。邱遇白看向凤盈,目光里有些许错愕,但很快便成为了然。
这个女子当真是个厉害的,他见过她带出来的兵将,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永远都带着一股雄赳赳的气势,叫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她是个狼一样的女子,所教导的方式自然不是走到柔和路线,她并未责罚邱文,只是那一柄沉重的剑放在手上比责罚来得还要累人,已然透支了邱文大半的气力。
“很好,将三翎剑拿稳了!”手一挥,竹棍按在三翎剑之上,略一用力,那笔挺的背脊便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元……师父……”春日的夜里透着一股寒,邱文在风中打着摆子,不是因着天寒所致,而是他快要支撑不住手中的三翎剑。
“你能够支撑多久,本小姐便会耍多久的剑法!”凤盈言罢,手上力道加大,只是那小小少年不再被她的气力弯折,反倒是直起了身板,以一副坚不可摧的意态咬牙支撑着。
凤盈的剑法是他追求的无上至宝,于他而言,只要能瞧见凤盈的剑法招式,哪怕吃再大的苦他也愿意。
gu903();满意地收回竹棍,凤盈一手倚着桌子,一手在地上划圈,不紧不慢地叙述着规则:“下面这些话你可得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