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TXT全集下载_3(2 / 2)

舔蜜 四月与你 4854 字 2023-09-03

“这是将鞋子当仇人看待啊,泄愤泄得这么彻底。”吴嘉卓对这个人下了评价,“这人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言夏难得同意了一次他的评价,她也去看过,鞋子的碎片一块一块,大小大致竟然相差不大,毕竟是之前送给喻薄的礼物,被如此对待她的心里也不舒服。

大家都围在一起看热闹,只有鞋子的前主人,还在盛盛的阳光天看书。言夏回头看了一眼喻薄,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脊背笔挺,黑发修剪得整齐。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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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后来言夏送给喻薄的礼物,即使被喻薄拒绝,也再也没有随意送人,她怕再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尽管当时她看到那被剪碎的鞋什么也没说,可在那么几个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恶意,毫不掩饰,扑面而来。

言夏并不惧怕这种恶意,这种躲在暗处只会背地里做小动作的人,她看不上。只是她的礼物并不像她,可以反击,落在那种人手里,只有和鞋子一样的命运。

言夏用来送人的礼物越积越多,每一件都会被喻薄拒绝。她佩服喻薄拒绝礼物的毅力,可惜她没有。所以买下那一台黑胶唱片后,言夏在放学后堵住了喻薄。

黑胶唱片机很重,言夏拿久了觉得吃力。可她不会在喻薄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疲累的表情,因为这会很丑,她不允许自己在喻薄面前有丑兮兮的模样。

“黑胶唱片机,我爸从香港带过来的,送给你。”言夏直接省略了一长串语言,精简成最简单的一句,然后对喻薄说。因为送过太多次,她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今天的喻薄难得穿得没有那么规整,校服的白衬衫没有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反而敞开,里面是同色的白T,上面没有任何花样,简简单单。她可以窥到少年的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下突起,像凛凛的青笋。

那上面盛的应该是一捧阳光。

没有像以往一样,喻薄一开口就是拒绝,他看到言夏屈起的手臂上肌肉紧绷,像一张拉满弓的弦。

他说:“你先放下,我们再说。”

这一句话让言夏知晓,他是个心细又温柔的人,与表面的冷淡相去甚远。可言夏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物,她依旧抱着唱片机,刻意夸大自己的委屈与辛苦。

“这个很重,我早上抱着它来学校,抱了一路,下午又在这里等你等了很久。”实际上上午她是坐车来的学校,唱片机还是吴嘉卓帮她搬到教室的,言夏最多就是在等喻薄的时候抱了一会儿。

喻薄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的话唬住,不过言夏猜测应该是没有的,否则他为什么没有接过她的唱片机,温柔地屈从于她的谎言下。

傍晚的夕阳并没有收敛它的热度,依旧灼灼烈烈,热意澎湃。不过这热意到了喻薄眉上,却化为一片清凉的干净。他对言夏说:“我与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再送我这些东西了。”

言夏笑嘻嘻地弯头,她轻快地说:“为什么呀?”

他没有回应言夏的反问,而是问她:“你为什么一直要送我礼物?”

这个问题让言夏觉得惊讶,弯弯如新月的眼在言夏理解了他这个问题后一瞬间睁大了,她觉得不可思议:“你还不知道吗?”

“我送你礼物是喜欢你,想要让你当我的男朋友,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事了,不是吗?”

“全班,不,应该整个年级都知道我在追你。”

唱片机拿久了实在显得重,言夏直接将它塞到喻薄怀里,这让她碰到了喻薄的衣料,以及衣料下的肌肤,是热的。她凑近他,气息轻轻地洒在他的脸上。在等喻薄的时候,她特意嚼过口香糖,薄荷的气味,和喻薄身上很相近的气味。

言夏对着他的眼睛,他们距离太近,她一眨眼就能触碰到喻薄脸上的肌肤。

“喻薄,你当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她靠得离喻薄极尽,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他一样。

如此暧昧亲近的距离,喻薄没有慌张地退避,就连脸上也没有泛上一丝红晕。他搭着那纤长漆黑,仿若鸦羽的眼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切切实实地在反问言夏:“你真的,喜欢我?”

当然喜欢,漂亮的眉眼,清越的声音,他的每一处都合乎言夏的审美,仿佛是上帝洞知了她的喜好,为她捏出这样一个人类来。

她这么肯定地回答了喻薄。

少年人大多喜欢将爱挂在嘴上,他们不知晓,容易说出口的爱大多只是一时兴起,并不牢靠。

喻薄看着她,大概是言夏自恋的滤镜在作祟,喻薄给人的感觉是冰雪一样的冷淡,可是她总觉得他对她是温柔的。即使喻薄接下来的话,像一柄划开滤镜的薄刃。

“抱歉,我没有恋爱的想法。”他又想将礼物还给言夏,“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我了。”

又一次彻底的拒绝,言夏脸上的笑容换回骄傲的生气,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又经得起挫折的人。喻薄那么多次的拒绝,着实让她的自尊受挫。但一如既往的,她从不会在脸上生出一点灰暗难受的情绪。

“你那么不想收,我就不送了。”言夏生硬地甩出这一句话,带着十足赌气的成分。她看了一眼那个黑胶唱片机,用硬纸箱装着,表面覆着一层软色的缎面,是她特地嘱咐人包装过的。

“这个你不喜欢随便扔了就行。”

说完她就走,走得很快,还带风,校服的裙摆不听话地飘起来,又很快垂下。言夏的腿在阳光下,白得会反光。

不过这个黑胶唱片,最后还是回到了言夏手上。张妈提着沉重的快递盒,敲响了言夏的门。那时言夏以为是父亲又从国外送给她的礼物,没有在意,先把这个快递盒放到了一边。想到再去拆时,已经过了两天。

纸盒上贴着快递单,上面的字体不是打印出来,而是手写的。她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用裁纸刀划开快递盒,露出了里面覆着软色缎面的纸盒。

她合上快递盒,才发现上面用隽秀的字体,一笔一划写着她的名字,地址和电话。

只是那个时候,言夏气愤于喻薄的油盐不进,说不收她的礼物真的不收,强行塞给他也要快递回来。她没有多想一点,为何喻薄会知道她的住址和电话。

她从未告诉过他这些。

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唱片机是否可以使用,不过言夏家中也没有收藏黑胶唱片,音乐方面,她是个俗人,大众的口味就是她的口味。不过在将唱片机重新放回箱子里时,言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左右看看,将它摆在了客厅。

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仰头盯着这个唱片机,似乎对这个物什很好奇。

言夏终于翻出了逗猫棒,这个玩具果然对牛奶的吸引力更大,它的视线转移到逗猫棒上,扑腾着小爪子想要够顶端的羽毛。

言夏一边逗着牛奶,一边翻出一盒牛奶,边喝边检查着自己的手机。大约老天爷也想给她一个愉快的休息时间,手机上并没有任何工作消息与电话。她忽然想到了还欠着程卓然一顿龙虾,于是便打电话给他,要不要在今天补上这顿龙虾。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被接起来。言夏猜测程卓然是不是正在做手术,才没有时间接电话。

她摸了两把牛奶,在感受到柔软的猫毛后,决定先去为它买猫粮。昨天太着急,没有买到足够的猫粮,言夏决定今天补上。

昨日那家宠物店的猫粮应该不错,今天给牛奶尝了那家的猫粮,言夏见它没有排斥,反而吃得很香,就决定继续买那家的。美中不足的是离言夏租住的公寓有些远,需要转乘一趟地铁才能到达。

应该攒钱为自己买一辆车了,在人流量不低的地铁上,言夏这样想,以后出行也更方便一点。在拥挤的转乘站,言夏接到程卓然打来的电话。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他对言夏说:“言夏,你找我?”

“是啊。”言夏拿着手机,“想起我还欠你一顿小龙虾,想今天给你补上。”

她走上楼梯,身边是一个个急着赶地铁的行人,她似有所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只有一个个陌生的人,在形色匆匆地赶路。言夏回过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继续和程卓然说话:“你刚刚又在做手术吗?”

“不是。”程卓然说,“我出车祸了。”

她呆了一会儿,而后转身,走出地铁站。现在不是高峰期的时段,路况畅通,出租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医院的人永远不会少,世上每天都有为生老病死苦痛的人。程卓然的病房是单人间,朝阳,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冬日的阳光。

言夏打开门,就看到程卓然对着自己的石膏腿愁眉苦脸。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了车祸?”她把带过来的水果放到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看他的腿。

见到程卓然的表情,言夏知道他的伤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心放下了一半。

“别提了。”程卓然在言夏送过来的水果挑挑拣拣,选了一颗橙子,剥开来吃,“我去对门买包烟,结果就被撞了,真他妈的倒霉。”

“司机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脑子抽了,不知道前面有个大活人吗?”

程卓然骂骂咧咧的,将那司机的亲戚全部问候了一遍才停歇。

“说不准是看你不惯,故意教训你。”言夏也剥了一颗橙子,将上面的白色的丝络全部挑拣干净了,才放到嘴里,“我高中时就经常碰到这种事。”

那个时候的她张扬肆意,班里甚至学校里都有看不惯她的学生,路上被撞,被叫到没人的角落准备揍一顿,这些事常常有,但是每一次,他们的计划都没有成功。

“我奉公守法一良好市民,还扶过老太太过街,顶多就是钱多了点,这还招人嫉恨。”程卓然拿眼睛斜瞥了她一眼,“说不准是你的仇家找上我了。”

言夏直接甩给他一个枕头,程卓然笑嘻嘻地拿手挡着,向她求饶。

是不是今日的阳光太亮,透过玻璃折射到她脸上,分外刺眼。言夏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能见到耸立的高楼,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她抬手挡在眼睛上面,看了窗外好一会,才回头。

第9章

程卓然伤得不严重,至少从他每天更新的朋友圈来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游玩,完全不似一个重伤病人。

言夏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美术馆的工作人员直到一周后才联络她,在她做完前期的功课,并将大致的草图拿出来之后。也就是在这一周,言夏才见到将要办画展的主人——汤德。世人皆以为,艺术家天生就应该与他人不同,这种的不同更多地体现在外表上。例如长发、落拓的面容以及怪异的服饰。

或许这些都可以没有,最重要的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哇,这个人一定是搞艺术”的感觉。

但是汤德不同,初见时,任谁也想象不出来,这么一个模样普通,衣料普通的中年男人会是一个艺术家。

汤德拿着她的设计图初稿,询问她是想将整个画展做成环形的模样。

“如同行星环绕恒星转,有一个永恒的,向往的定点。”汤德评价她的想法,“很不错的点子,只是不是我想表达的。”

在甲方的说法中,永远会有一个转折,来全盘否定。

但是汤德不同于他人,他会很认真地告诉言夏为何她的设计令他不满意。没有空泛的,不着实际的语言,而是具体化到了每个细节。

讨论工作完后,言夏对汤德说:“有没有人同您说过,您看起来可真不像个画家。”

汤德的性格开朗,也乐于同她聊天:“有许多人说过,我的太太甚至向我提议,改变一下穿着,可以更符合我的身份。”

“只是我都拒绝了,我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眼中的画家。”

言夏笑起来,她羡慕汤德的肆意。

与汤德告别后,她在美术馆又逗留了一会儿,思考设计。白色的窗帘打到她手上,没有感受到风,不知道窗帘为什么飞起来,而直到它飞起来,言夏才发觉,窗帘后,竟然是没有窗户的。

她退后几步,见到缓缓落下的白色窗帘上,有种穿透阳光才会有的质感,应该是利用光线的角度,才营造出来的。是一个无比巧妙的设计。她在这里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有隐约的交谈声远远传来,离她越来越近。

现在是闭馆时间,按理说美术馆的人很少。她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下楼梯时,似有所感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像黑色的深渊一般沉静的视线。

喻薄向言夏颔首。

言夏怔了一下,在这里也能见到喻薄,实在是太巧合。

他并不是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手上似乎拿着一副画,用黑布盖着,看不清内容。可能是来买画的,言夏脑中掠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这样想着,没料到身边一扇门忽然打开,被小小地惊吓到了。美术馆的管理员走出来。他已经换下美术馆的制服,一身轻便的私服。他先是向言夏道歉,没料到门前还会有人。而后,他好奇地问:“还在这啊,但是汤德已经离开美术馆了。”

不是很大的惊吓,有几十秒的时间平复足够,言夏点点头,解释:“我再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管理员了然地点头。他是一个健谈的人,见到言夏看了楼上那群人好几眼,便有了可以诉说的话题。

“他们是来买画的,听说花了几百万,买了汤德先生早期的一幅作品。”

汤德最出名的《天鹅少女》是在他四十岁时完成的,自此之后,他的画作就水涨船高。但是他的早期作品,连汤德自己都说,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这几百万,绝对是高价了。

管理员还没有结束他的倾诉欲,继续对言夏说道:“买主还特别强势,原本这一幅画作也是这次画展将要展示的作品,买卖也应该在展览结束后进行。但买主硬是在展览之前买走,展示的画作又要进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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