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槛中之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1 / 2)

[ABO]槛中之雀 毛肚好吃 4816 字 2023-09-05

不知是男人有意为之,还是他情绪已到了失控边缘,Alpha的信息素毫无保留地侵袭向他,令人战栗的阴狠气息如同无形的手,将他完全禁锢。

“……你,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还会走……”银雀说,“别留情,打断我的腿,我会爬着走;切掉我的四肢,我会用头顶地走……除了杀了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并没有其他的人追上来,只有他们俩,在月色下无人的道旁。

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儿,看起来仿佛神情依偎着的恋人。

银雀颤抖着抬起手往后伸,在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前,藏于手心里的餐叉凶猛地插进了男人的肉里。千秋眸色深沉,怒气不加掩饰。

他并没有因为手臂上的痛松开银雀,反而另一只手在大衣之下摸出手枪,像从后面抱住银雀似的环住他的肩膀。于此同时,他再狠狠揪了揪Omega的头发,在对方吃痛而不自禁张开嘴的瞬间,黑色的枪管猛地怼进了银雀的嘴里。

艳红的唇,漆黑的枪。

“成银雀,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男人沉沉道,“你自以为你那条狗曾经爱着你,就笃定我不会杀你?”

“唔……”他无法回答。

枪管压迫着他的舌头,甚至抵在他喉管上。火药味在口腔里蔓延开,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在这刻不知为何变了质——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如果他逃离失败,男人说不定会杀了他。

预想变成现实的瞬间,银雀竟觉得痛快。

对,就是痛快。

像这样用枪指着他,像这样随时能杀了他的千秋,才值得他反击。

呕吐感随之涌上来,Omega的眼角渗出眼泪来,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成难以分辨细节的色块。

“……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杀你,你只会更绝望。”银雀的脸看上去楚楚可怜,可男人毫无怜悯。

他如此说着,在片刻后终于将手枪缓缓拔出,就那么抵着银雀的红唇,缓慢而用力地拖动。柔软又美味的唇瓣被坚硬的枪管压迫到扭曲,短暂过后恢复成本来的模样。枪管上唾液和口红混杂着,随着千秋的动作,在银雀苍白的脸上拖出殷红的痕迹。

“你,你大可以试……”

“砰!”

一声枪响,打碎了夜的寂静。

第39章

即便银雀再能忍,在子弹打进血肉里的瞬间,他仍忍不住叫出声:“啊!……”

远处被枪声惊动的人正在赶往他们所在之处,脚步声匆忙凌乱,可在银雀耳朵里却盖不住面前男人粗沉的呼吸。

子弹打在他左腿的脚踝上,血正汩汩不断地自弹孔流出,沾湿了纱质的长裙。

银雀跌坐在地上,不必看也知道自己现如今有多狼狈。

而男人面容倨傲,飘着薄烟的枪口仍对着他,仿佛随时会开出下一枪。

Omega的呼吸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抽气声,听上去和啜泣很像。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服地强行拉扯着嘴角上挑,时而笑时而痛得露出随时要崩溃的神情。

“杀、杀了我……”银雀另只手撑着身后,拖动身体一点点往后挪,想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就现在……”

眼前的千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凶恶气息。

——如果想活下去的话,他应该立刻匍匐在男人脚边求饶。、

对于Omega而言,活在这个世上就注定了要成为Alpha的附属品。

向Alpha臣服的冲动正随着每一次心跳而加剧,银雀抖得厉害,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基因中的本能屈服。他不断地后撤,可拉开的距离微乎其微。男人站在原地,像欣赏剧院里的苦情戏码似的,以一副旁观者的漠然姿态注视着他。

挪动中皮靴擦出破损,裙子更是被泥沙和血弄得一团糟,在地上留下拖行的痕迹。

银雀喘息不止,眉头紧皱。数秒后男人忽地从那种状态中脱出,握着枪的右手无力地垂下,转而又抬起来,就那么扶上自己的后颈。

“我已经看厌了你那副高贵的样子。”男人活动了两下颈椎,口吻戏谑地说,“现在这样倒是有点新奇感。”

男人在说谎。

戏弄眼前这个弱小生物并没给千秋带来意料之中的愉悦。

在身后的人看到他们的对峙前,千秋蓦地跨出一步,瞬时将银雀千辛万苦拉扯开的距离归零。男人的笑容冰冷,微微俯身再次揪住银雀的头发。面如纸色的Omega被他硬生生提起来,那双曾经让千秋魂牵梦萦的眼睛正因痛楚而紧闭。除了细碎的抽气声之外,银雀再说不出任何。

“我会让你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玩……”

这是银雀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他的腹部遭受到男人的重击,痛不过一瞬他便完全失去知觉。

千秋稳稳地接住他具瘫软的身体,身后止玉带着殷家的下属将将抵达,他一言不发地将银雀横抱起来,转身往他的车走去。

被血浸透的裙摆无法再飘动,和银雀的手一样无力地垂着,随着男人的步伐沉沉晃动。浓稠的血在往下滴,甘草的甜涩和血腥味融合,掺进冰冷的空气中。

男人步伐稳健地离开,只在身后留下一串斑驳的血迹。

——

“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在看见银雀的惨状时,丹龙无奈又怜悯地倒抽了口气。

他还在晚宴上和他要见的人躲在王宫的花园里谈天说地,突然之间被下人唤回来,说是千秋找他有十万火急的事。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对方很少开这种没品的玩笑,便火速赶了回来。

丹龙万万没想到,他会看到眼前这种惨状——

大片的血已经把床榻上弄得一片狼藉,银雀穿着女人的衣服,显然已经没了知觉。那些血已将裙摆凝成硬块,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呛鼻,丹龙掀开裙摆看了看血肉模糊还带着焦黑痕迹的伤口:“我最多给他处理好伤势,想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千秋坐在房间的一隅,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喂,你听到我说了吗,千秋……”

“那就马上处理好。”男人低声咆哮道。

“……这不是你开枪打的吗……别冲我发火啊……”

丹龙一边说着,一边指挥下人将医药工具准备好。划开伤口,找出所有碎裂的弹片,缝合,上药,包扎……过程中意识全无的Omega仍旧被痛得眉头紧皱,时不时痉挛颤抖。

这实在不是丹龙的所长,做完这些他累得出了身汗。他将纱布裹上去,血立刻浸出红印,像是在跟他比速度:“处理枪伤而已,你就能搞定啊,何必特意把我叫回来……”

伴随着话语,他的目光随意地往千秋身上一瞥,瞬时觉察出了答案。

——那个面对自己亲哥哥,都能往要害下手绝不留情的千秋,手正若有若无地抖着。

是因为愤怒太盛,还是因为其他,丹龙无从察知。

他脱下手套递给下人,转身走到千秋身边,安慰似的搭上他肩膀:“……没事吧?”

男人沉声呢喃了句什么。

“嗯……?”丹龙询问着俯身凑近,男人再说了一遍。

“……好想杀了他。”

——

看见他在夜色中离我而去的背影,带着伤仍然狼狈后退的模样。

我好想杀了他。

将尸体埋在西院他亲手种的山茶花之下,或者请匠人来替我把他做成一具永不褪色的雕像,就放在我的床沿。

我宁愿杀了他,也不想放他走。

那是种强烈的、让我克制不住颤抖的欲望。

他永远是我的。

——

意识在漫无边际的混沌中飘摇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回归于这具躯壳。

唤醒他的是脚踝上钻心蚀骨的痛。

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怎料动作才起始就起一阵铁链的哐当声。

Omega倏地睁开眼,预料之中的光亮并没出现在视野中。他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他看不见了?是千秋剜掉了他另一只眼睛?他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了?

不安宛若洪水猛兽,银雀平稳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想摸摸左眼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处和右边一样的空洞,但手并没能如愿地动起来。

他完全被拘束了。

项圈上系着不知有多长、听声音该是相当粗实的铁链,双手反剪在身后被皮绳牢牢捆住,一点活动的空隙也没有给他留下。

“……千秋?殷千秋?!”干枯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出来,打破了周围的安静,但并无人回应。失去了视觉、失去了行动能力之后,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都分外陌生,足以加剧他的恐慌。

他用肩膀顶着床榻,借力从床上跪着起身。他感觉自己像条下水道里的蛆虫,还有些可笑。

这不算银雀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刻,至少千秋不会杀了他,这点他很清楚。

于是在恐慌过后,他坐在床沿试着用右腿踩了踩地面。冰冷的触感让他稍稍冷静了些,他便开始仔细感受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的左眼已经还在,虽然如何转动眼珠也看不见任何光亮,但感觉依然存在。没人比他更清楚失去眼球之后的感觉。被击中的脚踝连同整只左脚都在痛,但会痛就说明不算太坏,总比无知无觉要好得多。

他吃力地挪动至床头,用肩膀抵住墙面尝试站起来,拖着无法受力的左腿慢慢行走。这过程里疼痛变得更猛烈,他咬着下唇,背后很快被汗浸湿。不过走出两米的距离,铁链便猛地绷紧,项圈勒住他的喉管差点让他往后摔过去。

真不愧是殷千秋。

不管是谁,在这样的拘束下都应该无法逃脱了吧。

他又抵着墙面缓缓后退,折返至床榻边,喘着粗气坐下。

腿上的痛疼在不断消耗他的体力,至于他昏睡了多久,又多久没有进食,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了。胃好像不存在了般,并没有任何饥饿感,他只觉得口渴,喉咙像在燃烧似的口渴。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门在轻微的响声后被人推开,有风灌进来吹在他脸上。接着是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以及不知什么东西在走动间碰撞的轻微声响。

人类有多么依赖视觉,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完全体会。

有人走到他面前来了,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千秋——千秋根本没有脚步声,联想一下那间训练室和他们殷家的传统,不难想象成因。

陌生的男声道:“二少爷说您醒来的话,先进食。”

他能闻到饭菜的味道,大概是鸡汤之类的东西。往常这些东西大约能勾起他的食欲,可现在,银雀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甚至不觉得那是吃的,只是尝试在告诉他的脑子,这是食物的味道。

有人将汤匙递到了他嘴边,温热的汤水接触到他的唇。

银雀猛地抬起右腿,凭着感觉踹中男人的小腿:“滚。”

温度适宜的汤洒了一地,甚至沾湿了他的左脚。陌生男人并没发表任何言论,而是继续尝试将别的东西送到银雀嘴边。

结果还是一样的。

“太太,如果您不配合的话,二少爷说我们可以动用武力。”男人话音未落,便有人抓住了他的脚、他的腿,还有人在他背后捏住了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

食物被一勺一勺灌进他的嘴里,有人负责喂,有人负责控制他的下巴完成咀嚼的动作。

呜咽声自他喉咙里涌出,在吃下去几口后,银雀忽地猛烈前倾,腰腹贴着膝盖,开始呕吐:“呕……咳、咳咳……”

咽喉被胃酸灼烧得难受,眼泪不受控地濡湿了眼。

确实如千秋所说,对他而言这样活着才更绝望。

“哈……”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银雀长长地吐息,说,“叫殷千秋来,我有话跟他说。”

第40章

瞄准镜里候鸟无知无觉地停在树梢上,用尖利的喙正整理着自己背后的羽毛。

大约每只鸟都极其爱护自己的翅膀,还以它为荣。只是再有力的翅膀、再漂亮的羽毛,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仍然不敌一击,既无法躲过猎人们的枪,也无法挣脱锁链飞出囚牢。

男人举着长管的猎枪,站在庭院中眯起左眼,右眼透过瞄准镜死死地盯着那只候鸟。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在两次呼吸后终于扣下。

“嘭!”

枪响惊扰了周围树上的好些鸟儿,一时间灰蓝的天空里十数只鸟展翅乱飞,散下不少羽毛。

而被他瞄准的那只,比他想象得要敏锐,在子弹打穿它的头骨前已然仓皇飞走。

千秋放下猎枪,往旁边桌子上随手一扔。

他从没和银雀比过枪法,在成家时他的自我认知是一个不会吸烟、不会用枪,只是拳脚功夫过关的保镖兼随侍而已,自然不会有机会和自己的主人比枪。

只是他隐约觉得,如果是银雀,这一枪必定不会空。

替补上来伺候千秋的女佣适时递上毛巾,他随意地擦了擦手,看向旁边成年人勉强能环抱住的大树——止玉被挂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