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槛中之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2)

[ABO]槛中之雀 毛肚好吃 4762 字 2023-09-05

“二皇子不会喜欢的……”

“我知道。”

“给成银雀的吗?这很难弄到手的……”

男人并没回答,径直走出了丹龙的诊疗所。

——

谁都看得出来,银雀和千秋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剧变。

以往对于殷家西院的下人而言,所谓的太太不过是个摆设;可从他们出远门再回来后,千秋在家的时间变多了,偶尔银雀也会待在他的书房里,躺在窗边看书或午睡,像是在陪着千秋。

在些外出处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时,千秋也会带着他。

有时他二人一整个下午都无一字半句的交谈,也有时能说上许久意味不明的对话。

他们这样平静地相处,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二皇子的寿宴男人和丹龙去参加,转送了对方一尊白玉打的女神像。事实上,男人所有需要出席的应酬,都没有带银雀去,一律用“银雀身体弱,不宜出门”搪塞。每个人面对他的托词,都清楚内底的含义——成银雀只是被关在殷家的鸟,殷千秋从未真心把他当成伴侣看待。

然而只有银雀知道,男人不会带他出去。或者说男人不敢带他出去。

千秋谨慎,这点从前在成家时他便已经知道;但凡有一丝机会能让他逃离,千秋都不会冒险。

这天男人在晚饭前回了家,拿着丹龙才差人送过来的丝绒盒,还未走进卧室,便看见自己的书房门口止玉正站在外面。

他调转脚步,朝书房走去。

“二少爷。”止玉微微欠身道,“太太在里面。”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书房门半掩着,止玉替他推开门,规规矩矩地退下。

银雀正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奶白的冰茶,一边喝着一边翻动桌上摊开的账。听见男人和止玉说话,他头也没抬:“……港口这两个月的税金有点少,你没查过么?”

“你好大的胆子。”男人口吻平淡,“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证据,以其之道还治彼身?”

银雀眼眸上挑看向他:“你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东西留在书房的桌上。……我只是太无聊了,替你看看。”

“在查了。”千秋绕到他身后,替他将账本合上,“还是你想帮我去查?”

书桌上仍摆着新鲜的鸢尾花,只是花香再怎么好闻,对男人而言也比不上银雀的信息素。

“千秋,你还要和你哥哥争,”Omega语带戏谑,漂亮的眼睛半眯着,从前那股危险的气息就在这表情里重新呈现,“把我圈禁在你身边什么都做不了,不觉得很浪费么……我可以帮你,你潜伏在我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帮你击垮他,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就在他身后,垂头闻着他的味道,低声道:“你要什么?”

“我要你在那儿之后,把成家的产业还给我,”银雀说,“我还是你的太太,那些东西只不过从你名下转到我名下,我会收养一个孩子,姓成,继承它们。”

目的明确,设想缜密,是成银雀的作风。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男人问。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我?”

“除非你自愿,被我标记。”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他便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闪烁。这对于银雀而言,比起“结为终生伴侣”,还有更深层的、更难以接受的意义。

男人知道他必定不会同意,那么这段谈话也会随之失去效用。

但他没想到,银雀看着他,忽地抬起手,摸上后颈处项圈的锁扣。

啪嗒。

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动过后,纯黑的项圈应声松开,落在银雀的手心里。他垂眸侧过身,轻缓地撩起自己的发尾,将腺体完全展露在男人的眼前。

那上面还留着丑陋的牙印,是他曾受过的屈辱与虐待的铁证。

是银雀自己照镜子时都不愿意去看的东西。

现在,它们完完全全揭露在男人的面前,任由男人观赏或占有。

Alpha的气息猛然逼近,千秋撑着桌子,俯身靠近他的腺体。随着他的靠近,甘草的味道愈渐浓郁,甜涩的味道席卷过他的感官,让理智在这一刻被拘束。

这对任何一个Alpha而言,都是极其诱惑的时刻。

想咬,想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想让对方身上布满自己的味道。想把他变成自己的。

男人的尖牙伸了出来,带着些微凉意和湿润,贴上了腺体处的皮肤。

银雀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一瞬,话语都在颤抖:“……你会爱我吗。”

他仍在害怕。

这样的认知宛若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

千秋斜眼朝下看,便能看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大抵在极力阻止自己的反抗和逃离。

——这不算心甘情愿。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男人收起了尖牙,有些温柔地在他腺体处亲了亲:“没必要害怕。”

千秋倏然离开,紧接着他听见首饰盒打开时的闷响。

一条纸皮的项圈出现在千秋的手里,坠着一颗水滴状的碧绿玉石。男人拿着它,绕过银雀的脸,将项圈戴上他的脖颈。玉石贴着他脖颈上的皮肤,触感冰冷。

“送你的。”男人说,“明天是神诞日,皇室有场晚宴,你戴着它,陪我去参加。”

银雀瞬时睁大了眼。

握着餐叉的拳头终于放松下来,刚才被硌出的细小疼痛现在才涌现。他转过头看向千秋,手在对方看不见的阴影下慢慢动作着,将餐叉收回袖管中:“你不怕我趁机逃跑吗。”

“你会吗。”千秋自信道,“其实你也知道,东山再起有多难;至少在我身边,你依然可以过你从前的人生。”

两个人静默了一阵,银雀抬手摸过颈间的玉石,轻声说:“那之后,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嗯?”

“我想去帝国监狱,”他说,“看看我父亲过得怎么样了。”

男人顿时无话可说。

——一直没人特意来提醒银雀,成不韪早就死在押送帝国监狱的路上了。且成家树倒猢狲散,就连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千秋倚着桌子,略微粗糙的手包住银雀的半张脸,强硬地让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大约千秋天生不擅长笑,长相又过于锋利,才致使他即便这一刻心有温柔,笑容仍显得充满玩味:“可以。”

接着男人便亲吻上他的嘴唇,在呼吸纠缠间朦胧不清地说:“只要你乖,我拥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

缺氧的感觉袭来,银雀恍惚地仰着头接受回应。

其实从以前他就这么想了,和千秋亲吻的感觉并不赖,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背叛,也许他真会如旁人猜测的那样,将那个木讷的Beta变成为他唯一的床伴,一直就那么守在他的身边,让他体味被爱着的滋味。

可“如果”只是臆想,和现实往往截然相反。

男人就是想他臣服,无论是从吻里还是话语里,银雀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甚至想笑,只是嘴正忙着。

——他赌赢了,机会也来了。

第37章

帝国有神论者不多,现如今许多主城之外的神庙都已无人祭祀,荒废成断壁残垣。也只剩下皇室还是神学的拥趸者,每年神诞日都有这么一场邀请官员、有人望地位财富的平民前来参加。

说到底,被废弃的贵族制度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罢了。

以前成家也收到过邀请,只是成不韪不愿意参与皇室斗争,便以无神论者自居而婉拒了。

这还是银雀第一次进王宫。

他在正厅的长沙发上,袖管被卷上了肘窝处,白皙的小臂内面隐隐可见几条青筋,有种说不出的病态。丹龙小心地操作着,用橡皮管绑住了他的手臂,再将棕黄的碘酒涂抹在那些越发明显的青筋之上:“这个药不见得奏效,而且静脉注射很麻烦,所以也就这一次先用用……千秋的意思。”

丹龙一边说,一边瞄了银雀一眼。

对方没什么表情,项圈下坠着的翡翠十分引人注目。

“我就知道他是要送给你。”丹龙说,“这块石头可贵了。”

银雀垂下眼,打量了片刻吊坠:“那我该谢谢他?”

“其实千秋对你,很特别。”药剂从小小的玻璃管里抽进注射器中,丹龙的手很稳,在排掉空气之后,微微皱着眉将针尖插进他的血管中,“也就是他不在这里我才好和你说……如果当初千秋不娶你,你必死无疑。”

这是抑制剂,丹龙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强效品,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完全停止信息素的生成与释放,和千秋当初用于伪装的东西属于同类,只不过这个维持的时间很短,十二个小时之内就会自然被人体吸收分解。

如果银雀在皇室的晚宴上突然情热期到了,那结果不仅仅是丢了他的脸面,更是丢了殷家的脸面。

冰凉的药物缓缓被推进他的血液里,银雀垂头注视着针尖拔出,丹龙迅速地将一团棉花覆上针孔,示意他自己摁住。

“千秋人呢?”

“他还在处理工作呢,一会儿会过来接你,一起进王宫。”

“你呢?”

丹龙收拾着器具:“我自然也要去,不过不是跟你们。”

待到血止住,银雀才不紧不慢地将袖管放下。他仍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将手臂伸向止玉站着的那边,对方会意地垂头替他系上衬衣的袖扣。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跟千秋作对的。”丹龙忽地说,“想想他是为了救你才娶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他身上的信息素果真正在淡去,好像是药物起了作用。

银雀不咸不淡地说:“万一我只是想去死呢,是他自作多情。”

“你想死是你的事,他不想你死是他的事。”丹龙说,“这又不冲突。忠告你一句,别真的惹怒他,他疯起来挺可怕的……好啦,我就先走了嫂子,一会儿见。”

就如丹龙所说,没过多久男人的车便到了殷家的正门口。

那时银雀正站在门口等着他,男人摇下车窗,拢至后脑的碎发在一天的忙碌过后散落下几率,倒看起来气势更凌厉了:“上车。”

他貌似并不看重这场晚宴,穿着和平时一致无二。。

“丹龙来给你注射过抑制剂了吗?”银雀刚上车,男人便欺身过来在他颈间闻了闻,“味道淡了。”

“说明那药有作用。”

“只是应急用的,长期注射有副作用。”男人离开了他,“开车吧。”

“是。”

即便要带银雀出去,止玉也必定会跟着——晚宴上千秋不可能时刻注意他的行动,所以还需要一个止玉来确保他无法逃脱。

银雀很清楚这点。

他无意识地看向男人倨傲的侧脸,倒有些离别前将这张脸记住的意味。

男人眼窝很深,直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些阴影,更衬得他轮廓硬朗。实在要说的话,银雀还是最中意他的嘴唇,带着些薄情的味道,假笑起来嘴角能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亲吻时的滋味也值得回味。

千秋的眼眸倏忽移动,视线从车窗外落在了他的脸上:“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想看就看了,”Omega挑了挑眉,笑容轻佻,“你介意吗。”

男人冷冷一笑:“终于学会讨好你的Alpha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反正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说再见。

千秋审视着他,他也分毫不让地与他对视。

最终还是男人先收回了目光:“王宫里到处都有禁卫军,殷家的人会在出口守着。”

“什么意思。”

“最好别做一些,会让我生气的事。”男人沉沉的话语刚好和丹龙之前对他的忠告对应上。银雀有刹那的慌乱,总觉得自己的计划早已被对方看穿;可他转念一想便知道,如果千秋早已察觉,大可不必带他出来。

他冥冥中觉得身边这个极其擅长隐忍的男人在赌,虽然不知道筹码是什么,庄家又是谁。

——

神诞日的晚宴,自然先要邀请祭祀颂词,以彰显皇室对神明的虔诚。

这一系列的过程极为无聊,银雀紧跟在男人的身边,依着规定双手合十,看起来像在认真地祈祷。受邀参加晚宴的人数比银雀想象得更多,两百多名衣着郑重华丽的家伙站在王宫的大殿内,四周围的长桌上摆满了食物与酒。

大约比起神诞,大家更看重这场晚宴的社交意义。

宫廷乐师在仪式结束后奏响了舒缓的音乐,他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这些来宾,其中不少人都是他的熟面孔。

只是不会有人再像从前那样,冲着他背后的成家过来主动攀谈;只会有人来找千秋,在闲话中有意无意地带上他。

“……那边站着的那个,是二皇子。”趁着无人过来敬酒的空档,千秋忽然低声道,“离他远一点。”

“我知道,我见过他几次。”

他朝着千秋目光示意的地方看过去,二皇子正拿着香槟和内阁大臣在说着什么。银雀确实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个像毒蛇一样的男人——长得阴柔,穿着低调,爱笑,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一条缝,属于银雀最讨厌打交道的类型。

“不过他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和你接触。”

银雀的注意力只在二皇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转向宴会厅里其他人。

殷千岁和四公主也在场,同为殷家的少爷,他和千秋既不一起出行,在晚宴上也不打招呼,仿佛只是两个陌生人。

就在这时,二皇子像是察觉到他们在谈论自己似的,忽地看向二人。

男人抿了抿嘴,看着对方和交谈对象简短地说了两句,然后朝他和银雀所在之处走来。千秋当然知道对方是冲什么来的——二皇子对银雀的兴趣昭然若揭,自然是专程来找银雀说话的。

他侧过头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止玉,快速道:“止玉,带太太去其他地方转转。”

银雀抬眼看他:“他是冲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