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头懵脑小鱼丸还在发呆,就见岑奚半搂着他走了两步,把人放在沙发上,他弯腰撑住膝盖,平视着余皖,脸色很沉:到底学不学?
余皖乖乖道:学。
岑奚把笔记本递给他,余皖老实接过,岑奚在他身边坐下,要帮他捋知识点前又问了一句:哪天开始考试?
余皖:五天后。
所以你到现在还一个字没看?岑奚盯着他,余皖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声解释:之前看了的,全忘光了
为孩子的学业操碎了心的岑家长:算了,那你重新开始记。
接下来,余皖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魔鬼教学。
1分钟记点,1分钟概要分析,1分钟自己综合论述。一个小时过去,余皖头昏眼花,看笔记本上岑奚隽秀的字迹像是在看天书。
学长,我记不住了。迫不得已,余皖开始求饶。
岑奚带着一副平光眼镜,其下的眼神冷静淡然,他正把余皖的书翻过一页,闻言顿也没顿,继续道:第十三个知识点,古罗马经济,从商业、制度、社会基础等方面分析,并且做出解释。
余皖僵硬陈述:工商业发达,奴隶制经济繁荣
等到夜灯次亮,余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岑奚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怎样,终于大发慈悲停下了没有感情的提问,转而道:饿了吗?
余皖垂头丧气:嗯。
我给你煲了粥。岑奚起身去厨房鼓捣了一通,余皖见他始终没回来,有气无力地又问了一句:学长?粥没好吗?
岑奚淡定地把电饭煲盖子合上,淡定地走出去,淡定道:没煲好,我们出去吃吧。
余皖往厨房探头看了几眼,有些无语:学长你不会忘了放水吧。
不可能,岑奚立马反驳了一句,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只是忘了按电源开关而已。
余皖:?
岑奚见他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有些挫败:我以前用的都是全自动的,没有这么麻烦。
余皖:下次我来。
而今天的两个人只好被迫出去外面吃饭。
几日后,终于排到了余皖的戏份,是场收尾的高难度大戏,第二天又正好碰上第一场考试,故而余皖压力剧增。
明早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岑奚安慰他,这几天知识点都补完了,别担心。
现在余皖一听知识点三个字就过敏,浑身打了个激灵,听见那边剧组工作人员在招呼他们过去,赶紧把一脑袋的历史甩开。
这一场拍的是裴子默饰演的刑侦支队队长单枪匹马突破肖医师设置的重重陷阱,最后把囚于地下室的鱼玉救出来的剧情。
场景切换比较复杂,还有一段被挟着当人质的部分,余皖换好了衣服,看见那头的裴子默正在一边活动手脚一边和旁边的女工作人员调笑,瞧见余皖,也笑着过来打招呼:哟,小鱼丸今天挺精神的哈。
余皖正要和他说话,旁边的岑奚突然过来,一把揽过人,对裴子默正色道:抱歉,他今天不吃螃蟹。
余皖:?
裴子默:?
作者有话要说:而大闸蟹又做错了什么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二土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极限解救
Action!
鱼玉在地下室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待得愈久,思绪和意识就更加散漫,特别是当肖医师离开,留他一个人在里面的时候,鱼玉在寂静的地下室孤单地坐着,总能听见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已经出现幻听了。
鱼玉低着头,拨弄了一下手上的镣铐,很轻很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关押,使得鱼玉本就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眼睛显得更大更幽深,他眨了一下眼睫,突然有些想唱歌。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他高高坐在沾着点滴血迹的台面上,悠然自得地摇晃着双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断断续续,歌声飘飘荡荡,填满昏暗地下室的每个角落。
才哼了一半,鱼玉突然停了下来,抬眼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自己疯了?
是疯了吧,所以才会开始自娱自乐,甚至短暂地忘却了目前的处境,竟然还恍惚间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鱼玉垂下头,他尝试着跳下台面,结果脚刚一触到地面就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鱼玉在冰凉的地面上趴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手肘撑地直起身来,就在这时,他忽然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幻听甩出去,然而下一秒,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颇有些狼狈的肖医师冲了进来。
他扫了一圈地下室,而后大步走过来,粗暴地将还坐在桌子底下的鱼玉拉起来:走!
去哪?鱼玉被他半搂半拖着,有点难受,于是艰难地开口问。
肖医师这次却没有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反倒是紧紧蹙着眉头,步伐飞快,鱼玉被他拖得踉踉跄跄,不禁抬头去看这个一贯从容不迫的男人。
肖医师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还戴着,只不过左镜片似乎裂了几道缝,鱼玉发现他脸上还有处不明显的瘀伤。
联系他整洁衣服上蹭的灰尘,鱼玉开口:你要死了?
肖医师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嘲讽:那我也拖着你一起死。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鱼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特别想说话,可能是呆了好几天肖医师都没出现的缘故,他真诚地出声,如果能带着你一起,那也挺好的,不用再去祸害其他人了。
这个时候你还想些没用的屁话。肖医师脸色很难看,说话也懒得再装腔作势,他走到一处门前,一脚踹开门上楼梯,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狠狠捏住鱼玉下巴,将他的脸扭向自己,神情阴鸷:是你引过来的?
我不知道。被折磨了这么久,鱼玉脸上还是有着少见的天真单纯:我每天都在睡觉。
肖医师见他一副神智不太清醒的样子,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单手挟着他往楼上走去。
鱼玉安静了片刻,忽然又开口:我好像听到了警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