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无处可去,他急病乱投医,直接冲去了佘禧堂住的地儿。
属于他的房间里还堆满了画,根本就没有要清理一下住的意思,他还住在祈无病租的那个房间。
祈无病撑着门框,调整着快速奔跑的急促呼吸,尽量冷静的开口,堂兄,意外事件,实在没办法,我得提前住这儿了。
他顿了顿,你看,收拾收拾?后边儿的话没说出来,他觉得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自己赶客的意思。
佘禧堂偏偏不是人,愣是接不到信号,反而一脸热情的后退邀请,床都给你铺好了,你睡床,我打地铺。
祈无病噎了一下,你那画室不是有懒人沙发床吗?你住你屋啊?
佘禧堂理由充沛,里边儿好久没收拾,颜料的味道太浓了,很刺激健康的。况且这几天我还感冒了,必须得有一个好的环境休息养病。
祈无病毫无同情之心,冷血的开口,你感冒就更不能跟我在同一个空间了,传染我怎么办。
佘禧堂一脸忧伤的看着他,你大半夜这么突袭,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赶我走不太合适吧无病哥哥。
祈无病抖了抖,总觉得身后有凉风,不能再拖了,先进屋再说。
他摆摆手,走进屋把门一关,就这一晚,明儿赶紧搬过去。
佘禧堂哦了一声,递给他一瓶啤酒,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闻观那儿住吗?
总是住医生家也不是个事儿啊,两个大男人多不方便。祈无病咬着牙,声音仿佛是硬挤出来的,他喝了口酒,你明天收拾收拾赶紧住回去,本来地儿就小,不嫌挤么。
佘禧堂嘴角勾了勾,等我病好了,就不怎么睡这儿了,会在画室里熬一整晚的,别怕。
祈无病眯着眼睛看他,我怕?我怕什么?
佘禧堂笑意更深了,是,你什么都不怕。
今晚发生的事太过冲击,缓过来的祈无病躺在床上,看着小天窗外的夜空,感觉到自己的脸迟钝的烧了起来。
死前认识的那个闻观,再怎么变态也没过分成那样!
他翻了个身,到底是他妈的为什么啊。
有病?
脑子有病?
感觉还病得不轻?
果然医者是不能自医的么?
他摸了摸胸口处的那块红色痕迹,疑惑的皱眉,还有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弄的
让祈无病想不通的事儿有太多,但按照他的性格,好奇心虽重,但也只是三分钟热度,问号太多,太麻烦,也就懒得探寻了。
关于什么杀人案件,还有那神经兮兮的侄子,他都懒得去想。
时间再久,他也融不进这个世界,像个看戏的,看看就好。还是倒腾酒吧比较有意思。
琢磨好了明天的行程计划,祈无病终于睡着了。
只是在这个夜里。
那消失已久的梦魇却再次降临。
混沌的梦境里,他好像走在一个空旷的类似教堂的地方。
两边并排放着长椅,还带着长桌。
像是个吃饭的地方。
椅子都很矮,不像是给成年人坐的,像是幼儿园餐厅里的东西。
灯光明亮。
却看不到人影。
祈无病猛地转身,看向一个方向。
区别于吊灯的黄色光芒,那个地方散发出来的,是火的颜色。
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是一群孩子。
祈无病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在叫嚣着疼痛,混乱中,他听清楚了,那些孩童们
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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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组的夜晚格外忙碌,一个个都没睡,精神抖擞的在会议室里开会。
魏潜把一沓子文件啪在桌子上,嗓音是不知道熬了几宿的沙哑,线索全连起来了,霍凡,还有周华亭嘴里的那个胡焕,在很早之前都和禁|药链的开发者有过联系,关系还不浅。这段时间死的几个人,也都是在黑市里买过迷|幻药的。死亡原因虽然不同,但都在他们体内找到了一个东西。
是什么?
坐在角落里的闻观起身把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五块碎玻璃,大小不一,有的已经碎成了几毫米,检验过,是嚼碎的。
其他的人都惊了一下,尸体的牙齿里有这些碎渣?
闻观坐了回去,没有,头部虽然被破坏严重,嘴内部却是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碎玻璃的痕迹。只是在喉管的位置,有瓶子摩擦的伤痕。
他眼底平静,这些尸体唯一相同的,就是死之前都生吞了一个瓶子。
那瓶子怎么是碎的?
玻璃瓶残片检测出是新纳米技术制造,里面含有唾液。
为什么生吞进肚子,却在体内被嚼碎了?其他几个人都开始后背发毛。
袭珧语气冰冷,因为瓶子里装的东西是活的。他顿了顿,至于是什么,等唾液检测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一片静寂里,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是专案组的成员,叫陈辛辛,他长得很清秀,看似单薄,却是个空手道高手。
似乎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发言,他有些紧张,脸红红的,闻医生,那些碎片呢?除了唾液没别的东西了?
闻观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他,暂时不清楚,提取到了一点,还在化验。
袭珧慢吞吞的接了一句,里边儿的东西可是破这个案件最大的关键,什么时候能验出来?
闻观困倦的眯了眯眼睛,两天左右。
门突然被推开,前厅守着的小许满头大汗的喊了一声,几个字里尽是疲惫,出大事了!
魏潜皱眉,怎么,有人大半夜来警局报案?
小许差点哭出来,是狗!狗尿了!尿我脚上了!
众人:
闻观起身,绅士十足的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就带它出去遛遛,估计一会儿要拉了。
袭珧眨了眨眼睛,祈无病不是一直在遛它吗?怎么这次你还专门带出来开会?
闻观慢吞吞地说,他今天身体不适,走不了路。
魏潜嘿嘿笑了一声,别是为了想做点儿什么,给人家打了全身麻|醉所以动不了了吧?
袭珧瞥他,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不要脸?
闻观停顿了一下,点头,开口,确实是这样,遗憾的是并未得手。我先走了。
袭珧看着他的背影,表情空白:
魏潜摸着下巴凑近,啧,你刚说谁不要脸来着?
袭珧移回视线,笑容僵硬,这事儿要是你做那确实不要脸,换成闻医生,就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魏潜的脸色瞬间黑透,他一拍桌子,语气阴森,今晚,加班。
gu903();遛完狗回到家的闻观,看着昏暗又空荡的房子,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