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模糊而真实的片段瞬间闪过观砚眼前。
不管司临渊怎么挣扎求饶,哭着喊着让他停下,都没有一秒停止过对Omega进犯。
观砚微低下头,竟不敢看司临渊,“学长,昨晚对不起。”
司临渊侧过头睨着观砚,眼眸中流淌着静谧的水波,既冰冷,又平静:“分手吧。”
因为彻夜的叫喊,司临渊的声音又低又哑,但并不妨碍他语气的决绝。
观砚抿着唇,想去抓住司临渊的手却被一把甩开,眼中闪过受伤,“你答应过我,不把分手挂在嘴边的。”
因为观砚的靠近,司临渊自觉后退了一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没有挂在嘴边,观砚,搞清楚了,我现在是在通知你,之前我说的所有话,都不算数。”
即使是最初相识的时候,司临渊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
“为什么?”
司临渊看了眼地上被扯坏的上衣,站起来,感觉黏腻顺着大腿滑下,他拿了纸巾擦了擦,瞥见了观砚愧疚又难掩欲望的眼神,冷哼一声,拿了件浴袍披在身上。
“再装傻就没有意思了,我不搞Alpha,你不知道么?更何况,还是我所谓命定伴侣的Alpha。”
司临渊每说一句,观砚的表情就难看一分,说到命定伴侣四个字时,观砚微微咬住下唇,脸上是大敌当前都不曾有过的无措。
“你知道了。”
司临渊束着浴袍的腰带,听到观砚的话,摸了一下自己的颈侧,“被咬那么大一口,你的犬齿比李远清的还牛逼。”
这已经是默认了,司临渊确定了他的Alpha身份,还知道了他就是当年污染了司临渊的信息素,几次跟踪司临渊的命定伴侣。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司临渊知道了。
见司临渊往外走,观砚抱住司临渊的腰,脑袋抵着他的腰侧,低低地说:“学长,请你听我解释,这八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
司临渊扯下观砚的手,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我知道,Alpha分化会直接进入热感期,结果就是跟昨晚一样,失去理智,记忆也会流失,我生理课有听,你不用给我科普。”
观砚仰起头,抱着一点希冀望着司临渊。不得不说,观砚精致得过分的容貌,只是对视便会让人从心底为之而折服,更何况是带着期盼的眼神更是添了几分动人。
司临渊的回答击碎了这份期待。
“那时候你年纪小,算我倒霉。我不会追究信息素污染的事情,但是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第154章和光同尘,画地为牢
也难怪抑制剂失效,发情期紊乱,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观砚在他身边,就算信息素克制到轻微得谁都察觉不到,他始终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他跟观砚的信息素匹配程度太高了,高得当年只是轻轻的临时标记,就毁掉了司临渊的八年,以及之后的人生。
司临渊一向懒懒散散,玩得开也好说话,观砚有时甚至会觉得只要多哄着点他,仗着司临渊喜欢这张脸,说不定司临渊什么事都能答应,他做什么事都能得到原谅。
但那只是基于他是Omega的前提下。
司临渊厌恶Alpha,也厌恶身为Alpha污染了信息素的观砚。
剥开野柑橘柔软的外衣,一片片甜腻可口的果肉,总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温室浇灌的果实。
野柑橘野蛮生长,在任何地方都能生根发芽。野柑橘属于京水星的山色湖光,能够扎根帝都的高楼森林,属于所有人,但已经不再独属于他。
观砚抓住他的浴袍,热血上涌,每说一个字都觉得难以呼吸:“学长,请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司临渊扬了扬眉,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不肯放手了,他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了会观砚,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
“你对我态度的转变是从酒吧开始吧,你只不过是想找野柑橘味信息素的Omega赎罪而已,我不需要。”司临渊目光平静,淡声道:“要是你对我好是想偿还当年标记我,那没有必要。我们分手,你离我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见面。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补偿。”
观砚受伤地看着眼前的Omega。
前几天还缠着他说要跟他结婚,对他许下万千承诺,对他着迷不已的司临渊,原来也会用冷静到死寂的目光看着他。
从看到他的欣喜,到此时的冷漠,中间间隔不过一天而已。
也许是因为,这八年来安全感的极度缺失,已经让这个人习惯及时行乐,想要在短暂时间内耗尽最大热情,能在需要的时候迅速抽身而去。
为了消耗对他的迷恋,而毫无保留地亲近他。
司临渊过于明白被背叛的下场了,所以早早就准备好脱身的方法,准备好了随时离开他。
面对这样的司临渊,观砚心上有什么重重地压着,让他透不过气来。
“不是的。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小,但我也是怀着想要占有你的心情标记你的,我知道我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对着司临渊,他的坦白艰难而无力,却又不得不去面对:“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今生的伴侣了。”
这表白没有作用,观砚明白。
司临渊又怂又爱撒娇,可是骨子里软硬不吃,说是脾气暴躁,其实只不过是性格坚韧而已。
认定要去做的事情,无论多难堪都贯彻到底。被人诋毁谩骂,能铁拳出击后一笑置之。生命威胁临于前,而能不屈不折。
明明对司临渊说过不会再让他哭的自己,却是唯一让司临渊崩溃的人。
司临渊笑了下,眼里没什么感情,“你这八年,真是一点都没变过。你昨晚是强迫我了吧?难不成你以为跟我说对我负责我就会原谅你?那我的原谅未免太过廉价了。”
观砚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不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就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天之骄子的观砚,从未尝过卑躬屈膝,从未试过爱而不得,他生于云端,不曾跌落茫茫尘世,不知何为低微到尘土里开出花来。
这一刻,他却突然明白,Alpha自恃的强悍、坚毅、霸道,通通毫无作用。
司临渊把浴袍的一角从他手中揪出来,看都不看他,“之前我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是Omega的情况下,现在你没有资格要求我。”
司临渊正要站起来,再次被扯住浴袍,观砚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求求你。”
印象中小美人就是高冷之花,会温柔会纵容,但绝不会乞求。
司临渊转过头,不太耐烦,“嗯?”
观砚顺着那片衣角,抱住了司临渊的腰,抵着他的肩膀,“求你了,司临渊,我真的好喜欢你,不要离开我。”
说话时带着鼻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司临渊感觉到他靠上了自己的肩膀,偏开了头,不让观砚碰到他的脖子,“抱我这么紧,我好害怕啊,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强制标记我啊?也得亏观砚大少爷嘴下留情,没把我手咬断。”
观砚垂下眼哞,司临渊手臂上的血迹溅到了上臂,足以看得出被咬得多用力,他想碰伤口,司临渊却躲开了他的手。
观砚伸出的手只能在空中顿了顿,放下来,“对不起。”
观砚一边的手没抱着司临渊的腰,司临渊侧过身,推了下观砚,“Alpha果然是Alpha,别离我这么近,我怕被你咬。”
观砚抱着他,没有松手,“我不会咬你的。”
司临渊等了半天,没等到观砚放开他,皱眉道:“你想怎么样?这是什么态度?”
观砚沉默了一阵,轻声说:“我怕你不要我。”
司临渊皮笑肉不笑,“Alpha这么尊贵,我要不起哈。”
观砚道:“学长,请你不要这么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想离开你,求你了。”
司临渊看着腰间的手,“求人的方法,我没教过你吗?”
观砚轻轻松开些司临渊,司临渊挣开他站了起来,观砚扯着他的浴袍,在司临渊没有感情的目光下,仰着脸闭上了眼睛。
清冷纯净如皑皑雪山,精致有如宇宙造物者的馈赠,双眸睁开时,眼神坚定悠远,目之所及尽是浩瀚银河的守望。这双眼睛闭上时,和光同尘,画地为牢,是只属于司临渊一人的俘虏。
“学长……你喜欢我的脸吧,不能为了这个留在我身边吗?”观砚轻轻说,“我只想要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司临渊勾起唇,“只要在我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
司临渊转过身,睥睨着床上的观砚,“我去找其他人也可以?”
观砚全身僵硬起来,看着司临渊的眼神惊诧又受伤,司临渊眯起眼睛,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观砚,可以吗?”
观砚看着他,看了很久,手指松了又紧,慢慢开口,嗓音苦涩,“可以。”
天性骄傲的Alpha,委曲求全,毫无原则。轻视容貌的Alpha,出卖色相,但求怜悯。天生领地意识极强的Alpha,节节败退,任凭践踏。
司临渊惊异地挑了下眉,没说什么,观砚抱住了他,却不敢再靠近他的脖子。
司临渊的脖子肩膀和手臂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唯独后颈腺体的位置毫发无伤,这也是手臂血肉模糊的原因。观砚看着几近撕裂的伤口,心里一动,想去舔舐,却又想到司临渊对自己的戒备,只能是这么看着。
“我跟陆应恒、姬雾出去玩的时候,没有碰过一个Omega。”司临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观砚愣了下,这么说,昨天他是……
司临渊偏过头,问:“观砚,你知道为什么吗?”
观砚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学长对自己有要求吧,或者,对爱情有期待。”
这个回答显然是错误的,他听到司临渊笑了一声,在这样的氛围里尤为突兀。
“好天真的回答,不愧是纯情小美人。被你污染了信息素,谁会对爱情有期待,这种东西是需要信任的。”而信任,早因观砚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司临渊看着观砚,“也是我倒霉,没想到又在你身上栽了一回。”
观砚不知怎么回答他,只能重复:“对不起。”
“没有作用的道歉可以省省了。”司临渊道,“我的信息素很容易影响其他人的信息素,也很容易受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影响,所以离Alpha、Omega都不可能太近。”
观砚隐隐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指尖攥紧成拳,等待着司临渊的判决。
“临时标记比阻隔环有效多了。”司临渊的指尖轻轻地贴在观砚的脸上,轻浮放荡,像在逗弄宠物,“你不是不想我离开你吗?那让我看看你有用的地方吧。”
司临渊不能随心所欲的原因太简单了,不是爱情信仰,不是担负责任,单纯只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
逼迫Alpha对认可的伴侣进行临时标记,只是为了让伴侣出去玩乐时不受约束,放在哪个Alpha身上都是最大的耻辱。
他以前以为,司临渊历尽千帆,总想去做最好的那一个,费尽心思不让任何人靠近司临渊。到头来,至今为止,司临渊只拥有过他一个人。只是这样的记录,将会被他的任性、他的占有欲、他的冲动、他的不计后果而打破了。
观砚的声音枕在他的肩上,低得像是呜咽,“好的。”
第155章银河时代,装B祸害
224.
司临渊浴袍被观砚扯了几回,把观砚骂了一顿,才束好腰带,慢悠悠地往外走。
观砚看着他脖子上的咬痕,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将自己的制服外套披在他身上。
雪松味的信息素从衣服上飘散而来,很是好闻,还带着观砚的体温。司临渊套上观砚的制服,找了块毛巾把脖子上的伤口挡起来,“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被你强了。京水星家族别的不懂,这个百分百配合,不会给你留下污点。”
说到京水星的政治觉悟,司临渊还骄傲地挺了下胸。观砚别开眼,“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学长着凉。”
司临渊道:“那倒不必,我很讨厌你信息素的味道。”
他推开门,外面守着军部的士兵,看到他俩一起出来,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感受到属于Alpha的雪松味信息素,惊异地看了观砚一眼。
司临渊是Omega这事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在底下船舱闹出这么大的事,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收场。没想到的是,观砚居然也不是Beta!
现在都不流行AO,流行装B了是吗?本来银河时代B王就很多,现在一个两个不做O了可劲儿装B了是吗?观砚,Beta之光,B皇,Beta崛起的希望,现在告诉我们又是个Alpha?Beta能不能活?
而且,自家Omega被绑了,加强标记甚至是完全标记都是有可能的事,但只要能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就能知道,霸道肆虐的野柑橘信息素四处飘散,雪松味信息素温和克制,纵容着自己伴侣信息素的蔓延。
这到底是怎样的Omega啊?把伴侣吃得死死的,还强势地压着伴侣的信息素,啥人啊?观砚跟他的伴侣都怎么回事?
尽管如此,为首的士兵还是官方地说道:“飞船上的海盗成员已经全数逮捕,请让我们护送二位回观家。”
司临渊点了下头,观砚见他没有抗拒回去,松了口气。司临渊走了一步,腿上一阵酸软,黏腻的液体再次顺着腿根滑下,他皱了下眉,转过头对观砚招了招手:“观砚,过来。”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观砚顺从地走到司临渊面前,低下头等着司临渊的发话。
司临渊没有任何解释:“抱我下去。”
他点了下头,将司临渊横抱起来。
被司临渊荼毒了这么久,观砚也知道司临渊让他抱的原因,只是司临渊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的样子让他有些不适。
司临渊本身就很爱说话,在他面前不是故意说骚话惹他,就是怕他误会各种解释,现在司临渊不想解释,任凭他怎么想都无所谓的姿态,实在让人难受。
他的手臂挽到司临渊的脖子,司临渊抖了下,靠在他肩上,不让他碰到后颈。观砚没说话,虽然记忆是破碎的,昨晚做得多狠他还是能通过司临渊身上的痕迹感受到。
旁边的人不知道这俩人吵架了,只觉得能把观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很了不得,一时对司临渊产生了敬意。
有人感叹道:“感情真好啊,到哪都要抱着,看这样子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观砚看着司临渊,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换作以往,多少会解释一句,现在一动不动,话都懒得说,看起来就想赶紧回家远离自己。
观砚慢慢开口:“学长,你要不要去军部医疗点治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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