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哎是吗。鸣瓢秋人紧盯屏幕,听起来不像是你会喜欢的。

是吧,我也觉得。她说,好像说最近又出了童话集,安惠美说买多了一本要送给我,明天带给我。

后来出于礼貌,椋也读完了太宰的童话书,她的说法是:还算有趣,就是感觉怪怪的,不像是给小孩儿看的童话书。

像是成人童话吧。

对当时的鸣瓢秋人来说,与椋的对话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片段,可在未来一遍又一遍的梳理与精密回忆中,这些段落的边角被打磨得越发清晰。

他不知道童话集对开洞有什么特殊寓意,也懒得去了解。

鸣瓢秋人仰躺在床上,两名不苟言笑身穿西服的警官遥感开了隔绝富久田保津的玻璃门。

他被带走了。

哟,前辈。

他竖起两根手指,摆在额头前,太宰治用欣赏艺术品的哑然眼神打量富久田保津,眼角流出蜂蜜般粘稠的快意。

看到你精神很好,真让我高兴。他的姿态微妙有点假惺惺的。

井端的主要成员,还有外务分析官们隔屏幕监视二者的动态,松岗黑龙对太宰的侧写报告中有让人在意的部分。

他能颠倒悲喜。松岗黑龙中,我在以玩弄人心为了的谋杀家身上看到过相似的特质。

谋杀家与杀人犯不同,准确说来前者是后者的进阶,人产生杀人**的原因很多,为了复仇、为了心灵的震撼等等,而谋杀家,大名鼎鼎侦探小说《神探夏洛克》中的莫利亚提教授算一个。

他在观测黑洞,也不惮于让我们知晓。

屏幕中,对话还在继续。

由我来说不大妙,可你真是个糟糕的人,前辈。开洞说,我给你寄了432封信件,就算在您的读者群中也很少见,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有接到。

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太宰治说,我不想成为你的家人?你想得到回答吗?更何况他轻笑道,如果不让你感受到刻骨的孤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屏幕外,众人屏住呼吸,这似乎证明太宰治承认了对开洞的教唆,最起码猜到了他现在的模样,从另一角度来看,他绝对参与了制造杀人犯的过程。

这与jw的职能不谋而合。

可如果他是jw,或者说相关者,又为什么大咧咧地出现在他们面前?jw一直躲着井端的成员走,滑不溜手,太宰的暴露不合逻辑。

我们可以聊聊其他话题。太宰治说,比方说你是怎么落网的。

第一题就切中核心观念,查看监控的年轻搜查官张开嘴,差点就啊了一声,他想着要不要暂停,开洞的落网途径牵扯到了井端。可看看身边人,都还全神贯注地盯着太宰他们看,显然,太宰的提问他们想到了。

我们面对的是一位思维缜密,得过江户川乱步奖的作家,警署系统内不少人都看过太宰治的侦探小说系列,在某些领域,他的侦探集名字远大于文学集,据说在写小说前,他在警署系统内耗了几个月取材,于是无论科学检验手段、法医流程乃至于案件的审核等,都与现实高度吻合,若有什么不相和的,只是碍于保密手段将勘探科技向前挪移几年罢了,总之阅读他的小说,不说是有教科书卷宗般的效果,开发智力杀死闲暇时间还是很有用的。

他能在最快时间发现不协调之处。外务官说,可井端科技到现在都是最高机密,除了负责小组的成员外哪怕是警署都不知晓内情,而他即便拥有无懈可击的思维,也无法对超现实作出推理。

果然,富久田保津耸耸肩说: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落网的。

前辈你知道,我不可能在现场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开洞的话可以从多方面解读,譬如他拥有超人的观察力,能够扫清全部首位,事实上,如果没有思念粒子,外勤警官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踪迹。

开洞的智商多少。东乡冷不丁发问。

150。麾下的工作人员立刻回应,他还忍不住增添一句,放在东大也算超高了吧。

唔,原来如此。太宰治用手捂着嘴,他想,现实中毫无漏洞,就是非现实手段了?

他冥冥中有股预感,先前困扰着他的,梦境中不请自来的客人们或许源于此。

英灵是会做梦的。

梦境是潜意识的集合体,只要进入睡眠,就会产生梦。

老实说,太宰治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迦勒底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个世界,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不限时活动场地,几年前英灵们在本世界的夏威夷群岛上举行了同人创作大赛,结束之后通道不知怎么的就保留下来,于是英灵们会轮番前往这里度假,休整珠穆朗玛峰上一成不变雪景带来的视觉疲劳。

他本没有成为小说家的打算,可身体中属于津岛修治的部分在蠢蠢欲动,迦勒底积攒的稿子得以顺利发表,不知从何时起就成了小有名气的作者。

而织田作,他似乎不是天赋型选手,苦心孤诣、佶屈聱牙地写了一阵子后,终于得到了新人赏,以小说家的身份被介绍至大众面前。

对太宰治来说,这个世界实现了织田作超过一大半的梦想,是他心心念念渴望着的世界,自然不能出乱子。

他得守护好。

直到某天,织田作说:昨天的梦有点怪。他没什么情感波动,就像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梦到了变态杀人狂。

哎?太宰说,你是睡觉前看《黑色星期五》了吗?

没有。织田作说,我不大喜欢太虚假的作品。他接着往下说,我梦见我正在看书,有人打开了我的房门,看见我就高兴地呼喊:终于出现新的男人了。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困惑了,对梦的记忆未免太生动翔实了吧?

然后?太宰治展开了报纸。

然后,他试图剥离我的面皮,再杀死我。织田作以困扰的语气,说着他人难以想象的话,我清楚自己在梦里,又出于正当防卫考虑,对他做出了一点儿小小的回击。

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织田作说,只是很普通地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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