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美镇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2 / 2)

储栖云作完揖,维扬语调,意味深长道:“自是娶妻之喜。”

“我怎又嗅到醋味了?”萧玉山御笔一放,同他招手,“过来——”

储栖云大步走到皇帝身边,等着吩咐。萧玉山还招手:“再近些。”

“还不够近?”储栖云索性一撩衣摆,和皇帝紧挨着坐在一处,“可好?”

萧玉山学他往日模样,挑了储栖云下颔过来,在他脖颈侧畔好一番轻嗅:“酸,真正是酸,莫非偷了膳房的老陈醋不成?”

储栖云笑而不语,双手捧住萧玉山白生生的脸,便对着唇瓣来一记轻啄,继而笑道:“陛下尝尝看,究竟酸不酸?”

萧玉山嗤笑:“这是浅尝辄止,哪晓得心里酸不酸?”

储栖云佯装恍然大悟,猝然俯身,又是一记深吻。唇舌缠绕,唇齿相依,直至气息将尽,二人依旧难舍难分。

储栖云拿拇指摩挲萧玉山面颊上哪一点“笑靥”,低声问他:“酸不酸?”

萧玉山有心嬉闹,不顾帝王威严,故意品咂有声:“如此便如牛犊饮水,又尝不出了。”

储栖云一挑眉,间或显露些许促狭之色:“陛下是想尝尝别的?比如——”

说话之间,储栖云手也不老实,拽住萧玉山手腕,按向自家宝贝。萧玉山猝然摸着个火炭,顿生几分羞恼之意:“你这没正形的,青天白日书房里,还想做这个?”

储栖云不以为耻,坦言道:“实不相瞒,我已暗自想了许多时候。”

“起开!”萧玉山起身欲走,却教储栖云按在龙椅上。想这储栖云早年在虚鹤观中练武,颇有一些气力,萧玉山竟是挣脱不得。

储栖云将他逼到胸膛与椅背之间,只作那可怜之色,低声道:“还望陛下准许。”

衣带都教这登徒子解开,哪还有不允的机会?萧玉山攥紧了椅背,撇过脸去,算作默许。

储栖云抬手卸去他发冠,散了满头青丝,似乎这样一来,萧玉山便卸去了帝王身份,真正成为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挚爱之人。

今日,储栖云格外有兴致,萧玉山被他逼得溃不成军。实在耐不住时,萧玉山就一口咬在他脖颈,宛如猛虎出笼。

一口一个血印,用了十成十的气力。储栖云吃痛,轻呼一声,腰上用力更甚,有直捣黄龙之势。

最终,萧玉山低吟之声近乎啜泣,一双桃花眼里载满星河。储栖云掰过他的脸来,说话时嗓音沙哑,满含情丿欲:“看着我。”

“好。”萧玉山环住他的脖颈,依言望向他,直到那人身影深深映入眸中,恍如刻进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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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初一之日,皇帝册封尚书郎叶文卿胞姐为后,授宝册凤印,正位中宫。

在此以前,众人皆以为,章太尉之女惠妃娘娘才是陛下青睐之人。要晓得,自当今陛下尚是太子之时,章惠妃便以太子妃身份伴随左右,论及家世、资历,皆是后位不二人选。

谁料想,一个区区寒门尚书郎家的姐姐,竟夺得后位,入主中宫。

若论长相,叶含璋不过中人之姿,哪能同后宫佳丽相较?若说家世,那么些门阀士族排在前头,怎样也轮不上寒门之女。一时之间,宫人里头私下议论不休,皆不知陛下为何力排众议,执意立此女子为后。

立后之前,曾有老臣力挺章太尉,拥立章惠妃。萧玉山却道,章惠妃为后本也无妨,只可惜早前东离山上老神仙算过,她生来无此命格,关乎国运,断不能不信。至于叶含璋,乃是个不俗之人,命中注定该有如此运势。

圣上心意已决,旁人再如何劝说也是枉然。再者,寒门新贵家的姑娘登上凤座,两朝贵胄家的女儿却屈居妃位,焉知不是陛下权衡朝政之举?

不论外人如何作想,陛下却欢喜得很,册封当日,大笔一挥,亲提牌匾,将皇后居所改名含璋殿。新皇后闺名便为“含璋”,足见得陛下心中重视之意。

只是谁都不知晓,新婚夜里,当今陛下在外间软塌睡了一宿,皇后在里间瞧着红烛到天明。他们本只是同仇盟友罢了,有名无实,更遑论恩爱?

这一晚,注定有波澜在暗处涌动,还有许多人不眠不休。就比如章惠妃,对着朦胧月色瞧到半夜,腊月寒风呼啸,拂乱鬓发,彻骨寒凉。

又比方说,章太尉处,亦是挑灯不眠。

今日,不仅仅是惠妃与后位失之交臂,更是章氏一族痛失圣心。命格之说不过是托词,皇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便是要抑制章氏声势。

章太尉想到这一层时,隐隐感到后背生寒,回身查看,只见得窗扉紧锁,并未漏风。他不禁拈须轻叹:“心中寒意,竟比子夜寒风还冷三分。”

不多时,夫人前来送茶,踌躇良久,终归道明来意:“明日,我可否入宫——”

“不可。”章太尉知晓,这个妻子贤良温婉有余,只可惜太不聪慧,“这时候入宫见惠妃,只怕会引得陛下猜疑,以为章家不满立后之事。”

母亲关爱女儿亦是情理之中:“可是也不能任由惠妃暗自伤怀。”

“她若因此一蹶不振,便不该行走于宫闱。”状态拈须叹息,“你若想去,再等些时日,不可因小失大。”

夫人拗不过章太尉,低声应下,满面忧愁而去。

如此抉择非是章太尉心狠,而是时局所迫,根本容不得他行错半步。朝堂之争虽不见血,却堪比刀剑狠厉,一着不慎,举家皆亡。

章太尉实则也为女儿不忿,只想要看看,那位新皇后有何本事立足于宫闱。

再说新皇后这处,只因幼时家贫,即便如今母仪天下,仍不喜奢华。

但她知晓,如若强教宫中女眷节衣缩食,只怕不能服众,致使怨声载道。但萧玉山曾提点过她,当皇后有许多学问,若想要立下威信,必得将事情做到实处。只是事情还得定得巧妙,既不可太过激进,亦不能不痛不痒。

萧玉山自幼长于宫闱之内,耳濡目染,必然通晓其中奥妙。可叶含璋来自民间,纵使饱读诗书,有理家之才,但哪懂得这些关门过节?

萧玉山只想着索性再做一回好人,便又往深处提点一番,只道奉行节俭与孝道必不会错,但必得谨记掌握好一个“度”。

皇后不好当之处,由此事情便可见得一二。

叶含璋思前想后,却无稳妥办法,不敢贸然行事。一日,某无宠妃嫔前来问安,穿戴之物甚是华贵,一件外披大袖衫,竟逶在地上二尺有余。叶含璋灵光忽现,终归有了计策。至此以后,除却祭礼庆典,宫中女眷衣群皆不可长至脚下。

皇后有言,纵使生在太平盛世里,也须居安思危。裁短衣裙乃一桩小事,纵使有人颇有微词,但也因无伤利益而罢休。

此事虽小,但也着实有效,但凡懂些眼色的,都已晓得新皇后奉行节俭,一时之间,宫中攀比富贵之风骤减。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不愿这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

再者,新皇后以身作则,每七日去往太后宫中侍奉一次,奉茶布菜,事必躬亲。

未过多久,新皇后贤德之名远播,不仅得了宫中人心,连民心亦一并收服。如此风头,竟大有将章惠妃比下去之意。

见得盟友得力,最为欢喜之人,莫过于萧玉山,连道叶含璋一点即通,是个可塑之才。虽说计谋是他所想,但能将事情落到实处、办得妥帖,足见得这位姑娘有几分悟性与才能。

盟友如此得力,当真不负他一番苦心。

后宫立了皇后,皇后颇得人心,朝堂上也终归安宁。原先冷眼相看之人,不仅没看到笑话,更是惊讶于寒门小户之女,竟能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好名声也一并得了去。

新皇后才入宫两个月,又逢年关,大小事宜渐趋繁杂,若是常人定已手忙脚乱。叶含璋却是不然,一应事宜手到擒来,若有不明之处,便与太后虚心讨教。凭着她每七日必躬亲侍奉之举,自是深得太后抬爱,凡事暗自指点。

如此一来,日子流水似的快,转眼之间便到了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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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啊

第38章

三十八、除夕与元宵(上)

除夕之夜,合宫夜宴,玉盘盛珍馐,管弦奏仙乐,舞姬招红袖,好一番繁华锦绣,太平盛世。

本朝尤奉孝道,宫宴之上,皇帝须先为太后布菜;再者,还讲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为民间表率,故而开席伊始,帝后须得互敬美酒一杯。

萧玉山自幼便觉得,如此行事好似台上唱戏,实在没趣。而如今,他登基称帝,亦不能免此例。

要晓得,即便是铁打的皇帝,也经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圣人曾有言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细细一想,果真大有道理。

萧玉山佳肴未食,酒水倒是饮了个饱,不多时,便已熏熏然。王公公在一旁不着痕迹地蹙了眉头,暗道好生古怪。

咱们陛下自幼爱美酒,年少轻狂时曾与安风大人私下拼酒,可怜安风这练武之人都喝成了关公面,萧玉山仍面不改色。而如今,才饮下数杯薄酒,怎就有醉态了?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萧玉山果真与王公公挥手。王公公忙不迭附耳听令,只听得皇帝低声道:“今日寡人空腹饮酒,已不胜酒力,就先行离席了。你在这处照看太后,宴席散后,亲自送她归去。”

王公公得令,躬身送别圣驾。众人见皇帝先行离席,亦是起身恭送。

萧玉山离了宴席,却未回宫就寝,沿着御渠缓步而行,末了,站定在九曲回廊前:“寡人想独自走走,也好散去酒气,你等不必跟随。”

“只是——”护卫见九曲回廊搭在水上,皇帝此刻又恰逢醉酒,生怕出纰漏,轻易不敢离去。

萧玉山却挥手打断此话,蹙眉道:“寡人何曾醉酒,你等先行退下。”

皇帝之意已决,护卫仆从不敢有违圣命,行礼以后,相继退下。

萧玉山倚在朱漆栏杆旁,且望着宫人渐行渐远,直至宫灯光亮隐没在夜色里,才低声唤道:“人都已走远,你出来吧。”

原来,这回廊曲曲折折,只有星点宫灯高挂在上头,烛影斑驳晦暗,纵使远处藏着大活人,也难教人察觉。

一点昏黄光晕自远处亮起来,犹如明星初升,映着储栖云俊秀容颜。他提着一盏素色四角宫灯走过来,渐行渐近,遥遥地朝着萧玉山展颜一笑。

若非生性风流不羁,单论相貌,储栖云当得“清冷出尘”四字。就比如眼下,他收敛了惯爱玩笑的心性,提灯而来,光影斑驳之间,说不尽的风姿挺秀,恍如画中走出。

萧玉山见此情形,竟心生几许迷离,也朝着他走过去,不由地低声与他问好:“你来了。”

“我一早便来了,只可惜冷风呼啸,险些将人吹到水里去。”这人一开口,便将那出尘之气一扫而尽。

果真,储栖云便是储栖云,这惯爱玩笑嬉闹的心性,怕是此生难改。萧玉山却觉得,不改也好,否则岂不是要少一颗开心果。

萧玉山一靠他手背,果真冰凉:“等了多久?”

储栖云仗着四下无人,索性揽萧玉山入怀取暖,笑道:“也不久,大抵一个时辰。”

“平日见你最是乖觉聪明,今日怎痴愚起来?”萧玉山蹙眉,暗道这人竟迎着冷风站在水边一个时辰。

“若是你先离席,我却未到,岂不是要你来吹冷风了?”储栖云这才将用心之处一一道尽,“再者,我只想着早些来,便能早些见到你。”

此一席话猝然入耳,直教萧玉山以为暖流忽至,连深夜寒风也算不得什么了。不经意间,他唇畔已绽开笑意,低声道:“回去吧。”

“我在你寝殿里头早备下美酒佳肴,咱们回去关上门守岁。”储栖云犹记得萧玉山曾言“第三筷子”之说,料定他夜宴之上不能饱腹,故而早有准备。

萧玉山低声一声,与储栖云转身离去:“走。”

谁知二人尚未走出九曲回廊,就倏然听闻身后一阵爆竹响。火龙直窜九霄,破开漆黑夜幕,猝然炸裂,散做流星万点,光彩斑斓。

储栖云替萧玉山捂紧双耳,也不顾自己,与他一同看这盛世烟花。

钟声亦是敲响,裹挟在烟火声中,悠然传遍宫闱,新一年终归到来。

萧玉山与储栖云携手归去,边行边笑道:“又长一岁。”

“不想今日陪我守岁的,是当今陛下。”储栖云说话之间,流露继续得意,“单凭此事,我也能吹嘘一辈子。”

萧玉山有心调侃:“大胆,分明是你陪我守岁。”

子夜之时寒风凛冽,储栖云一展披风,裹紧了他们二人,亲昵异常:“你我之间,哪分彼此?”

萧玉山低笑,算是默认此言。

二人便这般依偎着走回去,到了萧玉山寝殿,又温酒一壶,对酌对饮。

子夜时分,宫人纷纷提着食盒走在宫闱里,为各宫各院分送红枣圆子茶。到了皇帝这处,萧玉山见仅有一碗,便吩咐道:“今晚储护卫值夜,你再送一碗过来。”

宫奴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领命归去。

储栖云捧了那一碗红枣圆子茶去桌上,只笑道:“何须教他们再送,我们共食一碗便好。”

萧玉山见这汤水一碗才巴掌大小,里头盛着红枣和糯米粉小圆子,热腾腾的香气扑鼻:“宫里头吃食精细,才这么些,哪够你牛犊饮水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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