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赶上了。余皖小声舒了一口气,瞥见岑奚毫无意外的表情,心里起了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不会迟到?
岑奚看了看他,大方地承认:我看过地图,算过速度,知道不会迟到。
余皖差点被气到头上冒烟,如玉般的耳朵都红了:那你那你
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岑奚伸手揉揉他气呼呼的脑袋,轻笑道,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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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把众人带到半山腰就离开了,余皖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有点怵。
好了,接下来就靠咱们自己了。带队的谢明宵停下来擦了擦汗,转头对大家道:都跟紧一点啊,别走丢了。
卞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手撑在膝盖上,喊:哎哟,吃不消了!锻炼得少,马上要晕喽!
岑奚路过他,手在他背上一拍,卞云兔子样一蹦三尺高:哎哎,这就动身,岑爷爷别催。
余皖忍俊不禁,卞云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深意,别过头继续走路去了。
走了又一小时,终于登上山顶,众人散落各处拍照,余皖觉得头有点晕,就停在原地没有动。
身体不舒服?岑奚眼神带着担忧,蹲下身,取出备好的药:吃点药吧,要是严重了可不行。
余皖顺从地吃了药,听见另一边卞云他们在喊岑奚过去拍照,于是道:学长过去吧,我在这休息一会儿就行。
岑奚想了想,把自己的保温杯也递给他:里面加了葡萄糖,渴了就喝点。
他起身,看看乖乖坐在大石头上的余皖,而后才去了找另一边的卞云。
卞云正举着相机拍照,看见他过来,招呼道:快快快,这里超美,来自拍一张。
岑奚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卞云折腾了好一会儿,用相机的后置镜头拍了一张角度诡异画面模糊的自拍照。
真丑,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岑奚道。
急什么,卞云低头摆弄了一下相机,开口,找你有事儿,别老往你小学弟那边看了。
岑奚闻言,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卞云说话。
卞云瞅了他一眼,问:和咱兄弟讲讲,动真情了这回是?
岑奚淡淡嗯了一声,又往余皖坐的方向看了看。
我其实搞不明白啊,卞云收起相机,放回包里,一边道,你说你来圈里辛苦拼搏这么几年,怎么现在就忍不住了,不怕前功尽弃?
岑奚不甚在意的目光顿了顿,终于认真了一点,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卞云的话,反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演戏吗?
卞云撇撇嘴:哎哟我咋知道你这爷脑子里想什么所以你不去学你那数学,好好的来演什么戏?
☆、看见无限
卞云在岑奚进圈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岑奚的父亲是历史学家,母亲当年是红透半边天的老牌歌星,直到现在还活跃在圈内,只不过因为私人信息方面曝光得少,至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是岑奚的母亲。
岑奚父母当年可谓是跨界相恋,也不知道年轻时漂亮任性的岑母,是怎么看上整天闷头在图书馆查资料做研究的岑父的。
卞云认识岑奚,还因为是小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岑母为师,要按古时候的辈分来讲,估计卞云还要叫比自己年纪小的岑奚一声师兄。
因为岑奚家庭组成的奇特,父母起初对他要求得很少,结果就是岑父和岑母在为教育理念而争论的时候,岑奚已经自己悄悄溜到房间里去玩数独游戏了。
等父母俩好不容易勉强达成共识,准备把儿子培养成一个全方面发展,活泼可爱,能唱会跳,讨人喜欢的暖心小天使的时候,他们发现岑奚面无表情地把凑上来要和他玩游戏的姐姐推开,冷冰冰道:无聊,别挡着我解题。
岑母怀疑自家儿子可能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整天呆在房间里在那写什么数字,满心担忧地带他去了一趟医院,检测之后得到儿子智商超乎常人的报告。
医生是这么和她说的:你的孩子非常健康,并且很聪明,虽然脾气比较怪一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常带他和同龄小孩子玩玩就好了。
岑母试图让小岑奚融入其他孩子的圈子里,却发现小岑奚总是拧着眉头,嫌弃地问: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要玩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
岑父倒是乐呵呵的,一点也不担心,还安慰他母亲:我小时候也这样,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岑母白了他一眼:像你那不就完了,媳妇估计都找不着了,也就我这种瞎了眼的能看上你。
岑父被这么损了一通,也没生气,笑着抱起儿子,问他:以后想做什么?
小岑奚抱着七阶魔方,平静道:学数学。言言
卞云原本以为岑奚也会像他小时候说的那样,当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学者,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赋去开发探索更多未知的领域,为所热爱的东西付诸自己的一生。
当岑奚高考高分考入某大学数学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猜对了。
结果岑奚假期回了一趟高中母校,回来就转了专业。
表演系原本不招收非本专业对口学生,也不知道岑奚怎么把自己搞过去的,就此成为了表演系的一朵奇葩。
卞云曾经去他学校探望过他,岑奚那个时候在图书馆,正在复习考试。
搞错没有啊?卞云凑到他面前,贼兮兮问:你真的能学得好?
岑奚抬起头,把自己满绩点的成绩报告单给他看。
卞云:行吧,不过可否冒昧问一句,为什么?
岑奚垂下眼,初夏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流淌在微微泛黄的书页上,他似是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以后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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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岑奚说。
卞云想起往事,思绪刚收回来,就听见岑奚这么一句,他愣了愣,不禁道:因为他?
岑奚摇摇头,声音不紧不慢:是,也不全是。何况我觉得,单纯为了某个人而改变自己整个人生的方向,太过鲁莽。
那你是卞云没搞清楚岑奚的意思。
岑奚侧过脸,从山顶往下望去,半山腰缭绕着淡白色的条状云,挡住了山脚的景色。
他的眼神很温柔:他让我看见了无限。
与其说是为了他,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岑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是他让我看见了真正可以去探索的未知。
在小岑奚的眼里,周围人大都无趣而世俗,活得忙忙碌碌,没头没脑,跟着别人强行制定的目标前行,争先恐后地进行毫无意义的攀比,为一点蝇头小利大打出手。
这类人在岑奚眼里,是数学上的有限。
gu903();平板而漫无目的,是灰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