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gu903();平安挠挠自己的后脑袋,若有所思的说:哥哥,这大街上好像少些什么......

邢清章不明白,他蹙起眉,问:少了什么?你看仔细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潮拥挤着他们,所有人来去匆匆,刚过正午,不远处的包子铺蒸出来的包子冒出热腾腾的白气,肉香溢过来,平安馋得直吞唾沫,他肚子饿得紧,但还是仔细看到底哪不对,他的眼光一寸寸地从近扫到远,停在不远处破墙角落边,脑中紧绷的一根筋突然断了。

哥......哥哥!他嘴唇近乎哆嗦地大喊,着急地拉邢清章的手。

慢慢说,不要急。邢清章反握住他的小手,温热的包裹使平安没刚才那么急,可还是哆哆嗦嗦地说:没有......那些流民们,不见了,少了好多......

什么意思?邢清章将嘴抿成一条直线,他没由来地感觉恐惧,天空闷雷紧贴头皮打响,邢清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平安使劲眨眼,又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说得更清楚:不是没有......流民,准确的说还剩下些。

邢清章的手骤然握紧,平安感受到他的慌张,可还是听话地说:只剩些六七十的老翁。

全无一个青年壮汉?邢清章领着平安朝前走,他问。

平安乖顺地走,点头应了一声。

二人进了家酒楼,楼中坐满人,已然再无位置给两人,可邢清章专门打听过,这家酒楼做出的临安菜可是一绝,平安总吵闹着要尝尝临安的风味,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说走就走。

小二知道这位大夫,对人也是恭恭敬敬,可这酒楼也不是他说了算,实在没位置也不能往外赶人,可眼见两人站进来没有要走的打算,他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没想起来,又被别桌的客官招呼过去。

平安看见那些桌上的美食,虽然馋,但是听话,眼看没人管他们,也没位置,他扯扯邢清章的手,抬头说:要不哥哥我们随便找一家吃......

邢清章抬手打断他,说:既然说要带平安来,哥就要算数,再等等,兴许很快就有桌子余出来。

平安没再说话,他深知邢清章的脾气秉性,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说好听了是坚持,不好听的就是固执。

听说没,现在云家正闹着呢,云既明和云段目俩兄弟终于撕破脸了。

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桌人正大口吃肉,嘴里念念叨叨,站在一旁的邢清章和平安听得一清二楚。

哪能不知道啊,闹得沸沸扬扬了已经,不过要我说。另一人突然放低声音,抿了口酒:云段目那小子就是自己瞎作,把云家所有商铺全都拦到自己名下,不仅不给他哥活路,就连咱们的活路也不放过,所有的价钱翻了个翻,他自己钻钱眼里去了,谁还能救得了他?

另外那人小口嘬酒,听那人一说思附着点头:也是,他啊,太目中无人,哪还有人愿意帮他?就算有些亲兵又有何用,哪能敌流民的数量大?

邢清章听到此处呼吸突然一滞,他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到自己现在处于人潮包裹之中被无数目光注视的感觉,这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平定好自己的神色。

就是啊,听说是云既明帮着在那个什么清安院给他们治过病,那些流民都拿他当主子了。

要我说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云家大公子聪明着呢,不直接和二公子硬碰硬,韬光养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畅快,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站立的两人。

平安听得似懂非懂,他略显迟钝地把眼神从他们桌上的大鱼大肉移到他们不断交谈的嘴上,两人当家常便饭聊,说得也快,嘴里像放炮往外蹦,平安只来得及听云家大公子几个字,脑瓜子转着想这说的不是那个整日来他们药馆的吗。

他抬头去拽邢清章,问:哥哥,他们在说什么......

还未说完,邢清章手指放嘴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平安立马识时务地闭嘴。

不知这样呢,云既明还有能耐把纪无涯从闭关多年的山上请下来,为他所用,现在正首当其冲为云既明辩解,有了纪无涯,云既明还怕不得民心吗?

另一人咦一声,赞叹说:这位云家大公子可真是会做万全之策啊。

第56章定局

正午的光被厚云遮盖,邢清章没再听清后面两人说什么,他几乎拽着平安张皇失措地朝外跑,可他看不见,只能在黑暗涌动的潮流里毫无章法,越是黑,他就越发得慌,可脑中却逐渐清晰。

云既明在骗他,云既明几乎一直在骗他,什么闲来无事觉得有趣才来,他只不过是要得民心罢了。

善渊,凡事都要三思,任何事都绝不是浮于表面那样简单。

纪无涯早就告诫过他,可是他自己被情迷昏了头。

邢清章越走越快,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立,云段目虽整日沉迷玩乐,可是个极其狠辣之人,他与云既明势要斗个你死我活,老师被牵扯进来,势必会有性命之忧!

纪无涯在临安可是被众人仰首,所有人的追寻,他肯站在云既明这边就已经昭示云既明获得临安民心。

可到底为何会如此保护云既明?邢清章想不通,他的老师在想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看清楚的心吗?

心中的不安告诉他绝不可能这般简单。

哥!哥!平安被拉着走,他慌张地大喊,终于喊醒沉浸的邢清章,他陡然停住脚,大口大口地喘气。

去哪啊哥......平安发觉自己方才声音过大,路上行走的已有几人看过来,那些人都是临安的住户,在临安,这位小大夫和他弟弟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见到他们便扬手一笑,平安也回以微笑。

去云府,去找云既明。邢清章说得坚决又虚幻,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他只知道,要护好老师,云府如虎穴,他绝不能让老师有任何闪失。

可两人都没去过云府,自下山以来待在长安街也不曾出去转过,平安松开邢清章的手,朝一旁的包子铺看,老板还在外面盛包子,他说:哥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问问。

他两三步跑过去,仰起头露出常用的笑脸,甜丝丝地说:老板今日的包子可真香。

老板看见他,脸上慈祥许多,那一个包子递给他说:原来是小平安呐,拿去,叔叔送给你吃。

平安午饭没吃,他连忙结果包子,立马嘴甜地道谢,咬一口十足的肉馅儿,这才想起来正事,问:对了老板,你知道云府在哪吗?

云府?那老板思索片刻,抬臂朝北指,说:沿长安街走到头然后右拐进永毅街,最头上就是了。刚说完,又叮嘱道:云府那儿今日不安宁,小孩子家家的少往那边靠,明白没?说罢拿满是包子香的手掐一下平安的肉脸颊。

平安立马笑着朝老板挥手说:谢谢老板,我走啦!

待他回到邢清章身边,把路交代了,又把手里留下的半个包子递给邢清章,这包子不算大,胜在馅足,平安最爱吃:哥,先吃点压压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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