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亲口逼走了这世间唯一一个血脉相连、并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亲人,沈裴的神色依旧平静,他向来是个斤斤计较有仇必报的性格,饶是李芸茹关于双生子的选择与对方无关,他也无法再和沈瑜亲如手足。

更别提前世今生都想置他于死地的萧霍,倘若沈裴能如此轻易地选择原谅,那他这一世世的穿越又算什么?

后悔了?大步从屏风后走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萧霍伸手,用力在青年眼前晃了一晃,人都没影了还在看。

臣妾只是有些感慨,轻轻抓住男人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沈裴摇头感慨,从今以后,我便仅有陛下这一个亲人了。

有朕一个还不够吗?蹙紧眉头,萧弋犹豫着道,你若喜欢孩子

生怕对方再按着自己这样那样讨论生与不生的问题,拉响警报的沈裴飞速否认:臣妾不喜欢。

瞧把皇后吓得,被对方软乎乎的兔子样愉悦,萧弋哼笑一声,京都外尚还有些安分老实的萧家旁支,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朕都能帮你选到。

暗中观察的0049:挑?选?

您以为养孩子是买白菜吗?倒卖人口是犯法的啊喂!

臣妾只要有陛下陪在身边就够了。尽管对古人而言,能被选为皇储便是天大的幸事,但沈裴依旧不愿随意去拆散、一个本可能圆满的家庭。

更何况以某暴君的霸道性子,若由他亲自抚养,那抱来的孩子能不能活过一月还是两说。

看来皇后今日当真嘴甜的厉害,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萧弋挑眉,颇有压迫力地俯身,乖,叫声哥哥。

沈裴:???

你刚刚叫那沈瑜哥哥了,瞧出青年眼底的不解,萧弋堪称较真地解释,还叫了两声。

突然想翻白眼的沈裴:所以呢,你还敢更幼稚一点吗?

先前叫沈瑜时多少带了些故意刺激对方的阴阳怪气,如今让他对着萧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正正经经地叫哥哥,沈裴还真有点张不开嘴。

明明已经是六生六世的老夫老妻,然历久弥新,有些时候,他还是会真切地感到害羞。

可萧弋又哪里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一把抱起青年转到寝殿、好好探讨了一番小罐子和药杵的哲学,他卡着药汁喷涌最要紧的节点,终是让对方挂在自己身上求饶,又软又黏地叫了一叠声哥哥。

什么好哥哥情哥哥弋哥哥等红着眼的青年把这一连串肉麻的称呼叫了个遍,他早已哑了嗓子,只得重重一口咬在男人肩头,带着哭腔骂了声混蛋萧弋。

偏生被骂的暴君还像得了趣似的,喘着粗气逗他:再叫一声。

全然不知对方因何激动,清楚感觉到药杵某种变化的青年泪眼迷蒙:萧弋。

尾音带着些承受不住磋磨的难耐,药汁四溢的小罐子这下可遭了秧。

芙蓉帐暖,被翻红浪,待到**初歇,男人才拥着怀里猫一般哼唧的青年,抬手顺了顺对方微湿的发:沈裴,朕

我心悦你。

天意也好,巧合也罢,能与你相遇相知,大概是我这暗淡的一生中,屈指可数且最值得珍惜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七世界完,撒花撒花。

还有点尾声照例放在八世界开头。

八世界预告:星际军校ABO,特别教官学员(非师生),这一世的裴裴,是努力在Alpha大本营装A的O。

日常比心,啾啾。

第154章

因得枕边多了个会为了国事烦忧到生病的皇后,日日臭着张脸上朝的萧弋虽仍杀伐果决,却比原著收敛了许多。

侍奉的君主没了肆意作死亡国的念头,小命得以保全的大臣们自然乐见其成,成王败寇,安亲王府既已失了先机,便也无法再像原著那样一呼百应。

而俗话又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攻略者之前私下以王府护卫之名网罗的兵马,除了一些领头的、自小被洗脑的死士,大部分都人心惶惶一击即溃,基本没给朝廷带来太大的麻烦。

暴戾名声在外,萧弋也懒得做那不斩伏兵的明君,对他而言,背叛就是背叛,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于是,在大理寺点灯熬油连夜加班、一条条定完所有罪名后,京都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接连几日都被鲜血染得殷红。

没心情也没道理为一群谋逆者求情,沈裴从始至终都没再和这一世的攻略者碰面,只是在对方将要赴死的那天,放了0049外出加餐。

仗着主角对自己的好感度居高不下,萧霍并没有选择花费积分越狱出逃,而是准备在自己上刑场的那天,带着主角的好感值,来个及时止损的金蝉脱壳。

怎料陪着沈裴穿越七世的0049早就成了吃零嘴的行家,有前六次的经验打底,它轻轻松松便拦住了携裹着萧霍灵魂、正要脱离小世界的攻略系统,嗷呜一口把对方吞了个干净。

挑嘴怕吃坏了肚子,一脸嫌弃的银白龙猫还呸呸呸地把萧霍的灵魂吐了出来,重新让对方回到了那具呆滞无神的躯壳上。

刚睁眼便重回血腥扑鼻的刑场,尚未搞清楚状况的萧霍拼命想要挣扎,却依然在一阵剧痛中迎来了自己的终结。

彼时沈裴正在摆弄春桃送来装饰寝殿的梅花,听到0049转述,黑发青年面色淡淡,咔嚓一刀修剪掉多余的枝丫:【倒是便宜他了。】

比起自己上辈子咽气前遭遇的病痛折磨,萧霍这种干脆利落的死法,理应算是一种解脱。

不过看在要替自家暴君恋人积德的份上,仅想向前看朝前走的沈裴,倒也没做出什么死后鞭尸的举动。

懒得听那些朝臣聒噪上奏、打扰彼此的二人生活,他并未特意宣扬自己的真实性别,只是时常会换了男装在宫里走动。

能留在帝后身边伺候的宫人嘴巴个个严实得很,再加上有一心想要盖过此事的沈家帮忙遮掩,沈裴虽一直未能有孕,日子却比以往任何一届皇后过得都要逍遥。

更令沈裴欣慰的是,少食浅眠的症状逐渐好转后,萧弋暴躁发疯的频率越来越低,宸朝的发展也慢慢步入正轨,没过两年,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对方去行宫游玩,再也不用担心有哪里蹦出义军反叛。

威威皇权既是尊荣也是枷锁,尽管碍于身份限制没能游遍名川大山,可久居宫内的沈裴依旧觉得,他这一世过得十分圆满。

许是担心年长沈裴几岁的自己会先走一步、又许是被朝堂隔三差五关心对方肚子的大臣吵得烦了,在萧弋继位的第十年整,素来讨厌孩子的他竟亲自掌眼,精挑细选地要了萧家旁支的一个孩子充当皇储。

而这突如其来成为储君的幸运儿竟也没什么稀奇,唯一的优点就是乖顺孝敬。

不愿宸朝几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和萧弋手上,担了一声父君的沈浪浪难得正经、尽职尽责地教导对方,反倒惹得某位暴君日日拈酸吃醋。

然而,当生命真正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个霸道偏执了一辈子的男人,却一反常态地丢掉了那纸早已拟好的陪葬诏令,紧紧握着沈裴的手,安稳闭上了眼睛。

朕舍不得。

好好活着。

脱离世界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情话言犹在耳,躺在单人床上的青年面色潮红,上挑的眼尾缓缓划下一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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