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他听前半段的时候,陷入短暂思索。但听了后半段,季宵忍无可忍: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邵佐,你离我远一点不行吗?

我看他,说:不行。

季宵咬牙切齿。

他坐起来。我觉得他的伤口恐怕开裂了,所以他的脸色那么糟糕。可季宵还是不管不顾,拔下了手上的吊针,用针尖对着他的脖颈。

我面色骤变:你做什么?!

季宵闭了闭眼睛,依然很悲伤,又很决然地看着我。

他轻声说:我想在你面前好看一点,但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你想当李夫人?

季宵:

他嘴巴一瘪,喃喃说:你怎么这么凶我。

我简直被他气死。

我往前一步,那针尖就往内一些。他的脖颈被刺破了,原先白皙纤细,这会儿却有血点冒出。

他对自己那么心狠。这会儿,掌心里还有伤口。

我说:你觉得你会带来那些鬼,然后,你又要死在我面前季宵,我嗓音发颤,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手微微一抖。

我抓住时机往前,将他手上的针打掉,再将他的手臂一扭,按在床上。

季宵瞳孔一缩,开始挣扎,可所有动作都被我压制住。

他的脖子依然在流血,腰腹也在流血,掌心那道伤口要好一些。

血流到枕头上,浸湿了雪白的枕套。

季宵却仿佛完全不觉得疼痛。他浑身都在颤抖,却对我说:邵佐,不要这样。

我低头看他,见他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这样讲话。

我注视着他,他察觉到什么,声音轻了些,请求我:不要这样。

我说:你需要冷静一下。

季宵眼睛眨动。

他已经不哭了,但眼圈还是发红。显得很委屈,像是他要为我考虑,可我并不领情。

我看他片刻,嗓音抬高一些,说:进来啊。

季宵一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和他讲话。

门又被推开,有医生进来。不是之前那位,而是一张陌生面孔。

他一样带着几个人,却不是年轻的、细胳膊细腿的小护士,而是青壮男性。

季宵看着这些人,错愕,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原先打算让你在医院养伤的,但现在看,还是算了。

季宵说:你疯了吗?!

我看他一眼,笑了下,说:也许吧,宝贝,但你要听话。

季宵当然不愿意听话。

但我按住他,另有其他人帮忙。任季宵如何咬牙切齿,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医生准备好针、药液,将药水注射进他手臂。

刚才我给主任发的那条信息,就是为了这个。

季宵的状态太糟糕了,而他显然不会配合着让人给他重新缝合伤口。

既然这样,就只能采取一点非常手段。

第18章束缚

季宵重新进了手术室。

我心烦气躁,点了一根烟,在露台上抽。

眼前是医院的花园,绿化很好。我看在眼中,心情勉强平息一些,想:季宵、季宵

我想到游艇上的种种,也想到方才,季宵说,不只是我,他连医生的接触也不要。

我的心思淡了许多,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缭缭上升,我想:在季宵的伤恢复之前,他都最好不要乱动。

可他又那么爱折腾。

我开始头疼。

等到一根烟抽完,我又点了第二根,然后面无表情,想:他不喜欢我抽烟。

说抽了烟之后,亲起来不舒服。

我原先也不算惯抽,有了季宵这句话,更是几年都不去摸烟盒。可当下情况特殊,以至于我心头冒出一个无聊的、莫名的主意。

等他从手术室出来,我就要在抽烟之后亲他。

把他亲得乱七八糟,只能乖乖求我。

这念头实在太幼稚,在我脑海中浮起一瞬,很快又散去。

我心里逐渐有了真切计划。

等到季宵身上的镇定药效过去,已经是第二天。

我原先坐在一边,用电脑看文件。听到床上的动静,便抬头,看向逐渐醒来的季宵。

他看起来很困惑,迷茫地眨一眨眼睛。我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但这一刻,我还是想到了从百年沉睡中醒来、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的公主。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我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看他眼皮颤动,睫毛都跟着发颤。

季宵无疑是好看的,有一张俊美的、令我心神荡漾的面孔。

几天前,他还会只穿一件衬衣,坐在厨房操作台上,咬着一颗小番茄,问我是先吃他,还是先吃早餐。到现在,他就只能躺在那里,连抬手都做不到。

他手腕、脚腕上,都绑着柔软专业的束缚设施。膝盖、肩膀,也全部被固定住。原先腰上也要加上绑带,但他腰腹有伤,这个就略过。

他好像清醒过来了,显得很震惊,邵佐?!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把电脑放在一边,走了过去。

季宵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在床边坐下,很满意地看着他如今的样子。

在他醒来之前,我就欣赏了很多时候。但现在,他睁开眼睛,怒气汹汹、生机勃勃地看着我,到底有所不同。

我微微笑了下,说:我想要你好好养伤,不要胡闹。

季宵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胡闹?他嗓音在打飘,难以置信地看我,你觉得我在胡闹。

我抬手,去拨弄他的头发。他想要避开我的手,但在这样严密的束缚下,他其实没什么动弹余地,只能眼睁睁看我替他拨开遮住眼睛的一缕发丝。

他应该感谢我。

可季宵非但不领情,还试着咬我。

我叹口气,捏着他的下巴。手上用了一点力气,他就合不上嘴巴。

我说:元元,你想戴口枷吗?

季宵:

我说:我喜欢看你戴。

季宵:你是变态吗?

因为我手上的动作,他讲话也含含糊糊,好在我还可以听懂。

我笑了下,欣然说:也许是的。

他又瞪我。

这么瞪了片刻,他自己倒是累了,显得有气无力,晃动一下下巴,低低说:你放开我。

我考虑一下,松开手,但依然看着他。

季宵说:喂,你怕我咬舌啊?

我说:我不叫喂。

季宵说:哦,你叫楚雨荨。

我:?

我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