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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拿起手机。
看到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
他了解詹宗延。
这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
所以在可以表达自己的情绪起,俩人的穿衣风格就开始大相径庭。
詹无忧永远是长辈最喜欢的乖孩子风格,衣服永远是清爽又合身。
而詹宗延则像是移动的饰物架,无论何时,身上都叮当响的坠着饰品。
成年后,更是喜欢上嘻哈文化,往宽松自由的方向一骑绝尘。
但照片上的詹宗延却穿着身合体的休闲装,连那不时挑染的头发都染回了黑色。
乍一眼看去,乖巧又温顺,隐隐和詹无忧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他这身打扮,”詹无忧语气带着几丝怪异,“是在学我么?”
“这就该问阮白纯了,毕竟阮白纯先到了钟家。至于夏尔……”阎情是真的不愿意提他,便转口道,“你或许认识他的父亲。”
詹无忧皱起眉。
夏尔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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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的父亲钟江铭,省城排行前十的富商。因为主营产业在国外,平日里深居简出,不太起眼。但我的人挖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阎家的情报网不是浪得虚名,整理’淆’的资料时就对姓钟的武馆馆主进行了深挖,这会碰到钟江铭,往里一查,意外发现信息重叠。
特别是当年馆主女儿意外去世后,馆主便带着徒弟离开了国土。
离开前,或许为了纪念,众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在当年也算稀罕物。内战结束后,被博物馆以记念的名义保存下来。而经过技术对比后,技术部的人发现当年的武馆馆主与钟江铭的眉眼极为相似。
更巧的是钟江铭海外产业的公司,和馆主在同一个城市。
同一个地区,同一个姓,模样还如此的接近。
所有的一切似乎全部都对接到位。
阎情也不藏私,直接把手头50位俘虏的指认的最终结果透了出来,“‘淆’的创建者,是钟江铭的先祖,而他本人,在这个组织还有另一个身份——钟。”
詹无忧表情一楞。
因为消息过于惊人,脑子里一下炸开了锅。
钟江铭?钟?
夏尔?阮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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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钟、阮白纯,一切都对上了!
阮白纯一直想联系钟,但因为各种原因被搁置,现哪里想得到,竟然会以这样就的巧合把俩人聚在了一起。
而对自己怀有好感的夏尔,模仿成他的模样的詹宗延……
这俩人串连到一起。
詹无忧突然感到了一阵生理上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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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阮白纯借着以他模样为底版整出来詹宗延,去勾搭对自己有好感的夏尔,胃部一阵阵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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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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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漂亮的小脸完全冷了下来,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戾气。
“钟家的地址在哪?”詹无忧声音微低,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压迫。
阎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还从没见过詹无忧如此强势的一面。
新奇之余还带着点试探的味道,“想过去找他们?”
“怎么会呢?”詹无忧挂起冷笑,“这本是詹家的家务事,哪轮得到我出面。”
詹锦儒这玩意在姜安安那呆了也有段时间了,现在对阮白纯的感观也快降到了冰点了。
这么好的机会,也该让他出来活动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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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詹家家主去把老婆孩子接回来吧。”
詹无忧压着眉,声音似乎夹带着尖锐的刺,“顺便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不称职的女主人换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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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锦儒在姜安安这,很是过了一段逍遥的好日子。
今天来该仍是逍遥又快活。
但一大早,姜安安心神不宁的告诉他,阎爷突然投资了她主演的一个电影,并且让她带一句话回来,“阎爷说,他投资的用意,您会懂的。”
詹锦儒现在听到’阎爷’俩个字,就浑身泛疼——特别是当初被汝窖砸过的地方。
他揉着鼻骨,深深叹一口气。
“她又做了什么?!”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近半年的,阮白纯却跟着了魔一样。
那一桩桩,一件件,就是他听到都感觉心惊肉跳。
“我也不清楚。”姜安安柔弱依靠在詹锦儒身边,担忧道,“怎么办呀?阮姐姐这事,会不会连累到你呀?”
詹锦儒也怕被连累。
他神色凝重,好半晌,才道,“我回家去看看吧。”
第80章你,绿了
詹锦儒驱车到半路,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恰好前面是个红灯,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爸,”电话那端传来詹宗延的声音。
詹锦儒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如同刷了层黑油。
这混帐东西!
自上次俩人在高山居一起丢了颜面,这么长时间,这混帐东西就没联系过他这个做父亲的!
要不是这通电话,詹锦儒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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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不由暴躁起来,“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一天天的,不知道省心,就和他那个妈一样!
他当年怎么就听了阮白纯的花言巧语,把无忧和宗延给调换了?明明都是他的孩子。
虽然武子君霸道了些,但当初嫁给他,确实真金白银的给詹家带了本金和助力……
而如今回头看这俩个儿子。
自己被詹宗延连累着,在高山居丢了这么大的脸面!
而无忧,人好歹乖乖呆在阎情身边。虽说暂时还没能为他带来助力,但日子久了,多少可以得一些好处。
阎家就是漏个缝,都够詹家吃个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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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信号不太好,詹宗延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真,“爸,我妈外面有人了!我这回也是偷偷打给你……”
詹锦儒脸色一僵,“什么?!”
“她现在喊我去她情夫家呢,爸,话不多说,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说罢也不等詹锦儒说什么,就利落挂了电话。
约莫三秒后,一个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了詹锦儒的手机上。
詹锦儒看了具体到门牌号的地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算是首城有名的富人区。
阮白纯,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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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正好跳转变绿。
詹锦儒只觉得自己脑门上也跟着那颜色一般无二。
他可以允许自己有人,但妻子必须对自己忠诚!
原本应该直行的道,硬生生被他一踩油门,拐向左边。
朝着那富人区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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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电话的另一头,詹无忧清了清噪子,把只拨打过一个电话的不记名电话卡从手机里取出,扔进垃圾桶。
阎情沉默坐在沙发上,看完了詹无忧这一整场变声的个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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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表情看我?”詹无忧拿湿纸巾擦了擦手,见阎情仍定定的看着自己,脸上扬起一抹笑。
笑容冲淡了之前的冷肃,看着又乖又软。
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詹无忧粘粘乎乎的走到阎情身边坐下,“刚才不是说带我去实验室看看吗?”
阎情的视线在垃圾桶上划过,“不用盯着后续么?”
詹无忧顺着一起看向垃圾桶,不解道,“哪有为了些垃圾,浪费时间的道理。”说着凑上去亲了亲阎情的侧脸,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洒,“更何况你在我身边,哪有什么事比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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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耳根子又有些发烫,原来还绕在心口的那点醋意也被甜言蜜语冲刷了干净。转头指导詹无忧,“既然已经打算让他们夫妻反目,就该把事情跟到底。”
“可我想陪着你。”詹无忧眨着眼,看起来就跟个粘人的娇气包一样。“他们那一家子,哪有陪你来的重要。”
阎情也看不上这一家子。
别的不说,就单把婚生子的詹无忧和私生子的詹宗延调包,就令他不齿。
更别提阮白纯在养育俩个孩子中做的那些伤人心的龌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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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光想着小小的詹无忧受的苦,脸色就忍不住发冷。
他从桌上拿起钥匙,“我陪你一起过去。”
詹无忧眼睛转了一圈,“那我能不看他们,只盯着你么?”
阎情耳朵根越来越烫,把人带在怀里就往外走。
进电梯后,便一把将人压在角落里,低下头,性感的声音贴在詹无忧耳边,“只盯着我?你说的。”
詹无忧被这道磁性的声音打的耳朵发麻,喉头滚了一下,才道,“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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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詹锦儒已经赶来捉奸的母子俩,正坐在钟家一楼的客厅间。
阮白纯刚给俩个孩子彼此介绍了一圈,此时正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夏尔。
他看起来挺开心?笑的阳光灿烂。
詹宗延今天表现也不错,穿衣打扮有了明显变化,这么坐着就跟詹无忧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你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阮白纯拿手肘轻轻推了推詹宗延,主动找了个话题,“夏尔很喜欢摩托车?”
摩托?
詹宗延嗤之以鼻,他就喜欢超跑!
摩托车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就是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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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不接话,阮白纯又轻推了他一下。
詹宗延压下心底的不耐,故做惊喜道,“摩托吗?我最近正想买一辆……”
阮白纯满意的看着詹宗延。视线错落间,透过落地窗看到钟江铭从院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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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江铭那天晚上匆匆接待阮白纯后,就因为生意上的事飞去了国外,一直到今天早上的飞机才回家。
这会正听着管家说他离开这俩开发生的事,就见阮白纯走了出来。
管家在钟江铭耳边小声道,“少爷这俩天没事就粘着她,但一直没见那位上门。”
那位,是钟家公开的秘密。
那天阮白纯自爆身份寻求帮助,不等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夏尔就急吼吼的拍板邀请阮白纯住在家里。
钟江铭做不到当着外人拆儿子台的事,也就默认了这事。
而阮白纯这一住,就住到了他出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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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走得匆忙,也没有细看。
他虽然鲜少出席省城的宴会,但省城略有名气的企业家,他都有些数。
之前就觉得阮白纯有些眼熟。
这会再一看,他突然有了印象!
眼前这人他记得是某位上市集团老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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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市集团老总的妻子……又怎么会是詹无忧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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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再细细回忆究竟是哪家上市集团,阮白纯就落落大方走到钟江铭眼前,对着他伸出手道,“回来了,这俩天真是打扰了。”
夏尔从阮白纯起身起就跟在她身后,
这会看了看钟江铭,又看了看伸着手的阮白纯。
冲着他爸拼命使眼色——快伸手啊!快啊!
钟江铭简直头大。
但不管如何,还是伸出手,和阮白纯短暂的握了握,“公司事务重,招待不周。”
“是我打扰了。”阮白纯身段风流,仪态优雅,“之前就想和您好好聊聊,您看……”
第81章我的!?\_(ツ)
“是我打扰了。”阮白纯身段风流,仪态优雅,“之前就想和您好好聊聊,您看……”
等、等等,阮姨要和老钟聊?
是他和无忧的事吗?!
夏尔烟灰色的眸孔如同照进了一抹晨光,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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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回忆了一下阮白纯住进家里后的表现。
他自认亲切懂礼,热情好客。最关键是阮姨看着也挺喜欢他,所以这是直接把俩人未来的路铺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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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钟江铭要开口,他抢先一步道,“阮姨,”
夏尔脸颊微微泛着粉,像是害羞。
但出于对另一伴的尊重,还是顶着这张春光荡漾的脸认真道,“既然要聊,不如把无忧也叫来家里做客吧?”
钟江铭:“……”
不,儿子,你可能误会了。眼前这位他暂时还想不起是哪位老总的妻子,显然是有正事要和他商量。
儿子脑袋里想着那点情情爱爱或许连提都不会提起。
可面对满脸幸福的夏尔,钟江铭说不出口。只能抿了抿唇,感觉一个脑袋俩个大。
而比他更头大的,还有阮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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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无忧?
詹无忧自从被推出去顶包,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
她想见一面都难。
阎情现在又摆明了对他兴趣不减。她怕联系的多了,惹到那位阎王,到时候阎王爷疯狂反扑,怕是连钟都保不下他。
但话自然不这么说,他还得拿詹无忧吊着眼前这个傻小子。
轻轻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阮白纯温柔道,“夏尔是想见无忧了吗?可是他近来都比较忙……”话不说尽,但意思都懂。
但夏尔真的好久没见到詹无忧了。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沉闷又单调的黑白色,唯有詹无忧,他像是个奇迹,带来了斑斓的色彩与温度。
他忍不住劝道,“不如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说着眼巴巴的看向阮白纯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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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宗延顺着他的目光一起停留在阮白纯的手上,而后缓慢地,一寸寸的移到阮白纯脸上。
他从想过,阮白纯也可以做出这么温柔的,近乎溺爱的表情。
虽然这都是冲着夏尔。
面对自己时,她仍旧会是那副看待废物般的浮躁与不耐。
但他太渴望这样的相处了。即使他从来不说。
拿舌尖在脸颊顶出一个鼓包,詹宗延近乎病态的望着阮白纯无耐又温和的脸,突然道,“要联系无忧吗?我可以帮忙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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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响亮,所有人一齐回头,看向了站在门边的詹宗延。
夏尔惊喜道,“可以吗,现在就可以打吗?”
詹宗延对夏尔的提问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找到詹无忧的号码,却没按下去,反而直勾勾盯着阮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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