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萃苑内,白芷躺在贵妃榻上晒太阳,一旁的凤陟细心地为她盖上一条薄毯。
“彦之,身子还不足两个月呢,没那么娇贵!”感受着身上的温暖,白芷莞尔,笑得分外恬静。
“为夫问过御医了,他说前三个月要格外小心!”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凤陟心中是无限盼望。
这是他的孩儿,他不曾娶妻,从未料想过成为人夫该是何种模样,没想到现下他身侧不仅有了美娇娘,更是即将成为人父。
“白芷还未过门呢!”白芷面上一燥,偏过头不去看他。
“爹没再逼着为夫娶那大官家的千金,想来只要再从中努力一把,婚事便能告吹了!”说到此事,凤陟眼中神采奕奕,满怀期翼道:“届时我便能八抬大轿将你迎进门了!”
“彦之,凤丞相也是为了你的官途着想!”白芷眼中闪过一抹酸涩,可她面上挂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平和:“眼看再用两次药你的腿便能完全好了,到时皇上势必会再启用你,这么一来,你便可以再与拓跋清一决雌雄了!”
与拓跋清大战那一败使得凤陟双腿残疾整整三年,被人轻视,嘲讽,他是个男儿,自然好面,如果能与拓跋清一战,他定求之不得。
“白芷,为夫并不喜欢过那种血腥杀戮的日子!”凤陟言罢,包住她柔软的小手:“为夫只喜欢营商,你可会觉得为夫胸无大志?”
“不会!”白芷连忙摇头,眼中满是光亮。
她并不希望他对过去的输赢计较太多,如果他去征战,她会非常忧心,等小姐的那三年已经叫她怕了,她不想再等,再等她的夫君,那样只会叫她更为牵挂惧怕。
“你不嫌弃为夫便好,为夫既不求官途,就不会娶那女子!”将她额前碎发撩开,凤陟在她额际印下浅浅一吻。
“二少爷!”侯谷兰跑入明萃苑中,在瞧见二人的亲昵后一怔,慌忙转过身去。
“有事?”直起身子,凤陟恢复温雅的模样。
“二……二少爷……”侯谷兰转身,捂脸的双手开了道细缝,见二人已然分开,这才正色道:“二少爷,谷兰要打小报告!”
“哦?”听她这么一说,凤陟不由好笑道:“和宏图吵架了?”
“才不是他,谷兰要打大少爷的小报告!”凤盈愤愤罢,不待她将后话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清寒的声音:“二弟,可要一道出去走走!”
“大哥你来得正好,这小丫头要说你坏话!”因着凤阗在他们兄妹中的威望颇高,且行事一向完满,凤陟只以为他吓到或凶了侯谷兰,当下不甚在意地开着玩笑。
“是吗?”眸光落在侯谷兰身上,凤阗眉角一抬,神色分外不悦:“白筠有事出去一趟,你身为盈儿的大丫鬟不侍候她洗漱,跑来二少爷院里聊天,当真是没规没矩!”
“我……”见他恶人先告状,侯谷兰恼了,正欲说些什么,但很快被打断。
“谷兰,快些去侍候盈儿吧!”凤陟以眼神示意她离去。
凤阗行事本就严谨,来凤府的第一日便瞧不惯侯谷兰的咋呼散漫,现下被抓了个正着,她要是没眼色快些溜走的话,可是要遭殃的。
“二少爷……”
“谷兰,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快些去侍候盈儿吧!”白芷打断她的话,言语温柔地将她劝离。
“白芷,你最好记清自己的身份,盈儿是你的小姐,你是她的大丫鬟,‘盈儿’两字可不是你能唤的!”凤阗凉凉罢,引来两道不悦的目光,一道是侯谷兰的,另一道自然是凤陟。
“白芷谨记大少爷……”白芷欲起身,却被一只大掌按住,连带着口被捂住,不叫她说出轻贱自己的话。
“大哥,白芷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凤陟不加迟疑地纠正他的称呼:“盈儿是她的小姑子,且她们二人姐妹情深,这般称呼并未不妥!”
“她只是一个丫鬟,当不得妻,你若是喜欢得紧便将她扶为妾!”凤阗言罢,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上前扯住他的胳膊,沉声道:“爹让你去见未来的妻子,对方乃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容貌秀丽至极,你会喜欢她的!”
“大哥……”
“大什么大,二少爷,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敬重。”侯谷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将凤阗的手拔开,无视他清寒骇人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昨天他动手打了小姐!”
“什么!”凤陟一怔,旋即拧起眉头:“大哥,你怎么能动手打她?”
“这件事我会同你解释,先同我回相府!”凤阗拂袖,将侯谷兰甩开,而后上前继续扯住凤陟。
他当真没料到侯谷兰一个区区丫鬟竟会这般胆大,当着他的面也敢将事情抖落出来,果真是被盈儿给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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