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女人诶了一声,很快就拿了一贴药过来。
陈岭接过:谢谢。
翠芬摇摇头,轻声说:村里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有些石板经年打磨,很容易打滑,你们可要当心了。想到什么,她顿了下,声音不自觉的压低许多,尤其是蓝湖边上,更是要小心谨慎。
她身上的衣服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纸张被烧过的气味,又像是香蜡味。
陈岭猜,她应该刚去给村里新死的那对夫妻帮忙处理过丧事。
他收回思绪,转头看向村长:村长,我跟我两个同事今晚想找个地方落脚,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村长却反问道:你们刚刚去院坝下那家平房问过了吧,我那会儿刚从外面回来,都看见了。
陈岭不好意思道:是我们唐突了。
村长撇嘴:跟你们没关系,李东他媳妇就那么个性子,不喜欢别人去他们家。
陈岭只当对方性格如此,没有多问。
见两人都对八卦没什么兴趣,村长悻悻地转移话题,说起正事:村里倒是还有空房子,就在离李东他家不远的竹林后面,有栋小二楼。楼房主人外出打工去了,不在家,你若是要住进去,我就给打电话说一声。
陈岭对住哪儿没有讲究,不漏雨漏风就行,麻烦了。
不麻烦。房子短租出去,村长作为中间人可以捞油水,他求之不得。
很快,村长就跟房子主人沟通好了,两百块一天。
陈岭偷偷给李鸿羽发了条短信,得知他们租的也是这个价,这才答应下来:行,房租钱我一天一天的给行吗?
行。村长掐灭了烟,热切的站起来,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走出堂屋门时,他突然转身道:对了,被褥啥的可得另算租金,一床三十,怎么样?
陈岭无语,这是个财迷啊,可以。
村长往前走了几步,再一次停下来,陈岭心思活络,心说这一次估计是要说一日三餐了。
果不其然,村长笑呵呵道:小兄弟,我们农家菜都是新鲜采摘的,这一日三餐
陈岭吸了口气,迅速占据主动权,按顿算,若是需要我会提前告诉你,每顿就照七十五块的标准做。
村长按自已的计算,这价格也能赚,他搓着手道:就这么说定了。
陈岭这才松了口气,示意他快点带路。
他们绕去院坝下接了吴伟伟,绕过李东家的平房小院,一路往上,穿过一片竹林,这才看见后方的二层小楼。
小楼崭新,修好后应该就是没住过几天。
村长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这房子的主人叫申大壮,本来说在外头打工赚了点小钱,回来修房子供父亲养老哦,对了,他是单亲,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在了医院。他爹是又当娘又当爹的把他拉扯大,很不容易。而且为了孩子不受委屈,他一直单着没找。
意识到自己扯远了,村长讪讪笑了下,强行扯回话题,叹息一声:哎,谁知道他爹没那个福气,房子刚建好,就病死在老房子里。
陈岭疑惑道:这里姓申的人很多了吗?
申明月、申明亮,加上一个当道士的叔公,就三个了,如今又添了申大壮一家。
多。村长说起自己的姓氏,情绪很是复杂,我也姓申,咱们蓝湖村因湖水而得名,但在很久以前,也叫申家村。若是追溯起来,大家根儿上都是一个祖宗。要不是几十年前局势变化,有人联系我们这些散落的分支一起逃命,至今大家还散落在外。
一棵树开枝散叶后,每根枝丫都有自己的延展方向。
团聚自然是好,可是这样的团聚是建立在家庭败落的基础上,就显得不那么美好了。
村长笑了下,抬手指向前方:从这条岔路上去。
陈岭沿着他所指的小路一直往前,踏过几级阶梯,便进入了开放式的院子里。
院子边缘用砖头砌起一圈三十厘米左右的坎儿,角落里丢着几个重叠在一起的空花盆,花盆旁,是一个较为简陋的小棚子,里面放置着一排排的兔笼。
村长顺着青年的视线望过去,哦了一声,说:房子修好后,申大壮他们回来住过一小段时间,说是要养点兔子卖,不出门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多久就突然把兔子全部贱卖,匆忙返城打工了。
他对这种半途而废的行为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能踏实干好一件事的。
说完便从兜里掏出钥匙,捅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村长拔掉钥匙率先走进去,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并没有用防尘布遮盖,全部暴露在外,积着厚厚一层灰尘。
村长扇了扇在鼻前飞舞的灰尘颗粒,蹙眉道:这屋子得好好打扫一下,你们等着,我回去拿点清扫工具过来。
他前脚刚走,后脚陈岭就砰一声合上了堂屋大门。
明亮的光线瞬间被昏暗取代。
吴伟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陈哥,怎,怎么了?
屋子里有东西。陈岭径直往前向四角桌走去,一把掀开暗红色的陈旧桌布。
桌布下方,藏着一个缩成一团的老人,他的魂魄十分虚弱,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他张嘴吐出一口黑水试图攻击。
陈岭侧身躲过,手中符纸飞出,将对方给定住了。
这鬼戾气不重,意识似乎也不大清醒,被制住后不吵不闹,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仿佛刚刚的攻击,只是他面对危险时的应激反应。
陈岭毕竟是活人,没法借阴气给鬼:江哥,你看魂魄快散了。
江域看过去,青年立刻走过来,亲昵的抱住他,讨好道:你帮他一把呗。
一道浅淡的阴气从男人之间倾泻而出,在魂魄身上绕了一圈后,便渗入了他的魂体。
陈岭明显感觉到,魂魄身上所散发的阴气比之前强烈许多,就连看不见魂魄的吴伟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说有点冷。
他问:陈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屋子里怎么会有魂呢?
陈岭抬头,目光落在堂屋墙壁正中央悬挂的那张黑白遗照,他应该是申大壮的父亲。
吴伟伟不明白了:我记得村长说他父亲是病死在老房子里的,要出现也应该出现在老房子里吧。
刚说完,村长回来了,见堂屋门紧闭着,他愣了下,撑着嗓子喊:小兄弟,怎么还把门给关了。
陈岭将门拉开:刚刚屋子里有只耗子。
村长蹙眉:这屋子里啥都没有,怎么还有耗子,你们先把卫生打扫了,我晚点送些老鼠药过来。
谢谢村长。陈岭双手接过,将扫把分给江域,挑着眉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夫夫搭配,干活不累,一起呗。
听到夫夫两个字,江域立刻就笑了,听话的接过扫把认真打扫起来。
吴伟伟看得叹为观止,他发誓,当陈哥递扫把的时候,分明看见江哥眉头皱了下,明显是很不愿意的。怎么就一句话的功夫,就顺从成这样了呢。
gu903();捉鬼靠天分,调教老公方面,陈哥依旧天分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