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筹划了一个饭局,另一边偷丨情的两人刚好道别,一个翻墙回府,一个长久的望着相府内的苍天大树,活脱脱像个望夫石。
这望夫石好半天才动弹,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阿绪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是我太没用了我该做的更好!
嗯,没错,我能做的更好!
把一切阻挡我们在一起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世子爷温柔的笑着,好像都能看见那样美好的未来。
第29章
燕千绪坐在桌边,盯着桌上一道桂花鱼发呆。
桂花鱼本身很好看,过油之后金灿灿的,甚至还撒了上好的蜜浆,整条鱼炸开的像一朵有颜色的玻璃花,十分诱人食欲。
他的三弟坐在他的对面,也低着头,做木然安静的样子,不时偷看上位的燕相,然后又垂眸,视线落在素色的手帕上。
他们在等燕千明回来。
本不用等的,可燕相发话了,那么就等吧,反正燕千绪是无所谓的,他不饿,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恍惚着防空脑袋,让自己稍微放松也未尝不可。
燕相却满意的看着燕千绪,看燕千绪线条优美的侧颜,看燕千绪卷翘程度恰到好处的浓密睫毛,再看那微张唇瓣里嫣红的舌,看那半缩在袖子里柔软的手,看那乌黑的长发和一节被束缚的让人想要一手掌控的腰肢,就连空气里都有着燕千绪身上淡淡的香气,似乎是药香,又似乎不是,暖烘烘的扑面而来,给人以缱绻慵懒的冲击。
燕相愿意在这个时候和燕千绪说说话,他问:绪儿,最近和你大哥和好了?
燕千绪思维慢了半拍,一双流光满目的黑眸凝望过去,弯着眉眼,说:是的,绪儿之前不懂事,现下是长大了,知道大哥管着我,那都是为我好,我又有什么理由埋怨呢。
燕千绪这些天很少和爹爹对视,这个他最在乎的父亲,忽然倒塌了一半的高大形象,成了个冷血无情的烟鬼,他当真是缓了许久才让自己能够如此平静正常的和爹爹说话。
燕相点点头,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具被燕千绪扯了一半下来,因此还裹着慈爱的表情,伸手拉过燕千绪的手,手掌摸了摸燕千绪皮肤光滑的手背,说:是了,合该这样。
燕相看着乖巧的燕千绪,一想到或许过几天这样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就不在了,还是挺失落的,不过为了整个燕家,燕相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从一开始养着燕千绪,就是为了收获,现在能发挥燕千绪最大的价值的时刻到来了,他没理由放弃。
而燕相也不担心燕千绪恨自己,恨这个东西只有在能报仇的时候才具有威胁性。
燕千绪也不会恨他,燕相笃定。
他养大的孩子,他最是清楚了,燕千绪是如此的软弱,优柔寡断,空有皮囊的软心肠,或许他这个老父亲在燕千绪面前痛哭一场,燕千绪还会心疼他,主动爬上魏国舅的床。
魏国舅老了,不如年轻时候野心勃勃,所以和他一样希望安于现状,不想打仗,起码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希望天下太平,一切都安稳,好让他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魏国舅年轻的时候便沉溺声色,如今年老,更是猖狂,燕相被这样一个人控制在手心当真是个非常痛苦的事情,可燕相戒不掉葵毒,每一回毒瘾发作,燕相都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他好不容易站在现在的位置,可不能因为一点毒瘾就被击倒!
燕相知道,如果自己倒下,那么王家那群疯子不会放过他,他当年让王家大老爷和三老爷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如果他倒下,他可以想象王家那群睚眦必报的小人会像是秃鹫盯着濒死猎物那样,奸笑着看他腐烂,再一点点吃掉。
燕相的手里,有燕千绪这样一个无人能抗拒的诱人果实,换取魏国舅手里所有葵毒供应地,他要将这些地方牢牢的拽在手心,摆脱控制和魏国舅当年的合作关系。
他们之间的烂事儿应当永不见天日,不然爆出来,王家和赵家肯定会对此大做文章。
虽然燕相知道只要自己矢口否认是魏国舅一首送上丞相之位的傀儡就不会有大问题,可太麻烦了,他足够老,已经不耐烦做那些琐碎的事情,因此干脆一劳永逸,封住魏国舅的嘴!
当然了,以绪儿的姿色和身体,燕相觉得绪儿应当是能反过来像妲己迷纣王一般,把魏国舅控在床上
哦,自然,燕相对大儿子燕千明所说的那些以绪儿换沅国太平的话,都是狗屁。
但也差不多
燕相私心想,他太平了,沅国也就太平,所以应当是差不多的。
听说今日你们一块儿去猎场了?燕相捏了捏燕千绪的手腕,燕千绪的手腕上有被人牙齿轻轻啃啮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弄的?
燕千绪笑了笑,说:猎场笼子里有个狼孩,像个大狗狗,什么都舔,什么都咬,但是不疼。他撒谎,手腕上的痕迹是赵虔咬的,赵虔跟一个没有人类思维的狼孩吃醋,拉着他的手在有限的亲密里弄出一堆玩法,也让他的手上落满了赵虔的痕迹。
嗯不要再去了,不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病。燕相很看不惯红毛鬼那种形象,听坊间传闻说,红毛鬼都是用小孩子来炼丹药吃才会长成那个样子,而且带来的怪物也很恶心,都是该一出生就淹死在池塘里的东西。
知道了。燕千绪没有听进去,但是也不打算反驳,他不再是对爹爹言听计从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想着治好自己的病,想着摆脱大哥和赵虔这两个变态,想着养一个大狗,或许时间一长,大狗就能变回人了,那也算是他的功德一件,不然多造孽啊。
燕千律自始自终看着爹爹捏着二哥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及至大哥燕千明回来,他才终于放松,一家子一块儿用餐,用餐时有王家的管家过来说王弟围今晚在楚馆做东,邀请了所有公子爷们到场一聚。
燕千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燕千律的表情,发现燕千律二话没说的答应了,就看向大哥。
大哥向来不爱参加这些二世祖的聚会,想来就乱,又乱又没有分寸,更不乐意燕千绪参加。
然而今日燕千明却是点头了,说晚上定会带着两个弟弟到场。
用过午餐,燕千明就拉着燕千绪困觉,这是最近他每日必做功课之一。
燕千绪单独霸占大床这么些年,骤然有个人非要把他按在怀里,叫他一动也不能动,那简直就是酷刑!更何况大哥总爱和他接吻,好像这很正常一样,一次便是半个时辰
大哥唔燕千绪呼吸不畅,舌尖发麻,不要了他手放在大哥的肩上,推拒。
燕千明一手压在燕千绪的身侧,一手捏着燕千绪的后脑,两人鼻尖相碰,呼吸交织,就连发丝都纠缠不休。
燕二爷侧过头去,不太想继续,心里接受不了,而且这虽然刚开始很舒服,可时间一长就是煎熬,尤其当大哥浓烈的男子气息压制着他,让他时时刻刻的担心更加过分的接触。
为什么不要?燕千明声音低哑,沉着让人耳窝发麻的音色,你小时候很喜欢。
燕千绪完全不记得,就算小时候喜欢,那也是小时候,现在两个人都大了,再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不过燕千绪没有说出口,他也不在乎大哥是如何想的了,就算是畸形的兄弟爱吧,无所谓,只要大哥能帮他与赵虔制衡着,那么什么都好说。
更何况只是亲吻而已
大哥你太用力了,我这里疼。燕千绪指了指自己的舌尖,又碰了碰喉结的地方,而且太深了,这里好痒。
燕千明眸色晦暗不明,良久,放过燕千绪,下床倒了杯水,含在口中渡过去。
燕千绪没法子,只能像个小鸟崽子接受大鸟的食物,并在吞咽不及之时,从嘴角溢出一行银丝
如此这番喂水好几回后,终于能闭上眼歇息时,燕千绪窝在大哥的怀里漫不经心的说起赵虔,他说:赵虔说我们很奇怪,没有兄弟能做这种事的。
燕千明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上扬,是颇具气势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