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看,虽然那车开走的很快。
他还是撇见了里头的那个表情冷淡的长发女子,就是上次他在机场和陈臻一块见过的那个女研究员。
那是谁?怎么会这么晚来你家的?
哦,那个呀,那个是雪梅,是我爸爸合作对象的人,我和你说哦,龙,这个女人很可怕的,每次来我家都冷冷地看人,而且啊,她还有一条钢材做的假腿,很吓人的,听说他们是什么研究所的科学家,但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符白龙从张家千金的嘴里套来的话。
这个来历神秘的原子能研究所的女研究人员看来是真和张氏有什么特殊联系,不然张士朝的女儿也不会这么熟悉她,甚至了解她有一条金属义肢的事。
也因此,这段时间,他才会集中时间把重心放在调查张氏是否和天神药业存在某些关联,以及究竟是谁在幕后监视他这几个问题上。
只是,短短三天,要从网络中窃取密码,进入企业号查清楚张氏内部到底和这个原子能研究所有什么联系,还是比较困难。
恰好,自从他出院之后,陈臻那边也有再次来问他关于头部受伤复诊的信息,甚至昨天大中午,还特意来他公司开车找他吃饭了。
放在平时,这原本该是件让符白龙格外开心的事。
因为那一晚在医院,陈臻也有第一时间看他,加上这次他正好有事找对方,对方也来找他,这种默契也让他想起了从前。
可谁知,本以为两人私下里进行的一顿午餐,还能顺带让他打听些关于原子能生物研究所的事,这回陈臻却捎带了另外一个人。
而特意单独推了公司里的事,却看到多日不见的陆一鸣不仅今天跟着陈臻过来,两人还早早地在餐厅里落座选菜。
注意到他出现了,这俩人和每对情侣一样,一起默契抬头冲他笑着挥挥手,把当时正走进餐厅的符白龙脸都搞得顿时黑下来了。
嗨!符总!我们在这儿!你过来的好快,正好我们在点菜。你身体好点了吗?今天陈臻刚好中午有时间,我就和他一块过来蹭饭了哈哈
陆一鸣这句问候听上去就好像和他挺熟似的。
一眼望去他穿了件印花字母的套头卫衣,染着头发,看上去就很年轻青春,像是刚从大学出社会不久的留学生之类。
而压根没准备好看见他,所以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地臭的符白龙原地沉默了三秒,最终还是顶着有点想杀人的心一步步挪过来坐下了。
可勉为其难坐下了,心情糟糕的符白龙尚且没有发表一句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在这里的疑惑,那头陈臻就开始替有个人解释上了。
白龙,不好意思,一鸣说上次出门给你买了东西,所以今天我就让他一起来了,这两天我研究所比较忙,你的伤怎么样了?
对,符总,嘿,上次第一次在机场见你,忘给你买礼物了,我听陈臻说你很喜欢香水,以前他给你买过,你都很喜欢,所以我就趁着上次出门给你选了一个,希望你喜欢,然后就早日康复
对于三个人能再次有机会见面吃饭这件事,陈臻自然是很乐见其成的。
可相比起上次气氛怪异的四个人,这次三个人再次见面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了。
符白龙冷着脸压根不想开口,面对陆一鸣笑眯眯亲自递给他的鼠尾草香水袋子,竟也沉着脸不愿去接。
我不喜欢香水。
这一句话说的很冷,陆一鸣和陈臻见状皆是一愣,连原本好好的笑容都尴尬了起来。
而压根不打算继续掩藏自己这会儿真的很糟的心情,向来脾气很直很差的符白龙十分不给面子挪开视线,又直接很没礼貌很情绪化地补充了一句道,
而且,我从来不用这么价格廉价的东西,抱歉。
这个回答一出,三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陈臻脸上到底的表情一时间符白龙没去看,但一直以来对他都很和气的陆一鸣真的是再难维持笑容,只有点抱歉也有点不知如何开口地干笑道,
啊?是,是这样,那对不起了,符总,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陈臻。
对比陆一鸣的这个态度,符白龙表达出来的尖锐和无礼明显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本以为自己故意这样,至少能让这位烦人的情敌,能认清楚自己真的很讨厌他的事实。
谁知道接下来这顿干巴巴的饭,陆一鸣不仅还不放弃和他套近乎,还越发主动制造话题,提些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关于什么是会让符白龙先生觉得不高兴的事。
其实答案有很多,因为通常来说,他本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没几个小时是高兴的,他看着觉得烦的人能从这里一路排到郊区去。
但最近能排在他讨厌头号榜首名单上的,必须就不能错过那一个人的名字了。
哦,对了,陈臻,我刚忘了提了,说起来啊,我大哥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到处都找不到人,打手机也联系不上,问他吧他就说在上夜班很忙
上次他身上明明交房租的钱都没了,还故意瞒着不和我们任何人说,我后来说帮他再交他也说不要,还说要把借你的钱打欠条给你,他第一次忘了给他一个人日子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怎么都不和我这个弟弟说呢,我现在真的好担心他
陆一鸣嘴里一口一个的大哥,自然就是上次那位碰巧路过对他见义勇为的李邪先生了。
符白龙原本对这个话题是压根不感兴趣的,但不知为什么听到对面这两人无意中提到说对方开伙都难了,他心里还是突然有一瞬间有点奇怪的。
因为并不曾认真了解过普通人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他突然后知后觉想起来。
一个穷到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光蛋,如果想临时救他并帮他出医药费,势必是拿出了自己身上当时所有的钱了。
可对面正在说话的陈臻和陆一鸣好像都没有察觉出他的异常。
只留符白龙自己一直到吃完饭和陈臻他们分开,甚至没来得及主动打探原子能生物研究所地消息,回到自己公司后还在想这件事。
因为下午还有一个有关新项目的会要开,晚上还有私人约会的缘故,此刻符白龙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视线所及,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各项需要过目公文和铂金钢笔套,但除此之外底下拉开的小抽屉底下,却是多了一个和他本人气质相当格格不入的铁饭盒。
关于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脸烦躁的符白龙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那天出院之后,他确实鬼使神差地从瑞秋张那里把这个鬼东西拿了过来,还单独悄悄放在了这里。
此刻在铁饭盒上压着一张用钢笔字迹书写的便条。
这是他刚刚整整写了四五遍才确认无误的,虽然很简短,语气还有点冲,却也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洗好了,还给你。
这种莫名像是要找人当面吵架的差劲语气,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认真感谢自己的恩人。
但无奈,我们的符总本人这辈子也不可能放下面子去和一个人好好说一声谢谢的。
所以对于他而言,眼前的这点让步就已经对他而言很不容易了。
而依稀记得自己上次吃饭时,有记住他家大概住在什么地方,刚刚有听陆一鸣和陈臻说起某个人最近一直在家,马上就要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