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人没走多久,就在梅花昼的带领下进了一处狭长的夹道,一路拐了好几个弯儿后,一个被束捆在特殊灵柱上的人就映入了眼帘后焰。
后氏一族的人因崇尚和擅于捕猎,天生就身材高大剽壮,平日脸上也多蓄着粗狂的胡子。后焰却一直凌独于外,喜欢将自己收拾得俊挺干净。而如今,原本嚣张狂傲的人已经没了人形,满头满脸的须发都油腻结缕在一起,狼狈不堪。
见到几人到来,原本被绑在柱子上垂着头的人很快将头抬了起来,看到庄清流的一瞬间目光立时紧缩了一下,旋即脸上浮起冷笑,缓慢舔唇嘲讽道:我就知道,我不过是败给了一个傀儡而已。
梅花昼将人带到后就在十步外就停了下来,听到这句话也并不在意,脸色淡淡地负手而站,未置一词。
后焰冲庄清流深深眯眼,紧绷如毒蛇的双眼中充满了恶意:狂妄自傲地插手外族之事,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庄清流一挑眉:还有比你更狂妄的吗?
后焰仰头哈哈大笑:所以怎么样?你为什么特意将本宗主囚在这儿,不敢杀吗?
庄清流笑起来冲他一扬眉,走近居高临下道:好了,别不要脸了。留你到今天,只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看你的野心是怎么崩塌的,造下的罪孽都是怎么被偿还的,你残暴嗜血的一族人都是怎么一个个死的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牛吗?现在怎么样,嗯?还牛吗?
后焰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你
他刚开口,一道猛烈的刀风却蓦地打了下来,一瞬间将他两条腿连筋砸了粉碎。后焰脸色蓦地煞白一片,额头冒出冷汗地跪到了地上。
庄清流随便抡着一条扫帚棍低头从容道: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嘴闭上。
后焰咬牙切齿:你他妈这个砰!这次一棍下去,直接将他满嘴的牙连血一起打进了喉咙里塞着。
咳、咳呕!咳咳咳咳后焰狼狈不堪地剧烈躬身伏地抽动起来。
庄清流轻巧地用扫棍将他翻回,接着随手撕了一片袖摆后,垫着将手抵在了他的眉心。戚忽当时临终前曾提过梅家的灵山镇压了一批特殊的怨灵,说这些怨灵厉煞是被后氏用特殊的方法炼化过的,可是她后来翻转过后,却没有发现这样的东西。
戚忽不可能胡说,所以这件事很奇怪,也很重要。一是后氏是怎么暗中隐秘炼化的这种东西的,二是这些怨灵忽然间怎么会凭空消失,它们都去哪儿了,或者说,都被谁弄走了?
嫌恶地闭眼翻找了一会儿后,庄清流倏地掀眼眯起后焰的脑海中居然也没有。他的那部分记忆居然也被人抹掉了!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半天都没有动。一种浮躁低沉的情绪却无声从心底浮了上来,就好像是一直以来,无论她再如何玲珑地想,如何缜密地做。却总是会在所有事上都莫名其妙地落后一步落后一个神秘隐身的人,一双阴诡搅弄的手。
天上起了狂风,闪电纵横,又到了夏日的雷雨季,数十里内低沉狂闷的隐雷声嘶鸣不断。
庄清流抬头,头顶到处都是翻滚的乌云。
后焰瞟到她的神色,忽然痛快疯狂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也有
他话音未落,猛然一声爆炸般的裂响,整个人浑身的铁链和缚灵锁忽然悉数炸开了。与此同时,眼前的视野瞬间模糊,急速变幻,似乎是被人揪着转瞬间离开了原地。
庄清流半句废话都没有地提着他直直上了一处高插云霄的独峰,四周厉风呼啸怒云涌动,而峰顶最中央的石碑旁边有一块儿巨大的暗紫色引雷石。这个布置了引雷石的高峰,数百年前是用来辅助帮衬梅家的弟子渡过雷劫的,而现在对于这些人来说,雷劫都没有了,于是这里自然用不上了。
庄清流手法简单利落地三两下将后焰绑上去后,居高临下地站他身边儿,手中忽然闪出了一簇绚烂的灵光,挑眉暗示提醒道:现在脑海中想着这一生曾被你加害过的人,好好儿享受吧。
她引来一竖可怖粗狂的炸雷后就娴熟地闪身跳开,在旁边看了一下效果。
你怎么敢?!你居然敢这轰!!啊啊啊啊后焰浑身瞬间被炸出了无数皴裂焦翻的利口,整个人疯狂暴怒道,你迟早不得好死!
那又怎么样?
倾泻的暴风雨哗啦涌下,接二连三的雷电劈向后焰身上的时候,庄清流最后扫他一眼,转身就走:你现在就不得好死。
轰隆!轰隆隆
漫山遍野的林木逐渐全部陷入了暴雨的洗礼之中,庄清流却在转过一处蜿蜒的峰石时无声停下了脚步,一点儿一点儿地隐身避到了嶙峋的山岩之后,沉底不动的目光深深看向了外面。
雨势一开始就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雷声片刻不停,空气中慢慢充满了冰凉而潮润的水汽,目之所及之处都逐渐弥漫浮上了朦胧的白雾。没过多久,暗沉的深色雨幕中果然有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轻轻跃了上来,脚步和姿态从容地走向后焰,挥手去解他身上的绳索。
这是一个头戴斗笠,通体深黑,浑身上下都严严实实包裹在斗篷内的人。轻灵如踏空的脚步为他凭空添上了一丝无比的神秘和吊诡。
而在这个时候,一道纤细和狭长的弯刀影子从身后缓缓出现,无声投到了神秘斗篷人的脚底。
斗篷人眼角蓦地一闪后,反应灵活地飞掠而起,直接轻飘飘退出了十尺。庄清流身形如风地挟刀逼上,丝毫未曾落后。
斗篷人好像忽地轻笑了一声,穿花绕树般顺着她凌厉的刀锋一旋,异常从容地开了口: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就要杀我吗?
他的声音十分奇怪,介于深沉与轻快之间,又沙哑像破锣。雌雄难分,老少莫辨。
庄清流脸色平稳镇定地一动未动,手上刀柄一旋,一刀削向他的头。
头掉了,我自然知道你是谁。
这时蓦地一声炸响,原本劈向后焰的紫电在半空拐弯,瞬间冲着庄清流炸了过来。庄清流在大雨一扫逐灵,刀尾甩着旋风状的水花居然将这道雷劈炸在了半空。
紧接着她还来不及回头,便见黑衣斗篷人一跃而起,身如轻燕地下了高峰后,沾着梅家千岛湖的水面飞掠而过,眨眼就消失在了水波似的屏障中。
庄清流只差一步地握刀落地,面无表情地在滂沱大雨中站了一会儿后,抬头冷冷瞥一眼,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外面儿下雨了还是你刚泡湖起来?
在故梦潮一片艳阳天中拨弄药草的烛蘅弯起身掀眼,有点儿奇怪地上下打量了忽然回来的庄清流两眼。
她这会儿正站在一片色彩缤纷的花丛中间,旁边儿哪儿哪儿都是碰一下就会莫名痒三天或者臭三天的草。庄清流环眼扫了一遍后,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掏出请帖飞空扔给她,自己抬脚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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