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天晚上,慕脩沐浴完回寝殿的时候,谢锦已经睡下了,殿里点着浓郁的安神香。
慕脩狠狠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赵承德道:小侯爷午膳没吃两口,晚膳也叫人撤下了,原封未动,老奴想着他必然心里不好受,就用了点安神香助小侯爷入眠。
慕脩知道,谢锦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么重的安神香味他不会闻不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默许如此。
明日叫御膳房早点备膳。
老奴遵命。
慕脩无声走进殿内,坐在榻沿,垂眸看着床上陷入深眠的人,眼下淡淡乌青挥之不去,眉宇间是睡着了也抹不平的浅浅折痕。
这个人,以往并不爱皱眉。
慕脩伸手轻抚他的面颊: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床上的人眉头愈发紧了几分,呼吸平缓,仿佛在对他刚刚的话表达不赞同。
赵承德熄了殿里大半的灯烛,最后轻轻带上门。
慕脩轻轻掀被上丨床,即便知道这安神香虽然名为安神,实则催眠,但动作仍然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他。
他刚躺下,身旁的人似有所觉,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无意识的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
昏暗的寝殿中,慕脩唇瓣微微上扬。
以往慕脩因为病常常难以入眠,谢锦跟他同榻而眠也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第一次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笨拙的哄自己睡觉。
三日后,一队穿着黑色轻甲的侍兵运送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谢锦没带什么人,身边就带了一个赵小贵。
守门的侍卫齐齐行礼道:属下等参见侍郎大人。
他不喊,谢锦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礼部侍郎的虚衔挂在脑袋上了。
这个领头的还有点眼熟,谢锦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重生回宫之时,那晚夜探后宫遇到的巡逻队。
赵小贵疑惑的看了一眼谢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这群人跪这么久也没开口说免礼,又看到他一直盯着那侍卫,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
宫里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陛下宠他,可不管怎么受宠,谢锦平时都几乎没什么架子。
有时候碰上宫女太监吵架,还笑眯眯上去劝架,当和事佬。
跪在他面前的侍卫也是压力山大,汗水都要出来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祖宗了。
实际上,谢锦只是一时出神,忘了出声。
都起来吧。
等他终于想起来叫人起来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擦了一把汗。
谢锦顶着眼前的人:我好像见过你,你之前是在内宫巡逻的吧?
男子对于谢锦的脸倒是没想起之前在内宫何处见过,没想到这位还记得他,于是道:回大人的话,正是。
赵小贵瞧着也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了。
谢锦挑了挑眉毛:那怎么来守大门了?
紫禁城分为内围外围,虽然内外也不过是一扇宫门的差距,但是外围的侍卫和内围侍卫的身份却是天壤之别。
内宫很多侍卫都是皇亲国戚,特别是重华殿周围,
说起这事,侍卫的脸色就有些沉,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敢怒不敢言道:回大人的话,是属下无能,没能抓到擅闯皇宫的贼人,受罚过来的。
谢锦差点被自己唾沫呛到,他怎么也没想到,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他面皮抽了抽:行吧,没事,不要担心,韬光养晦,有朝一日定能重回内宫。
男子一愣,没想到他会开口安抚自己,怒气散了几分道:多谢大人。
谢锦摆了摆手,出了宫门。
负责护送这辆马车的一行人大概有将近五十人,都骑着马,威风凛凛。
为首的看到谢锦,立即下马上前:大人。
谢锦颔首:想来,早就有人交代过你了,这一路上你知道怎么做。
那人道:属下定会尽全力护陈公子父子两人平安。
不是尽全力,是必须,管不住手下还是趁早退位让贤的好。
他话音十分平淡,不冷不热的,却令那名士兵听出了几分杀气。
他道:是!
谢锦招了招手,那人退回队伍中。
这是一群固定护送被流放的官员的队伍,一个个凶神恶煞,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人。
谢锦观察得十分细致,他们身上有很多不属于他们身份的东西。
前世的宋淮安对于下面这些人的把戏早有耳闻,他走这一趟也是为了让这群当惯了亡命之徒的人有所顾忌,常年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人。
即便陈奚不说,他也会来。
陈奚对他是什么印象,谢锦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一直对慕脩忠心耿耿,他看在眼里。
这一切都被后面被带过来的陈奚尽收眼底,微微出神。
谢锦转身看去,陈家两父子这两日呆在狱中,虽然有嘱咐,但想来也过得不太好。
两人都瘦了许多,面色有些憔悴。
陈奚平日里一个玉面公子都长了浅浅青色胡茬。
陈清拍了拍他的背:奚儿,为父先上车了。
说完他朝谢锦颔了颔首
谢锦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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