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2)

gu903();可是朱公公怎么会这么突然地找到他?

还是说

朱公公也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旨意?

这个想法让温良很快兴奋起来,他紧张到连走路都在同手同脚,他拼命按压住不断从心头涌上来的喜悦,小心翼翼地跟着太监来到一辆马车前。

太监依然端着架子,甚至懒得拿正眼看温良,只是抬了抬下巴道:上车。

温良听话地上了车。

马车里空无一人,温良的视线在马车里扫了一圈,隐隐有些失望,不过他立即收拾好情绪,转头看向跟着上了马车的太监。

太监让他坐下,随后在他对面坐下。

温良坐得端正笔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紧衣摆。

他脑海中想象了无数句太监可能说出的话,却不想太监张口便道:听说你想见瑄王?

温良不知道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为何会对他说起瑄王,他愣了好久,想到瑄王和容妃如今的处境,顿时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确,瑄王曾经对我有恩,看他落到如今的局面我也异常唏嘘,才奢望见他一面,亲自向他表达感谢。

太监道:你可知瑄王是朝廷重犯,曾叛逆谋反,就算你真在那宫门外守着了见瑄王的机会,难保你不会被误认为瑄王的同党余孽而被抓起来处死。

闻言,温良霎时僵住。

当他再品了一遍太监的话后,只感觉头皮发麻,庆幸感油然而生。

他光想着见时锦去了,从未想过他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幸好

幸好他还没见着时锦,不然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温良刚这么想完,又听得太监道:朱公公说,好歹你也是温池公子的亲哥哥,你成天死乞白赖地守在宫门外,你不要脸,温池公子还要脸。

温良冷不丁听见温池的名字,他沉默下来,咬着唇,脸色白得吓人。

太监道:看在温池公子的面上,朱公公就大发慈悲地了你这个心愿,若你同意,奴家这就带你去天牢里见瑄王。

温良抬起头,怔道:去见瑄王?

太监表情骤冷:怎么?你不想领朱公公的情?

不是。温良道,我

话刚冒出头,又全部卡在他的喉管里。

直到这一刻,温良终于明白过来,他能坐上这辆马车和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关系,全是托了他那个好弟弟的福。

他东奔西走,低声下气地求了那么多人,结果连时锦要被处决的消息都是从士兵口中得知,但现在,他仅是得到了他那个好弟弟的怜悯,便能轻而易举的见上时锦一面。

一时间,温良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苦涩、酸麻、窒息、后悔

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从上而下地覆盖了他,他张了张嘴,良久,只发出了一声幽长的叹息:多谢公公成全,朱公公的情,我将一辈子铭记在心。

倒也不至于。太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没再和温良说什么,而是走到前面对车夫低声说了几句话。

很快,马车行驶起来。

温良伸手掀开旁边的窗帘,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周遭的景色都在后退,不久前和他说过话的那些士兵也转头看着他,不一会儿便被马车远远甩在了后面。

马车畅通无阻地通过宫门,朝里而去。

温良放下窗帘,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太监就坐在他对面,也没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停了下来。

太监并未睡着,感受到动静后立即睁开眼睛,他看向温良:下车。

温良赶紧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跟在太监身后下了马车。

环顾四周,只见这里偏僻寂静,除了守在牢外一群士兵外再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但能看见暗灰色的围墙高得遮天蔽日,站在这围墙中,窒息感如影随形,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掐在温良的脖颈上。

温良张着嘴,还是感觉喘不上气来。

这里的环境太过压抑,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领路的太监似乎去多了这些地方,习以为常地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士兵耳语了一会儿。

那个士兵看了眼身形僵硬的温良,点了点头,转头喊来了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对太监道:公公,这边请。

太监抬脚要走,又倏地想到什么,回头见温良还傻傻地站在原地,顿时不悦地开口:还不走?公子这是要奴家找人来把公子八抬大轿地请进去吗?

温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跟上了太监的脚步。

其实这里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被喊作天牢,古往今来,这里关押了不少皇亲国戚或曾经权倾一时的大官,环境也不是那些关押寻常百姓的普通牢狱能比的。

不过当温良走进来后,还是被空气中那股明显的味道熏得用食指堵住了鼻子。

虽然这里的格局看上去和普通府邸没两样,桌椅床柜也一应俱全,但是这里阴暗、潮湿,时不时有黑色爬虫一闪而过。

温良从小便害怕那些虫子,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搓了搓手臂,试图用这个动作来逼退身上已经起来的鸡皮疙瘩。

领路的士兵和太监并未注意到温良的情绪,确切来说应该是他们压根不关心温良的想法。

直到来到一间屋子外,领路的士兵才停下脚步。

太监也在士兵身后驻足。

随后,士兵从腰间拿出钥匙串,找到其中一个钥匙,打开了挂在房门上的沉重铁锁。

士兵做了个手势:时间有限,务必长话短说。

太监站着没动,转头看向走在最后的温良。

温良没想到自己苦苦奔波了那么多天,此时却如此轻易的就要见到时锦,他脚步飘忽,恍若做梦一般,在士兵和太监的注视下缓缓走入屋内。

屋内潮湿难闻的气味比外头更甚。

温良放下堵着鼻子的手,硬着头皮往里走,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略显陈旧的桌椅和柜子,桌子上有几碟已经凉透的菜肴,似乎没被人动过。

温良格外局促不安,有生以来头一回连双手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桌边,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并未瞧见时锦的身影。

但他瞧见了一间内屋,应该是供人歇息睡觉的地方。

温良转身朝着内屋走去,掀开挡在中间的薄布,一眼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温良见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只见那个人没脱鞋也没脱衣服,侧身躺在床上,背影对着他,没束的黑发散落在绣花枕头上。

温良犹豫片刻,清了清嗓子,喊道:瑄王。

那个人没动,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

温良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时锦,从前他都是远远地看着被众人拥簇的时锦,可望而不可及。

他暗地里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再次说道:瑄王,恕我冒昧,我有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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