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唇角勾起,眼底却再无笑意。
他道:我给你服了长生不老药。
容云鹤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容祈道:你说我的命是几百条命换来的,你的命如今也是,你若死了,我就让全天下给你陪葬,如何?
他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少年,眼底是疯狂与血色,眼角眉梢都似带着无法融化的霜雪。
他的师兄,变了。
容祈最后看了一眼火海中,依偎在一起的父母,容隐和翟玉晚尸身至最后一刻,十指相扣的手也从未松开。
他转身离开
容云鹤心底一慌:你要去哪儿?
容祈没有回头,只道:报仇。
容云鹤嗓子撕裂般的疼,吼道:容祈!师父不会同意的!
容祈脚步一顿,冷笑了下:你当你的好徒儿,可我,除却徒弟的身份,我还是他儿子。
......
容云鹤哑口无言。
容祈接着道:既不是一路人,以后你我就分道扬镳吧,我此生...不想再见到你。
此、生、不、想、再、见、到、你...
容云鹤愣在原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万箭穿心的痛苦也不过如此了。
说完,容祈脚步再无停留,看起来匀速行走,实则极快。
转眼便消失在了黑得看不见人影的甬道里。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
殿内静悄悄的,时隔多年,可那种感受却仍然如跗骨之蛆,记忆犹新,不知道折磨了他多少个日夜。
滴滴哒哒的水声打破了几人的沉思,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何时,突然变天了。
先是细小的雨珠打在朱红琉璃瓦上,紧接着是倾盆大雨,像也是在为故事中的两个主人公鸣不平。
容云鹤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手指下意识在杯盖上摩挲,眼底是难得的轻松。
谢锦面色难看,下意识看了一眼慕脩,后者面色沉沉,面上看不出喜怒。
所以,师傅出世是为了报仇?可他为什么...会出手救殿下?
这也是慕脩想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可以不出手就轻易解决掉一个仇人的后人,结果偏偏出了手,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容云鹤看向坐在那里的慕脩。
公子如冷玉,贵气天成,紧紧绷起的唇角显得有几分冷漠。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但我知道他在哪。
在哪儿?谢锦问。
逐鹿城。
谢锦面色惊变:他和月上在一起?
难怪林鸦没有自己传信回来,而是借丐帮的手传信给慕脩的人,想来定是有什么牵制了他的行动。
而国师,是认识林鸦的。
容云鹤皱了皱眉,他没听过月上这个名字,只问了一句:是数月前押送到护国寺准备焚毁的那具假尸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做的。
谢锦哑口无言,确实,他有这个瞒天过海的实力。
容云鹤继续道:陛下多年不跟护国寺的方丈来往了,师兄身份特殊,不过是一具尸体,都焚成灰了死无对证,方丈自然也想保全自己不会傻乎乎给自己找麻烦。
不管是做官还是为民都有他们安身立命的方式,这点在座三个人都明白。
容云鹤看了低气压的两人一眼,非常识趣道:要不然,草民先告退?
谢锦脸色不太好,闻言朝外喊了一句:赵公公。
赵承德走进来躬身:陛下,小侯爷。
谢锦道:带这位老前....公子去住下。
他本来想根据年龄叫一声老前辈,可看着容云鹤那张停留在他弱冠之龄的妖娆的面孔,愣是没能喊出口。
容云鹤朝慕脩见了见礼就跟着赵承德退下了。
大殿里只剩下两人。
谢锦有些担忧,他走到慕脩跟前蹲下,握住慕脩一只手道:陛下......
他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还有一层顾虑就是,他心中隐隐有猜测,如果真如容云鹤所说,那么当初送到他手里有关于梁宏通敌叛国之事有关的那封信件的来源。
他刚刚没有当面问容云鹤也是害怕慕脩支撑不住,那封信件可能是伪造的,但是先帝和先皇后之死确实是有人背后通敌。
梁宏也确实不是枉死,信件可能是伪造的,但是信件上的事却未必不是真的。
慕脩反握住他手,目光深邃透着忧虑:手好凉,比起担心朕,朕更担心你。
谢锦笑了笑:陛下多虑了,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慕脩欲言又止,谢锦轻轻吻了下他的手指:比起这个,我觉得我的重生恐怕也是人为。
慕脩又何尝没有猜测
他冷冷道:若无所求,便没什么好说的,若有所求,他总会出现的。
可即便谢锦嘴上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