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日子异常难过。
余玖每每要与江萧芸相处,江微尘总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妨碍她们。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这二人内力不相上下,乃至今为止见过的武功最高强之人。若是她们站在一起,除非把整个皇宫掀了,否则根本不能将江萧芸送上西天。
好烦!
为什么江微尘能这么闲?
今个一早,春草为她梳着发,忍不住喁喁道:“殿下……凌王莫不是喜欢殿下?凌王速来对人冷漠,平日里巴不得离人八丈远,怎的殿下来了就如此活跃?”
难道凌王有什么阴谋?
还是他发现自己并非沈乐清?
余玖皱着眉头,理智告诉她若非必要,定要减少和凌王的往来、尽量避开他。
今夜是沈乐清的欢迎宫宴,女帝身体不适不便出席,万事由皇君操办。
长岭华丽的宫服乃鹅黄色,金色的云母纹烛光下耀眼而华美。据说这是当年二十几个绣郎在宫中闭关整整两个月制成。余玖的指腹触摸着丝滑的绸面,大皇子的担子如一头饰品一般沉重。
今夜,无论如何,她定要杀了鲁王。
轿子在举行宴会的聚贤殿停下,余玖方下轿脚跟尚未站稳,便迎上一张温柔的笑脸。
二人互相行礼,江萧芸这几日因余玖的邀请攻势,与她早已熟络起来:“殿下今日,灿若棣棠。”
呵,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她扬起一抹惊艳的笑:“多谢鲁王殿下谬赞。”
二人结伴入了聚贤殿,引来众人侧目。郎才女貌,实属养眼令人歆羡。
长岭长皇子与鲁王之间的种种交流,在这场宴会上均被捕风捉影,很快传遍海国。长皇子沈乐清即将嫁入鲁王府的传言,迅速成为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宴会开始后,皇君说了些官方话,便让大臣们随意。
不少侯爵女官纷纷端着酒觞起身向余玖行礼敬酒,余玖一一回了,礼节到位,仪态万方。
正交谈时,身边上菜的宫人与余玖擦肩而过,她手指轻挑,将准备好的纸条塞入那宫人衣袖。他为鲁王上菜之际,余玖睫毛微颤,那纸条便簌簌落于鲁王桌上。
鲁王微皱眉头将纸条拿起,略读内容,将其塞于袖中。
这种事以往的宴会上频频发生,多为贵族公子想约其出门,表白一番。江萧芸总会赴约,然后委婉拒绝。
余玖端起酒杯微笑着轻抿一口清酒,她微微抬头,对上凌王试探的眼神,举杯投去一个官方的笑。
夜色四合,一曲白纻舞毕,宫宴进入了尾声,皇君起身离开后众大臣越发活跃起来。
用绸布手帕擦擦唇,余玖瞥见鲁王已不在席上,便趁人不注意离席,将春草留在此处。
穿过精致的花雕屏风,她避开众人视线出了聚贤殿。皎洁的玉月洒下清冷月光,映照着她冷漠的面庞。
饰品相撞发出的玎玲声透露着她的行踪,她用意念一根根卸下放入袖中,走至御花园。
御花园中央有一碧水潭,碧水潭之上有一碧水亭,此时江萧芸正一人立于碧水亭上,等待那个邀约她的佳人。
周围没有侍卫,亦没有宫人,想必是她思及佳人脸面,将她们留于园外。
余玖轻功翻上假山,躲在一空洞处,紧咬牙关。
原本平静的碧水潭因她用意念穿透其内力阻碍,忽起一阵狂风,掀起层层波涛。许是近日早有准备,江萧芸利落地盘腿原地打坐,运动周身内力相抗。
江萧芸,看你能支撑多久。
余玖脖上的青筋爆出,因用力过猛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渐渐陷入手心。
花草在狂风中舞动,许多草儿拔不住地,纷纷飞跃而上。江萧芸面色惨白,眼看着就要命丧于此。
就差一点点……
“殿下。”
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余玖惊得忽收了意念,登时头痛欲裂。
第一反应便是要杀了那人灭口,待她转过身,却望见凌王站在她身旁,一手将她拽下假山。
她挣扎着站稳脚跟,额头传来的痛处暂时撕裂着她的神经。
“殿下在假山上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余玖将额上冷汗拭去,方站直身子笑道:“凌王殿下怎么来了?我出来走走,耳环却被小鸟儿叼走了,这不,刚在假山上看见,便爬上去拿。”
凌王似笑非笑,目光瞥向亭内的鲁王:“方才狂风大作,我见殿下差点落地,便来帮忙。”
余玖面上笑着,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那还真是,多谢凌王殿下了。”
“既如此,耳环也找到了,”他带着一抹精明凝视着余玖,朝余玖伸出手,“我便送殿下回聚贤殿吧。”
可恶!
余玖余光瞟去,碧水亭中的鲁王已摊倒在地,宫人们不知怎地都跑了进来朝着亭内而去,眼看着要将鲁王抬回去。
“有刺客!”
gu903();“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