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渊点了下头,不说话。
观砚也不知道对司临渊说什么好,跟其他人说了一声,登上了军部的军舰,找了个房间将司临渊放了下来。
司临渊披着浴袍,小腿露在外面,观砚将他放下时,看到自己袖子上沾到了液体,问:“学长,你要洗澡吗?”
司临渊半躺在座位上,抬了下眼,“你觉得呢?难不成你给我舔干净?”
观砚默默调水温去了,司临渊上半身实在被咬得太惨烈,只能费劲地清理了一下,躺在浴缸里装死了。
观砚拿他实在没办法,怕伤口沾到水,替他擦干身体换了身衣服才带他去了医疗点。
帝都谁不是听观砚的传闻长大的,军部更是观砚崇拜者的聚集地。大元帅的独子,超乎寻常的作战能力和战略部署是有目共睹的,以后军部重权很可能就落在他的身上。
印象里一言一行都克制有礼的观砚,现在怀里抱着个散发着强烈Omega信息素的家伙,时不时还跟怀里的人说两句话,人家理都不理,在看自己的便捷终端。
这是啥人啊?这么大牌?观砚还要供着?不是传说观砚喜欢温柔Omega吗?这是温柔?
观砚进入了军部医疗点,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将司临渊抱到了就诊医生跟前。
虽然医疗AI也能治疗,但普通Alpha的完全标记已经够血腥了,更何况是他在热感期里攻击性那么强的侵犯,要是弄出什么毛病了,别说司临渊,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给司临渊检查的是一个Alpha,看了几眼观砚,又给司临渊做了全身扫描,指着司临渊的伤口安抚道:“被伴侣咬的吗?没事没事,我给你上点药。”
司临渊的目光从便捷终端收回来,“不是伴侣,是犯罪,我看起来像是没事吗?你再说一遍没事?”
这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观砚从哪捡回来这么大脾气的Omega,Alpha医生只能说:“Alpha热感期是有些控制不住本能的,你情绪别这么激动。”
司临渊抓着Alpha医生手上的药往桌子一摔,啪的一声,整个医疗点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
司临渊道:“哦,你也是Alpha是吧?你走路上无缘无故被别的Alpha操屁眼也别激动。本能,银河时代一个两个提本能,你怎么不回原始时代当猿人。”
观砚到底带了什么人过来啊?说话口无遮拦,差点要把人气晕过去:“这位患者请你冷静一点,不要骂人。”
司临渊语气平静,说的话还是不堪入耳:“我挨操了你说没事不算骂人,我给你假设一下你说我骂人,谁在骂人?”
观砚被荼毒惯了,倒没觉得司临渊讲话怎么样,他看着司临渊,想到的是昨晚弄太多进里面了,不知发情期做这些事是不是很容易受孕,“学长……”
司临渊以为他要说自己,斜了观砚一眼:“我跟你讲话了?”
观砚想到的是司临渊是不是要吃避孕药,“你……”
第一个音节刚出来,司临渊就瞥着他:“观砚,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讨厌Alpha?不就是因为你们高高在上,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热感期来了说标记就标记,一个两个把自己没进化完全的兽性四处张扬还沾沾自喜,你看我的伤口,还能算是没事吗?是没事吗?”
观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发白,低垂着眼眸,说不出任何回应他的话。
“我呢?Omega呢?稍微出格就被拎出来审视一番,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你一天到晚在那嘴炮,还真以为我跟你是一样的吗?那为什么戴着阻隔环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司临渊走到观砚面前,揪住观砚的衣领,逼问他:“你说啊,我不是戴了阻隔环吗?为什么不能防止你的行为?”
观砚抿着唇,难过地注视司临渊。司临渊盯着他,眼里浮动着厌恶,观砚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来,“对不起。”
司临渊瞥着这张漂亮的脸,松了观砚,往椅子上一坐,“观大少爷的道歉,我可要不起哈。”
观砚张了张嘴,又无奈又懊恼,现在这个情况说什么都错,还不如让学长来随便发泄。要是说话司临渊指不定立刻甩了他,要是不说话,回头真的怀上了,学长肯定又要跟他生气。
观砚看到司临渊的态度,决定还是先闭嘴了。
在场所有人都噤声了,观家这位脾气怎么样谁不知道?在司临渊面前顺从得像一只猫,呼来喝去,骂不还口,时不时还默默地在旁边给司临渊递吃的喝的。
司临渊还在这跟Alpha医生生气,旁边一个医生走到他面前,“我来给你治疗吧。”
司临渊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睛圆圆的,看起来特别和善可欺,要换作以前没跟观砚一起的时候,绝对是他喜欢的类型。
看他盯着自己,那个医生主动介绍,“我是Omega,叫我小郭就好了。”
司临渊一向对Omega没脾气,安静地把脖子伸过去给小郭治疗。小郭看到他的伤口,皱了下眉,“肌肉都撕裂了,也太用力了吧?需要我报警吗?”
司临渊惊讶地睁大了一点眼睛,看了眼观砚,观砚在一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表情丧气。
顺着他的目光,小郭轻声道:“你说得对,Alpha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早该收拾一顿了,你需要报警的话,随时跟我说。”
第156章痛失爱孙,血海深仇
刚才司临渊跟Alpha吵架连累观砚的事,大家全程都听到了,Omega也为司临渊打抱不平,在场的Alpha不是走开不听墙角了,就是跟观砚一样有些羞愧。
司临渊跟Omega待一块就很放松,一边任着小郭给他上药,手抬了下,“你不觉得这样他更难受吗?”
小郭放下伤药,给他竖了个拇指,“狠还是你狠。”
司临渊作为京水星司家的人,莫名其妙的政治素养特别高,还是会维护观家的名声的。何况他也只是想跟观砚分手,又不是跟观砚有仇,只是观砚现在不肯跟他分手而已,用不着把小美人往死里整。
司临渊上好药,往脖子上包扎了绷带,他还在外面裹了条围巾。观砚看着京水星的联姻素养,更加低落了,跟在他后面回家。
天离星离帝都将近一天的路程,一路上司临渊都没有跟观砚说话,观砚在旁边乖巧坐着,司临渊有要求就搭把手,不跟他说话就等着司临渊理他,居然也没等到司临渊理自己,只能跟个小狗狗一样在旁边守着。
刚到家,司临渊从军舰下来,就有人冲到他面前把他抱住:“司临渊,司临渊你伤哪了!给我看看!”
司临渊差点没被撞晕过去,定眼一看是司炎衡,这种诡异的兄弟情深让他自觉地离开了司炎衡一点,从头到脚透露着拒绝二字:“我没事,就一点小伤。”
司炎衡也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了,司临渊印象里这个龟毛洁癖的人半天都要换一身衣服,他从天离星回来都要一天多,中途还在医疗点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司炎衡换衣服了没有。
司炎衡看到司临渊嫌弃的表情,怒道:“别搞错,不是我担心你,是大家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家里人多担心你!”
司临渊自从知道司炎衡是个极端傲娇弟控之后,对他敬而远之,比之前被暴打更别扭了。说不是担心他,是家里人担心他,这个家除了司炎衡谁那么有空理他?就是司炎衡担心他!
司临渊跟司炎衡隔开了五米:“哦,知道了。”
司炎衡来之前就接到军部传过来的消息了,目光在司临渊和观砚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几次,问司临渊:“你是Omega?你们都不是Beta?”
观砚昨天晚上把人家的弟弟折腾到哭,弄到要跟自己分手,在一边心虚呢,被问到还是点了下头。
司临渊在观砚面前本来很横,可司炎衡又没惹他,而且从小那么疼他,当然主要是因为吊打过他,对司炎衡又惧又怕,居然也难得地心虚起来,等着司炎衡的辱骂。
司炎衡深吸几口气,显然是气在上头,非常激动。司临渊从小惹出来的事就没小火,哪一件没有被司炎衡打?现在全宇宙都知道他惹事了,人间蓬莱京水星司家被个破海盗绑架了,司家的脸、京水星的脸往哪搁?司炎衡能放过他?
司临渊见状逐渐变怂,身体不自觉地向观砚那边靠了靠,听到了司炎衡的怒喝:“既然他是Alpha,我也是Alpha,我也可以!”
司临渊:“?”
多虑了,司炎衡就是个死变态弟控。
司临渊给了司炎衡几十个白眼:“你可以个屁!弟控Alpha给我省省吧!恶心!”
一道惊雷劈中司炎衡,他的弟弟,以前是宇宙最可爱的Beta现在是宇宙最可爱的Omega,司临渊,说他是弟控,还说他恶心!
司炎衡遭受重大打击,在观砚的安慰下,回京水星疗养去了。
司临渊和观砚顺利回家,完全忘了观家老父亲还在操心他们的事。
帝国军部中央指挥中心,坐着军部核心人员,个个神情紧张,留意观察着观海的表情,时不时有人问“老观家到底怎么样了啊”,对观海的事情操心得很。
观海看大家都在关心他的事情,索性不装镇定了,问旁边的勤务兵:“司临渊怎么样?”
勤务兵看了会医疗点传回来的消息,把司临渊跟人吵架的事情忽略掉,汇报道:“除了脖子和手臂上的伤口有点深以外,其他还好。”
观海需要知道的是重点:“孩子呢?”
勤务兵看了眼便捷终端的资料,脸色变换了几次,没有说话。
观海命令道:“说!”
勤务兵惨白着脸,目光里带着绝望和悲痛:“经检查,司先生没有身孕……”
全场的人对视一眼,脸色煞白。
谁不知道观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观砚喜欢那个网络主播喜欢到全宇宙都知道了,迷到脸都不要了一起去打游戏,现在海盗居然敢公然掳走司临渊,还折磨到孩子都没了,这不是扇军部的耳光吗?!
观海强稳住精神,还没回过神,已经有人喊了出来:“让大元帅痛失爱孙,不绝雷霆绝不收兵!”
帝国军部中央指挥中心振声一片!
“对!不绝雷霆绝不收兵!”
“一雪前耻!灭雷霆!”
重拳出击,绝不留情!
观海痛失爱孙,观砚痛失爱子的仇,血海深仇,他们与海盗不共戴天!
几个月后的海盗:妈的果然是被军部仙人跳了。
225.
司临渊在家窝了一周,脖子的伤开始结痂了,每天在自己房间沉迷游戏。
网络上关于他的消息很多,他跟绒寺即将签约的消息,他被海盗绑架的消息,甚至不知为什么还有传观海痛失爱孙军部血洗海盗的,难不成观海除了观砚还有别的儿子?哇,真的假的,帝都好乱啊。
观海心疼观砚和司临渊痛失爱子,虽然大概率不是自家孩子,但毕竟是观砚认定的命定伴侣,也是自家的事情,就没有去打扰两个人,失去了跟司临渊统一脑频道的机会。
观砚乖乖巧巧地给司临渊端茶倒水,还很愿意司临渊暖床,但被无情拒绝,只能每天眼巴巴地在司临渊的房间门前偷看他。
换作以往,司临渊肯定很乐意跟小美人尽情享乐,谁能知道观砚是Alpha,只觉得跟被狗咬了似的,非常不痛快。
于是观砚只能线下看司临渊把自己当工具人,线上看血怒草莓味杀遍全服Alpha。
在回家的第八天,观砚在做晚饭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转过头看到是司临渊,眼前一亮:“学长,找我吗?”
司临渊宅家休养,每天基本就是穿着睡袍,除了出来吃饭都很少主动露脸,更别说走出观砚面前了。
观砚的眼神太炽热,司临渊往后退了一点,怎么这人才过一会就这么粘人了。总说Omega跟人上了床就会变得粘人,观砚自从搞了他之后越来越爱往他身边凑,恍惚间都不知道谁搞谁了。
司临渊点了下头,观砚走到他面前,他往后退了一点:“你别靠我这么近,我是找你。”
观砚看他后退了,没有再往前走,微低下头,像哄一只会挠人的小猫,“怎么了?”
司临渊道:“明天我要去绒寺。”
司临渊这几天第一次给他报备行程,观砚觉得是个关系回暖的信号,有点开心,“我送你过去。”
看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司临渊拒绝道:“不用,明天做精神力检测。”
“那我……”
不等观砚说完,司临渊制止了观砚的狗狗行为。
“我之前查过了,有人试过用临时标记混过去,估计是临时标记在一段时间内能跟完全标记的信息素水平差不多。”司临渊看着观砚的喜悦一点点退去,摸了下后颈,认真道,“今晚过来给我临时标记。”
观砚望着司临渊的脖子,又低落又惊喜,低落在司临渊把他当工具人,惊喜在司临渊愿意让他碰脖子,瞥见司临渊不耐的目光,观砚道:“好,明天还是让我送你过去吧,学长也能多睡一会。”
司临渊压根没打算坐星际巴士过去,“不用,纪羽跟我一起过去。”
观砚沉默了一会,苦笑道:“我知道了。”
也不是担心司临渊会对纪羽出手,只是觉得司临渊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想给他,得对他讨厌到什么地步。
司临渊又说:“明天我不回来住,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