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闵安士笑呵呵的,神色中满是温柔。

闵老陶修德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原来闵安士那么喜欢螺蛳粉,背后竟还有这样的故事。

其他的读书人羞臊的脸都红了,闵老喜欢螺蛳粉,是因为其中的一味酸笋,那他们这一身的臭味儿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汲汲营营,卑劣小人罢了!闵老这样,功成名就,荣华一生,直至暮年还初心不改,犹记得幼年贫寒时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这才是真正的至纯君子啊!

闵安士似深知这书馆里读书人身染臭味的目的,也没有继续追问,更没有羞辱责怪旁人,只是微笑着起身,走吧!若清风孤雁,翩然离去。

陶修德跟在闵安士身后离开之后,书馆内,众人彼此看了看,各自羞愧不已,对闵安士的尊崇更上一层,闵老其实早知道他们身染臭味的目的了吧!只是一直不说装不知道给他们留面子而已,今日,才借着跟陶家公子的对话,特意点拨他们,却又不加责怪。

众人心中一时间说不出滋味,身带臭味的几人更是连忙掩面而去。

角落里,刘夫子捧着书继续看,身上的味道,有,但走是不可能走的,他又不是为了闵安士来的,何必羞愧离去?他是为了他几个爱徒来看书好回去给他们讲解的,至于螺蛳粉,他也爱吃嘛!身染味道也正常,虽然没有闵安士那样的故事,但爱吃之人,哪有那么多理由?!刘夫子默默的翻过一页,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书中世界里。

震惊!闵名士喜爱螺蛳粉的背后竟有如此故事!大街小巷的人们议论纷纷,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孩子的父母打骂孩子的时候,口中叫嚷着,你若是有闵安士一分孝心,老子便是立刻死了也甘愿!

杜青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谁能想到他弄出来的螺蛳粉竟然还能牵扯出这样的渊源,不过闵安士既然喜欢酸笋,他也听到了消息,也许可以找理由登门拜访了。当然,他只打算让杜如林去,毕竟,杜如林才需要求学。

杜青臣将制作酸笋和螺蛳粉的方子写了下来,交给了杜如林,又备了礼盒,才让杜如林去闵府拜访,他自然不能带一缸酸笋过去,且不说味大,那也太寒掺了些,不如直接送上方子,也显得郑重珍贵。

杜青臣送杜如林上了马车,问道:要请教的东西备好了吗?

杜如林从儒袍的袖子里取出一叠纸张,道:都在这呢。杜如林拿出一叠他写的文章,都是刘夫子看过却无法评判修改的,还有一些他心底里的疑惑,却超出刘夫子知识范围的,总之,送上这么多礼物,总得好生请教一番才回得了本。

杜青臣点点头,又嘱咐道:态度要恭敬些,免得他烦了就不乐意给你讲解。

知道了,哥,放心吧!杜如林笑道。

杜如林拜访闵府,府门外,杜如林拱手对着门房行了一礼,小子杜如林,拜见闵老。

门房神色疑惑,堵住了门缝,你可有拜帖?他家老爷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啊!

杜如林丝毫不慌,也不尴尬,转而道:听闻闵老喜欢酸笋,小子特带了螺蛳粉与酸笋的方子,想要奉于闵老。

这件事门房也听过的,一时间犹豫起来,虽说他府上的规矩是没有拜帖没有官身的人不能进入,可是万一老爷喜欢这个呢?毕竟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老爷觉得酸笋的味道像是他母亲做的,这可是方子啊!他若是拦下只怕也不太好,门房没想多久,便做了决定,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老爷。

麻烦将这个转呈给闵老。杜如林将袖子里的文章取出,递交了过去,若是闵老问了,便可回答我来是求学的。

门房没做犹豫,直接接了过来,来拜访的人九成都是来求学的,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带着方子做礼物。门房道:稍等片刻。便合上了大门,回去通禀了。

杜如林没等多久,大门就再次打开,门房笑着道:老爷有请。

杜如林这才隐隐有些紧张,暗自咽了咽口水,迈步走了进去。

房内,闵安士安坐于软塌上,正翻阅着杜如林递上的文章,见杜如林进来,面上带了笑意,让仆从给杜如林搬了椅子过来,杜如林推拒不得,只得接受,端正的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等闵安士看完他的文章。

写得不错,但还差些火候,今年打算考举人么?闵安士笑眯眯的道,心中微讶于杜如林的年纪,毕竟,他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但看文章造诣,却应该已经是秀才了,也算个读书不错的。

杜如林恭谨的道:小子今年打算考秀才,如今只是童生。

闵安士了然的点点头,难怪书馆里没见过你,你何时考中的童生?

去年,侥幸童生头名。杜如林矜持的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闵安士才会高看他一眼,说不定心生爱才之心,会认真给他讲解疑难。

闵安士点点头,不置可否,却放下手中文章,你从哪里弄来的方子?这不应该是店家的不传之秘吗?若是来历不明,我今日就要将你扭送官府,告你一个偷窃之罪了。闵安士刻意摆出严肃的神色来,杜如林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闵安士觉得,被他这么一吓唬,也许能流露出真实的性情来。

杜如林拱手,温和的道:闵老明鉴,这是我家的方子,酸笋与螺蛳粉,都是我兄长所创,街上那家饭馆,也是我家的,是兄长见我备考辛苦,遇疑难却难解,才要我拿了这些方子,来拜求闵老指点。杜如林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闵安士点点头,面上才带了笑意,原来如此,若你是为投我所好故而重金购买或是用其他不好的手段拿到的方子,此刻,就得被打出去了,汲汲营营者,我不喜。

杜如林暗松了一口气。

过来,坐脚踏这边。闵安士拍了拍自己身边,杜如林连忙上前。

直至晚饭时辰,杜如林才惊觉时辰已经很晚了,连忙就要起身告辞,却被闵安士留下了,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今日倒难得热闹一些。

杜如林恭敬的应了,闵安士应当是挺喜欢他的,竟然还留他吃饭,杜如林暗自想着。

老仆将饭菜摆在了客厅,杜如林坐在下位,闵安士经过一下午跟杜如林相处,似乎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望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满意,纵使杜如林一直告诫自己要稳重,也忍不住心中暗喜。

你家中都有什么人?闵安士闲聊一般的询问。

杜如林立刻回答了,杜父,兄长,嫂子,几乎是一股脑的全讲了出来,闵安士点点头,你是平兴县人啊?

是。杜如林没怎么动筷,便是吃东西,也只是吃面前的几盘而已,全部心神都用在跟闵安士的对话上。

我倒是隐约记得,前几年那个宁侯府上从平兴县找回了他们家的孩子,现如今叫宁暖的,就是在你们县里长大的。

杜如林一顿,慢吞吞的道:他在平兴县的时候原名苏暖,算是我嫂子的兄长。

一家子?还是同村?闵安士惊讶的询问。

曾是一家人。

好一个曾是!闵安士微笑,他们关系不好么?

gu903();也没有不好,听我嫂子说,他与宁暖关系还不错。杜如林慢吞吞的开口,好方便把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反复思考几遍,免得说错了,苏暖既然已经是侯府的哥儿了,便是苏家人对他有怨,此刻也不该当着闵安士的面提起,只能说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