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洗澡了么?
他看周北杨还是穿的之前的衣服。
周北杨就摇摇头,说:我现在洗澡有点不方便。
你左胳膊又没事。
不行,周北杨说着蜷了一下左胳膊:这边动,也会带动这边的肌肉,一样疼。
金燕柳就没说话,低着头吃饭,过一会抬起头来,眉眼有些警惕: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洗澡吧?
周北杨说;不用,不洗了。
你洁癖这么重,不洗你睡得着么?
周北杨就说:困极了就睡着了。
他这人古怪的很,除了家里人,外人的触碰他都很不喜欢,洁癖更重,爱干净爱到有点病态,他现在这样子,找护工有点大题小做,他估计也不会愿意,可是从受伤到现在,他澡都没洗,这么热的天,怕是要臭。
金燕柳放下筷子站起来:来吧来吧,我给你洗。
周北杨坐在那儿:不洗了。
洗不洗?金燕柳挑眉。
周北杨就站起来,低声说:身上黏腻腻的,特别难受给我擦擦就行了。
金燕柳一直都很吃这套,他很喜欢当哥哥的感觉,周北杨却很少流露出他幼稚的一面,所以他偶尔的脆弱和撒娇,都让金燕柳特别享受。
他帮周北杨脱下上衣,一脱下来,金燕柳就忍不住惊叹周北杨的好身材。
腹肌好明显啊,胸肌也好结实,身上带了点刮伤,可看着却更MAN了。
他要尽可能地表现的正常,他表现越正常,越能从侧面告诉周北杨,他拿他当弟弟。
周北杨脱的只剩下短裤,身材完美的好像是雕像一样。说起来他们俩一起洗澡,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周北杨发育就很凶猛了,如今他眼睛不小心瞅到,发现这几年又有再发育。
他拿了湿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背,毛巾没拧干净,一用力擦,水就流进他裤腰里去了,湿了一片。
这小子屁股倒是也挺好看,健壮挺拔。
我不是故意受的伤。
什么?
我不是故意受伤,然后想让你照顾我。周北杨说。
我也没那么想,傻逼才会那么干。
周北杨忽然往上抬了一下他的右胳膊,大概是太痛了,他嘶地一声,整个身体的肌肉都跟着紧了一下。
你干什么,疼还乱动。金燕柳忙说。
疼了好,我怕我会硬。周北杨说。
金燕柳:
他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赶紧给他擦完,毛巾往水池里一扔:行了,我走了。
你帮我穿一下睡衣吧。周北杨说。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金燕柳就去给他拿睡衣,正给他穿着呢,忽然啪地一声打在周北杨的胳膊上,周北杨嘶地一声,却没说话,金燕柳脸都热起来了:你在想什么脏东西!
周北杨说:我什么都没想,我控制不住。
没想,你穿个衣服也能有反应?金燕柳给他穿好衣服,抬脚要走。
周北杨就说:真没想,其实我心里难受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难受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这是实话,他感觉是一种类似于暴虐的性,欲,有点像angrysex,因为这种难受其实来源于强烈的爱而不得的痛苦,越难受,爱意越强烈。
金燕柳想,这还真像《轮番宠爱》里说的那样,是个神经病了。
他看周北杨现在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直白了,真是变了,以前他心目中那个乖巧懂事的周北杨,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我走了。他说。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厌恶我。周北杨忽然开口:如果你厌恶我,就不要管我,我是个变态,不会因为你对我好就能改造好。
金燕柳回过头来: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周北杨说:你走吧,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的关心。
金燕柳听的火冒三丈,抬脚就走。周北杨又说:你跟那个言徽华亲热吧,你们亲热一下,就是往我心口上扎一把刀子,你要是够狠心,你就使劲扎。你看见他的时候,你就想想我,想想我今天为什么会出意外。
周北杨!
周北杨忽然上前来:哥,你怎么突然就不疼我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哥。
周北杨眼眶都是红的:那天强吻你,的确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用当着我的面,故意和言徽华亲热,我就是心理有问题,是变态,你不要刺激我。
金燕柳说:小杨,我真拿你当弟弟,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谈恋爱,你再这样,这个戏你也不要拍了,我换人拍,咱们俩也不要见面了,就这么断了。这和言徽华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他我也会这么干。
周北杨说:你果然厌恶我了。
他抿着嘴唇,喉头动了动,说:你也没错,我这种神经病,你离的越远越好,不然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金燕柳感觉自己有被震撼到,他被这浓烈的爱,烫伤了灵魂。
他直接走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他就把小爱就叫出来了。
亲!小爱依旧元气满满:叫小爱出来,有什么事么?
没。金燕柳躺在沙发上,疲惫且哀伤:没什么事,就想找你说说话。
亲,您怎么了?
我在想,周北杨好像真的很爱我,也真的很变态。金燕柳说:你说我要不要改变我的反穿策略?
什么意思?
我要不要在被穿之前,便宜他一下?
哈?!
小爱傻眼。
让我想象一下我和他上床的样子金燕柳幻想了一下,然后突然警觉地问:我脑子里的画面,你能看见么?!
看不见的,看不见的,您尽情幻想。小爱略有些激动地说。
金燕柳想了一下,想了想周北杨亲他的样子,又想了想俩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感觉。
然后说:我好像我不会也是变态吧?
他居然没有恶心。
您知道为什么么?小爱说。
为什么?
因为你们俩的相处模式,本来就不是正常兄弟的相处模式,周北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您适应了这种带点情侣意味的相处方式,加上您虽然拿他当弟弟,但您心里其实也知道,他毕竟不是您的亲弟弟,这种亲情和正常的亲情是不一样的,不然被强吻了以后,您就不会是当时那种反应。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金燕柳心中微动。
人要被替代,被篡夺的时候,是不是就格外想要获得存在感?他问小爱:我看到周北杨因为我变得那么陌生,甚至于有点神经的时候,烦躁,无奈,生气,却还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一个将要消亡的灵魂,孤寂且伤心,冰冷而害怕,浓烈的爱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它,温暖了它,从而诱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