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跟了谢瑜以后得生活质量似乎得到了很大提高。

它看起来胖了一些,秃秃的大半个身体有了重新发毛的迹象,身上淡淡的臭味已经完全不复存在,散发着猫用香波的清香。

小家伙实在太粘人,怕踩到它的陶想一把将它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一起去找谢瑜。

谢瑜的家很大,是复式房。

陶想带着娇妹下了楼梯,才听见了谢瑜切菜的声音。

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带着一条白色的围裙,正在厨房里切着解冻后的牛肉。

萨摩耶小轩正用两条前肢扒拉着他的衣服下摆,一副猴急的样子。

因为在家工作的缘故,不赖床的陶想一贯早上起得晚。

于是经常惯性赖床,却一定会在九点前起床的谢瑜就担负起了准备午餐的重任,从起床起就忙活了起来。

不是才刚吃完一个罐头?

被小轩不停扒裤子的谢瑜侧头瞪了它一眼,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陶想,脸上便立刻有了笑容。

睡得好吗?谢瑜瞥了一眼正在陶想肩头撒欢的娇妹,放下菜刀拽住了依旧妄图扒他裤子的狗爪。

挺好的。陶想回答。

你能帮我把小轩弄出去吗?捏着狗爪的谢瑜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它快要把我裤子扒掉了。

陶想没顾上说话。

他本来是想笑,只是笑声还没来得及从喉间溢出,便看见小轩从谢瑜手中抢出了狗爪,忽然发力扯了一下。

这下是真的扒掉了一点。

腹外斜肌下的人鱼线露出了一半,要露不露的样子根本比全脱光更要命。

陶想:

就算昨晚啥都做过了,陶想还是没能顶得住这种视觉冲击极强的画面。

他的脸颊红的发烫,很快便蹭到谢瑜身边,提溜着小轩的两条前腿,把它带出去了。

还好体型庞大的小轩在被陶想拖出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挣扎。

它甚至还在陶想放开它的时候,抬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在得知谢瑜下午想去看电影后,陶想坚持要先回家一趟,换一身衣服。

谢瑜拗不过他,只得让他早点回来,不然菜就该凉了。

我换了衣服就回来。

陶想穿好外套,走到正门口,刚一拉开门就被楼道里的冷空气给冻得一激灵。

等会儿。

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他的谢瑜叫住了陶想,走到置衣架旁把陶想的围巾取了下来,亲自替他围了上去。

谢瑜茶褐色的瞳孔在他低头系围巾的过程中颤了一下,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放弃了,只在陶想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极轻的吻。

他迎着风,望着陶想的背影站了一会儿,直到陶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电梯里,才慢悠悠地蹲了下来。

萨摩耶小轩似乎总是喜欢和他的裤子过不去,撒丫子跑了过来,在他背后再次扒拉起了裤边儿。

傻狗。

谢瑜背着手拍了一下它的头,垂眸说道。

傻狗。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茶褐色的瞳孔却有了淡淡的笑意。

换上衣柜里的赴约专用,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装备后,陶想发现自己推不开家里的门了。

并不是门锁的问题,而是门在推开了一些后,就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还伴随有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陶想很快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隔壁的住户正半开着门呢。

也许是有什么事吧。

经历过几次大门被卡的陶想关上了门,转头收拾了一下屋里的垃圾。

等到十五分钟后,他提着一只装满了的垃圾袋走到门口时,发现自己还是推不开门。

搞这么久?

心里忍不住有些烦躁的陶想蹙了蹙眉,再次推了几下门,刚要开口问隔壁怎么回事,就听见了一声怒喝。

推你妈呢?给老子等着!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熟悉的,曾和陶想打过几次交道的,隔壁姑娘的男朋友。

一个喜欢酗酒,似乎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振聋发聩,似乎此时就站在门外。

借着开启的门缝,陶想并不能看见他的人,却不妨碍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握住了门把手,挂上门的一瞬间,重又发力撞了出去,撞出了一阵极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陶想不喜欢骂人。

但是继续这样撞门,噪音可能会影响到楼下住的一些老年人。

让我出去。

他压低嗓子,语气里隐含着威胁。

听到了吗?

门外的男人没有讲话。

虽然陶想对他这些年制造的噪音一直持隐忍态度,他还是有些怕陶想。

人一旦开始怂起来,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在陶想恼怒的再撞了一次门后,隔壁终于传来了一阵吱吖的关门声。

大开之后的门扉不再具备阻挡陶想开门的能力,陶想阴沉着脸从屋内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蹲在门后的隔壁姑娘。

看什么看!滚你的!站在楼道上的长发男人瞪了陶想一眼,喝骂道。

陶想提着垃圾袋,低头无声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看起来极为平淡的一次注视,男人却忽然觉得脖子一凛。

操!

男人猛地踢了一脚楼道边缘的护栏。

他还是有些怕陶想。

因为他忘不掉那天自己喝多了酒,想要上门找茬的时候,这个瘸腿青年开门时的眼神。

在那双漆黑阴郁的瞳孔里,暴戾的火苗在燃烧,透着令人脊背发寒的红。

那时候的陶想应该是在收拾鱼。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左手有些无力的垂在身侧,握成拳,不断的往下淌着血。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装满了血水的大铁盆。

鱼腥味儿合着血液的铁锈味儿兜头罩了过来,他就这样站在明明灭灭的楼道灯下,穿着溅了不少鱼血的白T,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

他没有问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因为男人很快就怂到自己跑了。

他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放下刀,黑瞳中的戾气是真的,尽管本意并不针对任何人。

他偶尔失控的阴暗面情绪着实吓到了人。

男人在踢了一脚楼道里的栏杆后就自己走了。

只剩下站在门口的陶想。

和蹲在地上,嘴角青紫了一块儿,正捂着脸发呆的姑娘。

陶想叹了口气。

他想起自己有一次出门时,曾看见这个姑娘正站在楼道口抽烟,捧着手机一个人看电影。

袅袅的烟雾环绕在她的周围,她的身上经常有伤,脸色一直都很麻木。

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

人的大脑有天生的自我保护机制,现在的陶想已经不记得自己觉得人生最黑暗的那些年里,自己的脑海中曾产生过怎样阴郁暴戾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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