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客气了。”
百善只感觉轻飘飘的,主子们都高高在上,还从没有哪个给他见礼的。
“曹县凶险,小姐务必当心哪。看在大爷的份儿上,小人给您指个路罢,您顺着方才的那条街直走,瞧见范家包子铺,左拐,再直走,走到尽头就是陈家义庄了,赶紧去收尸罢,再两天都臭了。”
“多谢了。”
盈袖用手指抹掉泪,再次见礼,低着头,疾步离开小巷。
……
等盈袖走后,笑呵呵的百善的脸刷地拉下,板着脸,双臂环抱住走向欢二爷那边。
百善居高临下地瞧着跪在地上的欢二爷,冷笑数声,阴恻恻道:
“她的主意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欢二爷知道今儿得罪大人物了,陈家义庄,原来那姑娘是陈家人啊。
男人吓得眼泪鼻涕齐流,忙不迭地磕头,打自己耳光:“小人狗眼不识泰山,求爷爷饶命啊。”
“给我打。”
百善冷冷地下令。
他站在一边,笑着瞧欢二爷被揍得求爷爷告奶奶。
正在此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暗卫走上前来,低声道:“善爷,这家伙怎么处理?”
“带回去。”
百善掏出个挖耳勺,挑着牙缝,冷声道:“爷说了,凡同小姐说过话的,都有可能是刺杀高大人的贼人,全都带回去审问。”
“可是他……”
那蒙着脸的暗卫凑上前,在百善跟前耳语:“小人认识他,他姓刘,叫欢庆,是大爷地下赌坊的头一号打手,街面上都叫他欢二爷,土生土长的曹县人,素日里做惯了买卖妇人的勾当。小人觉着,他不太像反贼,再说了……”
那暗卫嘿然一笑,低声道:“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家底儿厚着呢。若带回去,咱们爷那臭脾气,铁定要了他命,不如……咱们先把财发了,您看如何?”
百善心动了,舌尖舔了下唇,挑眉一笑:
“放过他容易,只不过,他得罪了小姐,要吃点苦头。”
说到这儿,百善给打人的几个护卫使了个眼色,冷声喝道:“按住他,弄开他的口,善爷今儿赏他一泡琼浆仙液。”
那凶蛮的欢二爷听见自己有救了,不用人动手,自己张大了口,承接着那腥臭的羞辱。
欢二爷被尿呛得恶心,可又不敢反抗,得罪了陈家,那就等于在阎王爷那儿挂上名儿了,自己死到没什么,只怕亲人都得遭罪。
他默默地承受着,瞧着那善爷尿完了,抖了几下,提起裤子走了,走之前告诉他,叫他这些日子在家呆着,他们迟早会来和他吃酒的……
小巷子又恢复了安静。
浑身是伤的欢二爷此时口鼻皆是血,他头枕着尿,在地上躺了许久,等那伙人走远了,没声音了,这才敢起身。
“去他妈的陈家!”
欢二爷从腰间取下酒葫芦,仰头猛灌,使劲儿涮口,不住地咒骂:“不要脸的臭婊.子,千万别落在老子手里,否则老子让家里的獒犬上你。”
欢二爷用袖子抹去口鼻的血,活动着被打的酸疼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七扭八拐后,远远瞧见家门口站着个身量极高,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这男人貌相甚是英俊,但眉宇间满是煞气,瞧着就不好惹。
“你他妈的是谁!”
欢二爷疾走几步上前,骂骂咧咧:“站在人家门口作甚,要偷人么?”
他瞧见那高个子男人只是笑,不说话,可就是这淡淡的笑,让他浑身发毛,怎么感觉这家伙比陈家人还可怕。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谁!”
“左大人。”
左良傅笑的温和。
“左?”
欢二爷皱眉,揉了下发疼的头,忽然想起来,那会儿被他拐走的女人,不就在找什么左大人。
“你就是那贼贱人要找的人?”
“对,我就是她的左大人。”
左良傅笑着点头。
欢二爷四下瞧了眼,发现这会儿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好么,今儿就杀了这狗日的。
“来来来,老子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欢二爷刚走过去,还没碰到人家,忽然就被这左大人迎头打了一拳。
欢二爷头一懵,差点晕倒。男人软软地瘫倒在地,使劲儿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他感觉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吐,吐出来三颗牙,再一摸,鼻梁骨断了……
“爷爷,爷爷我错了。”
欢二爷连忙磕头求饶。
他看明白了,方才那些人全都加一块,都抵不上这位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