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吧,我什么都受得住!还有什么能比你这样子穿越回来更荒谬?
有!
颜广德艰难地从指缝间抬起眼,因为哭过,一双漆黑的眼睛越发亮的像黑曜石。
J,我曾经,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在失去你的日子里我的实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后来终于叫我研究出基因胚胎。用当年你留下的DNA制造出来的,不被认可的基因试验体。
它们,都是我的模样?
靳言耸肩,笑不嗤嗤地望着他。喝了酒,两颊泛起桃花色,深蓝色眸光里起了层水雾。你拿他们来替代我?
不!不是替代,只是我太想你你不知道那种感受,我不能
我不得不活下去。可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J,那四十九年,我是在地狱里爬过来的。每一天,一万七千个日子,每个白天和黑夜都在地狱中一个人苦苦挣扎。我找不到你,我也没办法再回到过去的时光。
那你怎么不去死?靳言冷笑。这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流出来的诅咒。
我想过。我每天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可是我并没有得到你的确切死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靳家掩埋了一切有关你的消息。我,我想过
颜广德想说,他曾想过将靳家彻底铲除,从这颗星球上抹平痕迹。
靳家到后来多半也猜到了他的意图,不惜一切力量,倾尽资本,将族中子弟送往军中。2021年的靳家,悍然长成一株参天大树。他无法撼动。动了,就是间接动了这颗星球防卫壁垒。
后来冲到大漠边陲的蝌蚪实验室找他的蒋明,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
靳家势力远超你我想象,不过,但凡是人,就有弱点。我一直想有朝一日能够穿破那层层壁垒,到蛛网巢穴中挖出你的尸骸。又或者,他们会还给我一个完好无损的你。被冷冻的你。
只要一天没得到你的确切死讯,我就依然当你还活着。
J,如果你活着,我怎么能死?我怎么敢死?!
颜广德惨笑。
靳言一口吞尽瓶中酒,随即将空瓶扔在地板上,硿咙硿咙,沿着地板纹路滚到两人中间。
然后靳言扬起脸,笑了一声。所以你当时知道我的尸体被冷冻,却眼睁睁看着?
颜广德没吱声。
靳言凑过来,带着酒味的呼吸喷洒到他脸上,鼻尖对鼻尖,睫毛相交错,又问了一遍。当年,你手上到底有没有沾过我的血?
有。
颜广德艰难地滚动喉结,咽下后头未尽的话。
那是我毕生的罪!J,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好不好?
颜广德从抽屉里取出先前从老江那里拿到的盖过公戳的公民证,递到靳言手边。有了这个,再加上护照,我们随时可以走。
去哪里?
A国。
去做什么?
到那里后,我会去报考那边的实验室。你放心,这件事约有七八成把握。
哦,然后呢?
然后颜广德看着靳言边缘泛起血色的蓝眼球,深呼吸一口气。我养你!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们这次一定会很好。
靳言沉默。
像是所有的酒意都上了头,靳言眼角红的渗血。
他愤怒地挥舞拳头,猛然将颜广德一拳揍翻在地,随后骑.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一拳接一拳地落下来。
颜广德起先茫然不知所措,随后闭上眼睛,任由靳言的拳头不断如暴雨般落下。耳边嗡嗡的声响,唇角似乎开裂了,胸.口也有空空的闷响声,可是这一切皮肉之苦都抵不上当初他一个人在绝望中的那些年。在一切寂静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拔步而出。
可是那时候每一次走到尽头,等待他的,依然是更深的黑暗。
靳言终于停下来,喘着粗气,没有再说话。
颜广德摸索着伸出手将人搂在怀里,靳言没有挣扎,两人就这样肌肤相贴平躺在地板上。窗外的光透过玻璃打进来。混杂着鲜血与眼泪的味道,又咸又腥。
对不起,J!
颜广德一开口忍不住呛咳,咳嗽越来越剧烈。他猛然翻身坐起,靳言从他怀中落下去。然后颜广德从咳嗽的吐沫分泌物里见到了血丝。
他转头去看靳言。
眼睛也肿了,只能从一条缝里见到靳言那张放大的脸。
靳言凑到他脸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端详他,然后突然笑了一声。你这副德行,今儿个是走不成了!
颜广德边咳嗽边笑,踉跄着站起来。没事儿!
他转而去摸索昨天刚买的药油。
别抹了,让本公子好好欣赏欣赏!
靳言在他背后,仍躺在地板上,漫不在乎地笑道。你这副德行,总没有当日里我死在你面前那样惨!
你也许并没有死!颜广德艰难地回头,试图笑了一下。
我肯定是死了的!靳言满不在乎地嗤笑。而且,是靳家也没办法复活的那种。
不然,哪怕是爬,我也会爬到你脚边,让你永永远远地记住我!然后,我要在你手上化成灰。骨灰盒也不能埋在土里头!一定得叫你放在床头,叫你早也看见,晚也看见,日日夜夜都得陪着我这个人!
颜广德蓦然回头,手中药油瓶坠地,碎成渣。
他踩过散发出刺鼻药味的碎玻璃,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靳言面前,然后突然间颤抖着跪了下去。
是了,他怎么就没想过,以靳言这个人的脾气,若不是当真死透了,又怎么会无声无息,如一颗流星滑落夜空再也没有了消息!
靳家故意在最后时刻抢走靳言,恐怕就是为了让他投鼠忌器,让他心里头永远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这希望是潘多拉盒子里的魔鬼,让他虚妄地枯等了四十九年。
就连前世2012年那条靳言尸体被冷冻,或许即将被复活的讯息,或许也是靳家刻意放出来的诱饵。一年又一年,距蝌蚪实验室爆炸靳言被救护车拉走那天,他一年年地等着他生命中的少年,共计四十九年。
这四十九年,日日夜夜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颜广德垂着头,突然间拼命捶地大笑,从喉咙里冒出大口鲜血。
第38章第四次读档3
大公子,四公子的下落找着了!
靳宁海放下电话,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立刻垂下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又毕恭毕敬地汇报道:是在那个叫颜广德的小子的窝里。
他们俩在一起?
是!
靳宁海沉默片刻,随后冷静地开了口。处理干净,回头不要让老头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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